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嶄頭角
- 蘭家家主
- 染訢
- 4178字
- 2018-10-16 01:05:26
“張家送來的請帖?”蘭左月晃了晃手中大紅色的請帖,挑了挑眉,把頭靠在支起的手臂上:“也是,只有張豐瞬這么土的審美,才會把一個名畫鑒賞會的請帖做成這樣。”
她一松手,任請帖飄飄悠悠地落到桌子上。說是什么名畫鑒賞會,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無非是換個花樣彰顯自己家多么財大氣粗而已。
“不去?”荷舉歪歪頭,詫異地問。“我閑的才去呢。”蘭左月沒好氣地答。
荷舉聞言點點頭:“那我去準備了。”
蘭左月氣結不語。
徐儀潭的聲音不淺不淡地從蘭左月的耳機里傳來:“家主,郭家大小姐找你。”緊接著那邊傳來郭君漣氣急敗壞的喊聲:“是妹妹!妹妹!”
蘭左月多希望自己回家的時候看見的是徐儀潭和郭君漣能和諧相處的一幕,但現實總是——譬如現在,剛剛進蘭家大院門的蘭左月就已經聽見了郭君漣的大嗓門。她不禁無奈地扶扶額:這兩人不知道什么情況,見面就能互相生出火花來似的,郭君漣的小嘴“叭叭叭”的也算是能說,徐儀潭話不多但是句句都能戳中郭君漣的痛點,幾乎每次都能讓郭君漣鎩羽而歸。
“我說了我不矮!”郭君漣都快崩潰了,一轉頭看見蘭左月從別墅大門走進來,委屈巴巴地就撲了上去,擠擠大眼睛:“姐——他欺負我...”蘭左月聞言,一副你招惹誰不行非招惹她的樣子看向徐儀潭,卻看對方把難得的笑容一斂,又換上在蘭左月面前正經八里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徐儀潭也好,郭君漣也好,包括“drama”和那些或在明處或在暗處幫助過自己的人,她都希望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能安安穩穩地走完一生;而她,愿意將她一生的年華都獻出來,換取他們臉上由衷的笑容。
“好啦,都別鬧了。”蘭左月摸摸郭君漣的頭,眼里是無的寵溺和柔和。“來找我干什么?”
郭君漣一聽到要談正事了,立馬從蘭左月的懷里彈出來,雙手叉腰小臉氣鼓鼓瞪了徐儀潭一眼:“都怪他,我差一點就把緊急的事情忘記告訴姐姐了。”
“好好好好——有啥事快說吧。”蘭左月自己脫下外套,把衣服遞給徐儀潭掛到衣帽間去,屋內的暖氣很足,她在室內只穿一件毛衣就足夠了。
“你收到張家的請帖了嗎?”郭君漣側坐在沙發把手上,看著蘭左月在房間里翻翻這本書動動那張紙,走來走去。小臉上是難得的嚴肅。
“收到是收到了,但是去不去又是一碼事了。”蘭左月從廚房里端出來兩杯熱牛奶,把其中一杯遞給郭君漣,無所謂地說。做完一系列的事以后,她往沙發上一坐,把郭君漣拉下來坐好:“怎么,你也想去了。”
郭君漣戴了意大利手工尾戒的纖細小指撓了撓下巴,目光里有一絲思索:“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畫鑒賞用來招搖招搖的話,張家估計不會邀請像梁家郭家尤其是梁宥民這樣的收藏大家,因為展出的東西對于梁家來說,單憑一幅畫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據我所知,張家這次的請帖都直接送到梁宥民跟前了,姐,你說這是為什么。”
“哦?”蘭左月瞇瞇眼,絲毫不意外的樣子:“這還真是一個意外之喜呢。看來這張家是想要當眾討梁家的好以震懾其他大家了?”
“可不呢!”郭君漣憤恨地一拍大腿,“他也不看看我郭家嫌不嫌棄他那小破地方,就跟個小土財主似的。”蘭左月無奈地笑笑,這倒沒錯,郭家祖祖輩輩經商,積累下來的財富哪里會是讓這些半路起家的人來衡量的。
“聽說張豐瞬還要現場把這畫拿出來傳閱一番呢!切,誰稀罕!”郭君漣無意的嘲諷道,卻沒注意到身邊蘭左月舉到嘴邊的茶杯頓時停滯了。
“大不了我還真...”“君漣。”蘭左月突然打斷了郭君漣的話,認真卻又帶著一絲壞笑的眼睛和郭君漣的眸子相對。郭君漣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你不會要去吧?”
