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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風息雨寧

  • 蘭家家主
  • 染訢
  • 4436字
  • 2018-10-15 01:31:19

這邊這個記者訕訕地坐下了,緊接著稍微往后的位置又站起來一個高挑的女子,她干脆利落地一接話筒,爽利洪亮的聲音直接問向蘭左月:“蘭家家主,我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不喜歡聽這些官方的話,我只想聽聽,蘭氏企業(yè)到底能給我們帶來什么福利,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價值。”

此話剛剛一出的時候,不少人的心里是震驚的。就算如今蘭家還未名聲遠揚,但也好歹是新興大家,這么直接又毫無顧忌的問法,這個女記者就不怕遭到...

但再細細看看這不要命的人,眾記者便都變成一副見多不怪的表情,閉了嘴啥也不說了。她是前些年聲名鵲起的戰(zhàn)地女記者封舜,之前因為意外傷回到青城,這一回不要緊,全城的大家基本都被她給“問候”了一遍,先是荊家開記者會被她當眾揭露前些年的人事黑幕,再緊接著就是張家倒了霉,本來能私了的商業(yè)版權(quán)問題也被她挖出來正經(jīng)八里地做了專欄。也有人曾上門威脅過她,誰知這戰(zhàn)地記者哪里是好惹的,好歹也曾經(jīng)是在槍林彈雨里摸爬滾打的人,一刀就應(yīng)了上去。

自打這以后,各大家都基本達成了共識:要想日子過得去,就要避著點封舜大記者。

蘭左月雖然不是太熟悉外界,但是對大名鼎鼎的這位記者一直是有興趣至極,對封舜提出的問題也感覺十分有價值,她終于露出一點滿意的笑容,盯著她的眼睛毫無敵意地說:“我接手的這個企業(yè),的確是父親一手創(chuàng)辦的,但無論他是出于什么樣目的,因為什么創(chuàng)建的,到了我手里,它就是為了滿足公眾的需要而辦的。當前最缺少的商品,應(yīng)該依附于最廣大人群的要求而存在,而不是因為刻意追求高利潤而滿足一小部分富豪的奢侈需求。蘭氏企業(yè)為了這個目標,將來無論在價格,還是質(zhì)量上都會努力做的更好。”最重要的是,政府對親民商品的態(tài)度如何,這幾年她可都是看在眼里。既然在大家上討不著好,那么動動腦筋換一個合作對象,也能達到她想要看到的產(chǎn)品效益。

封舜在聽到這個答案時眼前不禁一亮,這也是蘭左月想要看到的反應(yīng)。兩人再次一對眼,仿佛瞬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封舜臉上綻開一個蘭左月能感受到認同的笑容,退一步坐下了。蘭左月不覺有些失神,上一次這種一對眼就知道彼此將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濃重一筆的感覺,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吳銘諳的眼眸的時候。想起來,自己今天是請了假的,不知道有沒有人陪他在課上傳紙條,有沒有人陪他在課下坐著談天說地了。

“蘭家家主,請問對于新聞上播出的疑似您私自窩藏通緝犯的報道,您有什么解釋嗎?”又有一個記者站起,洪亮的聲音把蘭左月的思緒硬生生地打斷。

荷舉在樓上的房間向下看著,身子冰冷,但眼里的仇視卻是還不隱瞞地看向提問的記者。白暮在一旁看著她的側(cè)臉,不自覺地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荷舉一轉(zhuǎn)頭,眼帶驚異地看他,雖說成功分散了她的精力,但是兩人面上這可疑的臉紅又使場面陷入了新一輪的尷尬。

故意問這種問題,還敢打擾自己發(fā)呆。立時蘭左月臉上就鍍上一層寒霜,眼神像刀一樣剜向?qū)Ψ剑频哪莻€記者直挺挺地打了一個寒顫,嘴上她卻悠悠的開口:“對于這件事,我沒有必要解釋,因為這本來就是某些不知情人士對我的惡意猜測。凡是警局和稅務(wù)局的辦公人員都知道,我蘭左月絕對是一個作風良好的好商人,不僅一向配合警局工作,而且按時繳稅,從未偷稅漏稅過。”說著,她的語氣更重了幾分:“私藏跨國通緝犯是罪,而且是重罪。我想問一下,我這樣的守法公民,在這樣一個年紀,會冒這風險干這個嗎?那么誣陷我蘭左月的人,是何居心呢?如果這樣聯(lián)想下去,我想我有權(quán)利控告這個消息的源頭者惡意誹謗。”

眾人紛紛點頭。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剛剛進來時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了。

一席話把問這個問題的記者說的啞口無言,也不敢再說下去了,這幾年因為蘭左月堅持不觸及法律底線的原因,蘭家和一眾的國家機關(guān)的關(guān)系都算融洽,如果蘭左月真要翻起臉來往上告,他們后面的人自然依舊是安然無恙,可怕就怕是他們這些夾在中間的人白白地做了替死鬼。

想到這他也趕緊利利索索地坐下了,生怕蘭左月真急起來。

蘭左月滿意地點點頭,經(jīng)過封舜這一個軟和對上一個記者的硬,臺下質(zhì)疑的聲音已經(jīng)漸漸息了下去,眾記者看著蘭左月的眼神已經(jīng)從開始的褒貶不一變得由心地欽佩起來。自己家的孩子還在上學、談戀愛,同齡甚至更小上一些的蘭左月就已經(jīng)在蘭家作為頂梁柱在公眾面前游刃有余了,做的不好的地方當然理所應(yīng)當?shù)谋凰麄兒雎粤耍嵌妓闶裁窗 ?

