第36章 真切的感知
- 沉寂之地
- 顧芊朵
- 2331字
- 2020-02-10 17:43:09
睡夢中彷佛有人在叫喊著自己,卻又委實聽不太真切,想動彈卻也動彈不得,只得任由那個聲音的發出。
“蔚藍,蔚藍!”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蔚藍猛然驚醒過來,只覺自己四肢輕飄飄的,也不知因何原因,勉強才得以睜開眼,只望見一臉焦急的母親與周圍陌生的環境。
“我這是在哪兒?”
她努力張開干裂的嘴唇,扯著嘶啞的嗓子才得以勉強擠出幾個字。
“在醫院。”
母親用焦急的語氣趕忙回應道,看出林蔚藍還想問什么,便趕忙不等她講就告訴她了。
“早晨叫你吃飯,只見你遲遲不回應,這才發現,你的額頭滾燙,便帶你來醫院了,現在好些了嗎?”
“嗯。”
她虛弱不堪,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勉強一個字得以回應,從嘴角中愣是擠出一個微笑來,頭疼欲裂,甚是難受不堪。
過了一會兒,護士來為她拔點滴,并囑咐了些什么,母親聽的認真,她卻什么也沒聽進去,依然只覺自己四肢輕飄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便什么也不想聽,也不想問。只覺困意襲來,便闔上雙眼,沉沉的睡去了。
顧臣熙眉頭緊蹙,視線全神貫注集中在顧諾依遞過來數學題冊用紅筆標注的題目上,他思考的樣子格外認真好看,顧諾依邊轉筆邊看著其他令人費解題目,露出疲憊的姿態,委實讓人頭疼,似乎遞枕頭她就可以安然入睡。不一會兒,顧臣熙突然眉頭舒展,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很多步驟,然后就輕撫顧諾依頭發。
“依依,我終于解出來了,來,給你講!”
顧臣熙溫柔語調中夾雜著一絲絲成就感,將步驟遞給顧諾依,然后進行一番講解,還未完全講解完,顧諾依就完全明白了,露出十分雀躍的神色,趕忙夸了顧臣熙,隨后,顧臣熙便回到自己房間,隨手翻閱著自己帶回來的資料,心不在焉,又開始分神想林蔚藍。
直至中午時許,他才回過神來,拉著顧諾依出門吃午飯,爸媽不在家,他當然要照顧好自己的小公主了,兩個人肩并著肩走在陽光下,十分耀眼,十分奪目,仿佛自帶光環般。在午餐選什么這個問題糾結一番后,最終走進了一家云南過橋米線店。
病房內,林蔚藍已然退燒,醫生正在與林母交流。
“等她醒了,就可以回家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別著涼,按時吃藥。”
“好,謝謝醫生。”
林母終于松了口氣,笑意盈盈的回答的醫生。
林蔚藍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說話,但不知是誰,她也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睜眼已是黃昏時分,因為退燒針的緣故,才得以讓林蔚藍退燒,雖然不知是何原因,但退燒總歸是讓人放心,只瞧見林母一臉的焦急之情在此刻終于轉變為欣慰之情,得以讓人真正放下心來,她也覺得自己四肢輕飄飄的感覺沒那么嚴重了,整個人舒適了不少,頭也沒那么疼了,在不需要林母的攙扶下也得以起來,林母已將東西都收拾好,林父則已下樓開車,林蔚藍穿好衣服后,林母怕她著涼,便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圍巾取下,將林蔚藍包裹嚴實,這才一同走出病房,坐上林父的車回家。
天色已然暗沉了下來,到家之后,林蔚藍雖說身體舒適不少,但仍然虛弱至極,喝下父親接她之前就為她煲好的雞湯后,便在母親的陪伴下回房睡覺,不一會兒,她就閡上了雙眼,又覺自己飄了起來,進入了夢境。
坐標:和風壽司
“未睹壽司先聞香,盒中佳品未曾嘗。
晶瑩軟潤真仙品,口水直墜三尺長。”
——《壽司詩》清李大為
壽司是日本的傳統美食。日本古代時候的壽司,是用鹽和米腌制的咸魚,后經演變形成如今的壽司。“壽司”在日本古代寫作“鮨”(すし),原本是咸魚的意思。“壽司”這一名稱,是由于在祝賀的酒席上,「すし」被大家極力稱贊,認為是“掌管壽命”的事物,所以就作為「すし」的假借字從江戶末期開始使用。
仔細端詳一番菜單過后,不等詢問對方意見,便叫來服務生點單。
“你好,點單。”
“好的,女士。”
“前菜要吞拿魚沙拉,刺身要北極貝與三文魚刺身雙拼,壽司要蟹籽壽司,大蝦壽司,三文魚壽司,櫻花卷,鰻魚手握壽司,魚籽加州卷,奶酪焗蝦,燒烤要鹽烤秋刀魚,主食要豚骨叉燒面,鰻魚飯各一份,甜品要提拉米蘇大福,飲品要櫻花酒,哦,對了,再來一份日式味增湯,謝謝。”
“不客氣,請稍等。“
顧諾依望著面前心不在焉的顧臣熙,想說什么卻最終也未說出,最后只說了一句。
“干嘛,心情不好啊,吃一頓就好了,相信我。”
眼神堅定而自信的盯著面前的顧臣熙,顧臣熙以一個笑回應著,她瞬間明白什么似的。
“這才對嘛!”
兩人笑意盈盈望著對方,似乎在進行一番眼神中的交流,不一會兒,服務生端著各式各樣的菜品,兩人這才移開了視線,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菜品上面。一上桌,兩人便調好蘸料碟開始品嘗美食帶給味覺上的觸感,心情也好了許多,果然唯有愛與美食不可辜負。
此時,月亮已高掛天空,夜色也更加深了,待兩人吃飽后,將桌上未吃完一小些食物打包好后,顧臣熙便結賬帶著顧諾依踏上歸家的路。兩人同時抬頭望向天空中高掛著的圓月,這才頓悟,已然到十五了,爸媽也快回來了吧。
到家后,將打包好的壽司放置妥當后,兩人相繼去沐浴一番過后,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顧臣熙輾轉反側,也不得以入眠,他很苦惱,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心煩意亂,而且他真真切切感知到絲絲不安,不知是何原因,但他堅定的認為,這一切一定都與林蔚藍有關,拿出手機,打開與她的聊天框。
“你還好嗎?”
發出去之后又后悔不已,便趕在三分鐘之內匆忙撤回,索性關機,又擔心自己會再發什么消息給她,便只得起身走出臥室門,將手機放置于客廳桌上,回房,將被子捂住腦袋,克制著自己一定不要再去亂想,也不知過了多久,頭疼感令他才逐漸有了些許睡意,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
已是午夜時許,她只覺自己飄在懸崖邊,但絲毫不懼怕,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竟可以如此之真切,她縱身一躍,極速的墜落感使她心臟猛然一緊,躍進無盡的黑暗里,只清晰的記得嘴角掛著一絲極為詭異的笑容,似解脫非解脫,但她知道自己依然不是她了。
圓月被烏云所完全掩蓋,看似沒有圓月,無盡的黑夜之中,沒有一絲絲光明,僅剩下黑夜帶來的無盡冰冷,恐懼感愈發強烈起來,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