“當然要去,閑人一個,能有這陶冶情操的機會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蘭左月站起身,一臉理所應當。
荷舉在她的身后已經快憋不住笑了,就知道,家主一定會“閑的才去”呢。
“那好吧。”郭君漣細想片刻,便應下來:“我要陪你去。”“嗯?”蘭左月有些疑惑:“你不是...”“你去哪我就要去哪!沒什么用但也還可以做個門面!”郭君漣挺了挺自己的腰板,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一旁的徐儀潭禁不住又露出一點微笑。
蘭左胡亂地摸了摸她的頭,見她如此堅定,加上這樣一次書畫鑒賞會應該對她而言沒有什么危險,也覺得帶著她也算是對自己的安全多一份保障,省的隨時隨地都有人找自己的事,影響計劃,便點頭答應了她。
看著郭君漣蹦蹦跳跳地循著路跑向接送她的車,回去準備東西去了,蘭左月才收回目光,面帶好笑看向一旁的徐儀潭:“怎么,我這妹妹,還挺合你意?”徐儀潭抬起頭,淡然的目光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他厚著臉皮點點頭:“很好。”
蘭左月虛瞪了他一眼,也沒有打算太多干預他們倆的事情:“余關那邊早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晚上你和白暮一起跟我走一趟吧,荷舉最近還在風口浪尖,留守在這里——還有讓天狼星南河三那邊多注意點近來那些撤資的老不死的動態,一有風吹草動就馬上給我‘打’下去。”蘭左月條理分明地布置下去,最后加上這條的時候是咬牙切齒地說的:“老娘就算耗也要耗死他們,拿了我蘭家這么多年的好,還想當墻頭草?”
話說著,專門負責蘭左月服裝購買和造型設計的卿明走進來了,手里還提著個紙袋:“家主,我把你要求的類型買回來了,你要不要試試看?”早在蘭左月剛剛收到請帖的時候,就給在外面用前些日子在蘭家宴席大廳摳下來的值錢東西四處敲詐的卿明打了電話。
他把手中的袋子遞給蘭左月:“我那邊的工作還算順利,現在最起碼——”他叼著棒棒糖聳聳肩,伸出五根手指頭:“有這個數了。”蘭左月見怪不怪,邊把袋子順手遞給一旁的仆人一邊答:“你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坑蒙拐騙。幾百萬對你來說只能算是一個正常數而已。”
卿明“嘿嘿”地傻笑兩聲:“多謝家主夸獎。”蘭左月沖他無聲地翻了個白眼,笑意還是忍不住涌上了嘴角。
第二天晚上。
青城占地面積最大也是最金碧輝煌的五星級酒店內的宴席大廳此時是熙熙攘攘。
張豐瞬和梁宥民正一手拿著酒杯,說到盡興的時候還開懷著一碰杯,只不過眼尖的人都能看得出,張豐瞬的表情多帶了一些討好,而梁宥民的臉上盡是春風得意。
“蘭家家主!”“蘭家家主來啦?”靠近門的地方突然有傳來一陣問寒噓暖的招呼聲。張豐瞬和梁宥民雙雙皺眉,轉過身來正對著大門。
蘭左月身穿著一身到腳踝的絳色長裙,裙尾略拖地,在袖口、衣領和腰圍處用金絲勾勒出一道道延展的青花瓷似的花紋,耳朵上掛一對純金的鏤空的孔雀羽毛樣耳墜,稍濃一點的妝容更是把她身上獨特的冷艷凸顯地淋漓盡致。
“真是漂亮啊。”人群中有一個人說出了旁邊一堆人的心聲。商業這個圈從來就是男人打理在外,女人打理家務居多,這種大型的對外宴會更是很少讓女人參加,能參加的除了是幾大家的女兒妻子,其他也基本是在這個圈子里打點上下左右逢源多年的人精,早就人老珠黃了。
哪像蘭左月,十九二十的年齡,青春的季兒還沒有過,而她本人做了三年家主,之前又曾混跡在一群社會人當中,身上自帶一種逼人的氣質,更能撐起這種對個人體型要求甚高的禮服,可以說十足的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不過,也有人在心里嘆息,這么好的女孩,將來會很可能在轟轟烈烈的商業傾軋中被消磨掉自己最好的年華,而女孩過了那個時候,甚至之后也不會找到一個太好的夫家。
