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和張木從河邊回來后，佳佳便心事重重，她是被傅清林的一個眼神弄得心神不寧。

整個晚自習也沒太認真聽。

下課后，大部分同學都回了宿舍，一部分愛學習的同學會繼續在教室里看書，直到教學樓的等全部關了，宿舍關門的第一道喇叭響了才沖回去睡覺。

佳佳在教室等了一會，張木才來門口伸著個腦袋喊她，走。

佳佳這才背著書包走了出去。

佳佳問，為什么要我等你啊。

張木說，你不是說你要追我嗎。

佳佳邊走邊看著他大笑道，你說什么？

張木不好意思的整了整手里的書，目光閃爍的說道，你今天不是說你要追我嗎，我覺得可以試試。

佳佳被張木這突如其來的答應弄得一驚一喜，心里想，合著追一個人，是一件這么簡單的事情。

于是，佳佳便這么，稀里糊涂的早戀了。

那時候的戀愛很簡單，晚上下課一起走回宿舍就算約會，周末一起出去校外吃了飯就算在一起。

沒過多久，他們那個小小的圈子便都知道，羅佳佳和張木在一起了。

佳佳問張木，你對我是什么印象？

張木便說，兇。

佳佳以為張木開玩笑，又說道，我說正經的。

張木又道，真的，大家都覺得你很兇。

佳佳哭笑不得，又問道，哪里兇了。

張木說，給你舉了例子吧，比如你來我們班檢查的時候，你總是一臉嚴肅，大家都不敢說話。

佳佳爭論道，本來就應該嚴肅，莫非讓我笑嗎？

張木掙扎了一會，弱弱的說道，像你這么可愛的女孩子，笑起來多好看，干嘛總板著臉呢。

佳佳翻了一個白眼沒繼續回張木的話。

張木說，以后我們還是少在一起吧，被老師看到不好。

佳佳心里不高興，又覺得他說的對，便點了點頭。

這便是佳佳的初戀了，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悄悄滋長。

佳佳原本不想說到張木的，但有時候想起來，她又不得不感謝在她和李凡分開后張木這么扭捏的性子到底還是主動給她打電話問她和好的事。

她便覺得，她該說說他的。

高三的時候有一陣子，佳佳家里特別希望佳佳輟學出去打工，佳佳不愿意，和家里鬧了情緒。請假回家了幾天以后家里依然沒有松口，佳佳便無心回學校，依然曠著課。

張木給佳佳打電話，問她怎么還沒回學校。

佳佳心情不好，話也不愿多說，便隨便說了句不想回去了。

張木一聽感覺不對勁，又追問怎么回事，佳佳說家里不讓上了，感覺學著也沒勁。

說著又囑咐他好好學習。

張木一著急說道，我能和阿姨說幾句嗎？

佳佳說，那你說吧。

說著佳佳便把手機給了佳母。

佳佳沒開免提，她也不知道張木和媽媽說了什么，最后媽媽嗯嗯嗯的應答著最后既然答應了。

掛了電話佳母語重心長的對佳佳說，小張是個好孩子，對你也挺用心。

佳佳不好意思的擺弄著手里的手機問，媽，那你答應我回學校了嗎？

佳母說，回去吧。

佳佳這才沒有輟學，繼續回到了學校。

佳佳問張木，你和我媽說了什么。

佳佳守口如瓶，任佳佳怎么試探他都沒說。

佳佳又問，你不怕？

張木佯裝鎮定道，不怕，有什么可怕的。

佳佳戲弄他，又問道，真不怕？

張木說，都說了真的不怕了，你還不信。

佳佳哈哈哈的大笑道，你動不動就怕同學知道，動不動又怕老師知道，這回你怎么不怕我媽知道了。

張木反問道，我要是不主動，你真輟學打工去了，我怎么辦。

佳佳被張木突然的一本正經給震驚了，她傻乎乎的看著張木，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木和佳佳在一起這件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張木總說，別老是在一起，大家看見了不好。

佳佳有時候也覺得委屈，早戀的又不是只有他倆，況且男同學女同學下課放學一塊去吃飯回宿舍怎么了。但張木這么說，自然也挺有道理。

倘若真的被看見了，哪天學校心血來潮查一番，這記過處分可就逃不過了。

以前佳佳覺得張木對她淡淡的，若即若離的。她們白天就算在教室走廊遇見也從不說話，僅僅點頭就算打了招呼，一周一起下了自習回宿舍兩次，周末一去出去吃飯一次。

這便是她們在一起的所有生活。

她們悄悄的，低調的，低到每次月考的時候都要把所有的書搬回宿舍去放。張木寧愿幫班上的同學，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佳佳需不需要幫忙。

佳佳有時候也感慨，都說有個男朋友是免費的勞動力，但她看著其他男生幫自己女朋友把書搬到宿舍樓下，她也只有羨慕的份。

佳佳記得，整個高中，幾十次考試，他從來沒有幫過她。

都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把書一點一點的帶回去。他們只是偶爾一起晚上下課了走回宿舍，然后再多，便是送到食堂門口，張木便進食堂吃東西去了。

每次張木問佳佳，要吃嗎？

佳佳每次都搖頭。

如果說，問張木對佳佳哪里好。

大概就是他一直囑咐佳佳認真學習。甚至每次他都看書到很晚，一直等教學樓的燈關了才走。有時候佳佳實在等得煩躁，自己就先走了。

他就會給她打電話，你人呢？

佳佳說我先回來了，看不進書。

張木便會一直一直囑咐她，要用功。

佳佳有時候都覺得啰嗦。

佳佳的成績一直比張木好，每次月考成績出來都在張木前面。

他們的成績都一般，但老師總說，文科生的分數線高，按以往學校的錄取率來看，只要穩在年紀前100，就很有希望。

在他們那個全縣只有一所高中的地方，中考考的好的，市里有幾個名額，九年義務教育一結束一大批初中畢業的中學生外出打工刷掉一部分學生，高中的分數線再淘汰掉的一大部分學生。盡管像佳佳張木這樣的學生，成績動不動就在100名上下浮動，但全年級七八百學生，那也算是可以培養的了。

所以每次一放榜，佳佳只要穩定在七八十的位置，她也覺得挺好的了。

但張木不一樣，語文每次都拖他幾十分的后腿。

佳佳問他，考的怎么樣。

他總說，其他還好，語文不行。

佳佳便問，語文到底是哪里拉分了拉了那么多。

張木便輕描淡寫的說，其他還行，就是作文分不高。

佳佳說，把你試卷給我，我給你看看你寫的作文到底什么水平。

每次佳佳那么說，張木便將試卷藏得遠遠的。

佳佳不知道，他究竟在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