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緣來如此(二)
- 滅道之祖
- 百里渡魂
- 2360字
- 2019-01-09 12:00:00
見到風塵子安然無恙的歸來,塵母似才安心,目光逐漸渙散,沒過多久便也撒手人寰。
花開花謝,緣起緣滅,冥冥中自有定數,有的事情在因果的糾葛下,根本無法單純的去論證誰是誰非,很多時候我們就像是命運輪盤上的一粒微塵,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我們都只能去面對。
為了能夠在這世間安身立命,一人一狐跋山涉水,拜入宗門踏上了修煉路途,風塵子和白慕雪就這樣相依相伴了五百年......
五百年的朝夕相處,再加上風塵子一家對白慕雪有救命之恩,必然會擦出一些火花,白慕雪起初是為了報恩,可她自己也不知何時開始,看向風塵子的神情莫名的多了一絲眷戀,漸漸地萌生了情愫,盡管那時還未化形,卻仍抵不住情絲蔓延。
可惜、芳心暗許的白慕雪雖然有著飛蛾撲火的勇氣和決心,卻忽略了感情這個東西,并不是一廂情愿就能夠心想事成的。
再說這人與妖相戀本就為世間所不容,乃是禁忌,為數不多的幾次人與妖相結合的例子,無一不是受千夫所指,背一世罵名,甚至會遭到人、妖兩族的聯手追殺,致使最終都沒能落得什么好結局。
給不了未來的感情,拿什么相依相伴?沒有結局的愛情,談狗屁的長相廝守,一句無怨無悔么?呵呵、那是假象。
并且、白慕雪還不知道風塵子為了她,身上已被宗門下了禁制,這個禁制本是下在白慕雪身上的,可風塵子用自己做了交換,也是能夠讓白慕雪一個妖族身份存留至今的代價,諸多限制之下,風塵子如何能妄言談愛,于是乎,白慕雪誤以為風塵子是跨不過道德輿論的天塹和身份差異的鴻溝,現在才會以死相逼。
可風塵子又不愿多做解釋,寧愿被誤解,也要負重前行,其實這也是另一種表達方式。
五百年的相守,很多東西潛移默化下已深入骨髓,形成了習慣,風塵子已經習慣了白慕雪一言一行,然而如今,白慕雪固持己見,欲行極端,風塵子若再不做出決斷,必將抱憾終身。
“罷了”風塵子無奈的散去修為,苦笑著說道:“暮雪、收手吧,你要怎樣,我都陪你就是了?!?
見風塵子妥協,白慕雪展顏一笑,迅速斂息收起本體,化作亭亭玉立的俏麗模樣,對風塵子的話,白慕雪從不做任何懷疑,這也是多年養成的習慣,風塵子不一定什么都說,但說過的話,風塵子從未食言過,至少對白慕雪是如此。
“你看看你這鬧的”風塵子伸手指了指周圍被白慕雪先前化形肆虐過的地方,輕聲責備道:“你啊你,做什么都不計后果,遲早要栽跟頭?!?
“哼”白慕雪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薄嗔道:“還栽什么跟頭,我這輩子栽的最大的跟頭就是遇見了你,以后你幫我把路填平一點不就好了嘛?!?
白慕雪雖然已修煉了五百年,但化形尚不過二十載,又一直陪伴于風塵子身邊,故此還有些小女子心性。
而風塵子對白慕雪這種略帶調情意味的話語也甚是無奈,屢教不改能有什么辦法,或許這本就是白慕雪的天性。
風塵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將白慕雪引上飛劍,開口言道:“你之前顯化本體,此處已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等等,那個凡人怎么辦?”白慕雪忽然想起什么,玉手一抬,指向數十丈外正欲悄悄離去的夜鷹。
夜鷹早在風塵子施法防護時就從幻覺中醒轉過來,之所以一直沒走,則是因為這場面實在震撼,先是英姿颯爽的風塵子御劍凌空,而后又是嬌俏美女化身為六條尾巴身高數丈的大白狐,此類場景以前都是隔著屏幕才能看到,現在卻真實的展現在眼前。
夜鷹滿懷期待,本以為要上演一幕修士大戰妖獸的劇情,好趁亂而逃,誰曾想,竟然是這么狗血的橋段,讓夜鷹一時又不敢輕舉妄動了,山林靜詣,風塵子與白慕雪的談話又未加遮掩,便讓夜鷹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全。
隨后、眼看這一人一妖似乎忘了自己,欲要御劍離去,夜鷹暗自慶幸就準備抽身而退,沒想到還是被這狐妖給惦記上了。
夜鷹內心腹誹不已,卻不得不駐足轉身靜候發落,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不認慫不行啊。
不過、這也是夜鷹斟酌過后做出的舉動,畢竟跑不過人家,更打不過人家,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轉過身,反而示之以坦蕩。
風塵子打量了一番夜鷹,略作沉吟后開口說道:“不過一介凡俗而已,由他去吧?!?
聽聞此言,夜鷹舒了一口氣,可還沒來得及做什么表示,又聽白慕雪顧慮重重的出聲制止道:“不妥,此人來歷不明,又已知曉咱倆的事情,若是就此離去后大肆宣揚,恐將為咱倆引禍?!?
風塵子攤了攤手:“那怎么辦?一介凡俗而已,立誓也不可信,拘禁起來也不是長久之計,總不能行那殺人滅口之事吧。”
“不如這樣”白慕雪忽狡黠一笑,對著風塵子眨了眨眼,刻意提高聲音說道:“在他身上下個禁制,一旦他敢亂說話,就立刻讓他七孔流血而死?!?
風塵子知會其意,白慕雪如此說只是起一個嚇唬的作用,這種夸張的禁制肯定是沒有的,不過此人一介凡俗,應該也辨不出真假,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風塵子反而因此想到了自身的禁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隨即、風塵子拱手施禮,一副書生做派,態度誠懇的向夜鷹開口問道:“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白慕雪的言論,夜鷹自是聽的真切,內心正不知如何應對,卻見風塵子并沒有仗勢凌人,反而對自己以禮相詢,當下也趕忙拱手回禮,道:“叫我夜鷹即可,我家離這兒很遠很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夜鷹含糊其辭,一帶而過,非是自己刻意隱瞞,而是其中曲折說了別人也未必會信。
風塵子自是聽得出其中的敷衍之意,微微頷首也不深究,繼而言道:“夜兄雖是一介凡俗,此次也實屬無妄之災,我本不該如此行事,但是此間事由萬不可被泄露出去,所以對夜兄立下禁制實屬無奈之舉,還望夜兄深明大義,能理解我等。”
理解你妹呀,老子特么是無辜的好么,莫名其妙的穿越過來,一番好心還惹禍上身,現在又要被你在身上弄個這么變態的禁制,老子以后天天提心吊膽的,還能不能正常生活,夜鷹當即就想破口大罵,可終究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罷了,由于對這個世界的不了解,夜鷹雖然感覺白慕雪的作態有些異常,但也不敢以身涉險去揣度,畢竟雙方實力懸殊如此之大,人家沒有殺人滅口就已經是仁義之舉了。
不過、剛來到這世界第一天就被人在身上下個禁制,這事擱誰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