蘭左月從大門中一路走進來,也一路沖兩邊的各家主和上層人士禮貌地點頭致意。這一抬眼讓她看見了張豐瞬和梁宥民正并排站在一排點心桌的前面,也在往這個方向瞅,便順手從侍者的托盤上取了一杯香檳,她抬步就走了過去。
“左月給兩位前輩致禮了。”她滿臉燦爛的微笑,聲音里也是真誠,讓人無法拒絕。張豐瞬看見她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現在看這個上次給他吃了大虧的罪魁禍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那顆心臟又開始隱隱地犯起病來,“你...”“哦對了,瞧我這記性。今天既然是張家老爺子的書畫鑒賞會,我蘭左月作為小輩可不能白來一趟。”她直接打斷了張豐瞬要說出口的話來,沖后面擺了擺手。
只見后面走過來一位身穿筆挺阿瑪尼西裝,打著不菲的領帶的一副助理模樣的男青年,手上捧著一卷畫軸,身邊還跟著穿著粉色的小公主裙的郭君漣。“這是...”張豐順的眼睛睜大了幾分:上次他聽張巨和他派去監視張巨和蘭家眾人的助理回來說蘭家家主一心要獨善其身,打心里不愿意與張家交惡,難不成...這就開始討好自己了?
這樣想著,他的腰板不禁挺直了一些,但是面上依舊是一臉莊重的樣子。“也還請梁家老爺子評判一下。”蘭左月沖面露思索之色的梁宥民禮貌點點頭,也算不冷落了他,吩咐徐儀潭:“打開吧。”
畫面被慢慢展開,隨著長卷被攤開一寸,梁宥民的心里就越是激動起來:這可是前些年剛剛興起的郭家牡丹典藏系列,其收藏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物質價值,他早就想弄這么一張放在家里,但一直都沒有機會接觸到畫者。也是啊!就憑著蘭左月和郭君漣之間的關系,難不成還弄不來一幅畫嗎?
蘭左月看見了兩人眼底同時迸發出的精光,再看看張豐順隨即有些緊張兮兮地盯著梁宥民防止他直接拿了畫就跑的樣子,放心的朝徐儀潭微微一點頭。
張豐瞬接過蘭左月手中的畫軸來的時候,不自覺帶了一些驕傲和滿意。驕傲的是自己終于能在什么事上反壓他梁宥民一頭了,滿意的是,雖然這次在書畫展上張豐瞬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代表張家要親自把那幅不知花了他多少心思才弄來的畫送給梁宥民,但是這次自己好像還賺了個更大的,豈不快哉!
這樣想,他對蘭左月的敵意減少了一大部分,假裝波瀾不驚地拿過畫軸,嘴上也淡淡地說:“這等破費,蘭家家主真當是客氣,那就多謝蘭家家主美意了。”哪個傻瓜不希望自己的好東西越來越多呢,當真是好笑!
蘭左月看他收下了,好像得了什么巨大的安慰一樣,急急的上前和他們倆簡單地一寒暄,一會便找了個借口匆匆地走掉了。
梁宥民看著張豐順對剛得來的畫愛不釋手的樣子,心里有些看不起,不禁冷哼一聲:“張家最好能保證那張畫符合上面大人的要求,否則你也知道結果。”“這就不需要梁家家主費心了。”張豐瞬得了這畫軸,整個人仿佛都硬氣了不少,說完也不想再逗留下去,急急地把畫軸找人小心放好了。
整八點,宴會開始。
經過了一系列的冗長的文藝作品介紹以后,張豐順親自上到玻璃柜臺的一邊,顫顫巍巍地把手中的書卷給捧了出來。他走到人群中央,看著一圈的都翹首以盼的身樣子,心里都膨脹得要樂開花了。
他走下臺去,站在眾人的中央,朗聲談起自己是有如何豐厚的藝術沉淀才能識得這種好東西功不可沒諸如此類。蘭左月的耳機旁冷不丁地突然響起白暮的聲音。
“上面有兩個,人群里有一個,再有一個就坐在張豐順的旁邊,安排的還是很詳細的。”意思是,你省省吧,太危險了。
“這就叫——偏上虎山行~蘭左月瞎忽悠著,啥也敢說。“你只注意上面那兩人的風吹草動,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