看下面的各位記者都偃旗息鼓,蘭左月便順水推舟,簡單地做了一個總結(jié),總之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套路,下面的眾人也比較配合,點頭加熱烈鼓掌也并非都是走形式,最起碼都做出了一副自己會認真寫報道的樣子,這倒是如了蘭左月的愿。

送走了最后一個記者,蘭左月往沙發(fā)上一癱,長舒了一口氣,眼睛卻看向旁邊的徐儀潭。徐儀潭對上她的眼睛,上前彎腰低聲說道:“白暮和荷舉他們已經(jīng)去處理后續(xù)了。”“嗯。”蘭左月應(yīng)一聲,又把眼光瞟向門口:“垃圾慢點清理不要緊,就現(xiàn)在我們的形勢,多一些敢說話的而且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更加重要一些。”

話說著,門外邊就傳來了高昂而熟悉的聲音:“你們家主這還有一個私人休息室啊——嘖嘖,瞅瞅這些還沒來得及撤掉的烏煙瘴氣的東西。”

蘭左月“噗嗤”一笑,精神抖擻地站起身,往門外一嗓子也喊了過去:“本來都是廢物!留著沒什么用!遲早都要撤掉。”

話說著,封舜爽快地就自己打開門,風風火火地就往里走去,一屁股就在剛剛蘭左月坐著的地方。荷舉緊隨著她進來,蒙著嘴罩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無奈。這人哪里還用追啊,沒走出一公里“呲溜呲溜”地就自己跑回來了,她自己倒是白跑了一場。

“你就是新聞上報道的那個通緝犯吧。”封舜翹起二郎腿,拍了拍身邊,把站著的蘭左月又一把扯下來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記者天生的敏銳感讓她抬眼看向荷舉。

荷舉猶豫了猶豫,瞟一眼輕輕點點頭的蘭左月,自己把面罩摘下:“是。”

封舜看她一臉不安的樣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之前聽過你的事,個人覺得,在蘭家家主這里是你最好的庇護所。而且——”她大力地拍了拍身邊的蘭左月的后背:“我相信我家月月。”這個稱呼生生讓荷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有點剛剛認識我的自覺性好嗎。”蘭左月狀似一臉痛苦地撥開她的手:“打人很疼啊,不愧是在戰(zhàn)場上滾過的人。”

封舜被撥開一點,又笑嘻嘻地貼上去:“哎看見你我終于知道什么叫一見鐘情了。”蘭左月沒好氣地翻白眼:“大哥,那是一見如故——你是怎么當上記者的?!”

看兩人這么懟來懟去,旁邊的一眾“drama”成員已經(jīng)看得驚呆了,蘭左月素來沒什么女性朋友,把郭君漣也只是當親妹妹一直捧在手心里寵著。而現(xiàn)在這兩個人前半個小時時還是陌生人,現(xiàn)在熟絡(luò)的就像是相識多年的同學一樣。

“你有沒有酒?”封舜和蘭左月說鬧了一會,封舜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嗯?”正準備攆人的蘭左月怔了一下。“哎呀,喝酒的時候才能聊好天不是。”封舜一錘大腿:“不解風情。”

蘭左月看封舜一邊喝一邊還跟她一本正經(jīng)地談時事政治,實在是過意不去,于是就糊里糊涂地被忽悠著灌了幾瓶,到最后徐儀潭他們聽見里面沒有聲音的時候進去看,卻看到蘭左月被封舜抱著倒在一邊,兩人都已經(jīng)醉的不像話了。

蘭左月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伴隨著意識的清醒的是陣陣的頭疼,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我去。”蘭左月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靠,封舜這個瘋子。”說起來,這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喝酒,之前雖然總出去闖禍,但心里總是有分寸的,還真沒有喝得怎么醉過。她知道自己早上起來就罵人著實不好,但是對封舜這個野性子真是無可奈何。

“她回去了嗎。”簡單地洗了澡,一開門,徐儀潭就站在門口,蘭左月見怪不怪,邊往樓下走著邊開口問道。

“昨晚已經(jīng)派人安置過了,今天早上她已經(jīng)離開了,還說下次再找您。”徐儀潭循著她的腳步往下走。“別來了還是。”蘭左月攤攤手,站在木樓梯的中間,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眼里卻是精光閃爍:“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不知道記者見面會的效果如何。達不達得到張家梁家的要求。”

梁家。

“砰!”茶杯被狠狠地摜到了地上,碎成無數(shù)的碎片,高堂之上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滿含憤怒地響起:“這可是上面的那兩位吩咐的事情,你們怎么都干不好!”

梁家家主也就是梁承賾的父親——梁宥民是對著下面站著的一群手下人說的,但是不滿的目光卻一直向梁承賾的身上送。梁承賾能明顯地感覺出來,只低著頭,聽著梁宥民有一句沒一句的咒罵聲,死死地握著拳頭,手指已經(jīng)因為用力過大而發(fā)白了起來。

“罷了,你們都出去吧!”梁宥民終于擺出一副說累了的樣子,背過身去,不再看身后怕得要死的一群人。

眼見著一群手下慌不擇路地跑走而梁宥民依舊在上面背著他站著,梁承賾咬了咬嘴唇,幾步走到他父親的對面,直身跪了下來:“父親,這次是我的安排不當......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梁宥民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眼睛盯著這個甚得他意的兒子,語重心長地說道:“承賾,不是我說你,這是你長這么大以來沒有辦成的為數(shù)不多的事情。如果連蘭家我們都除不掉,那你讓我日后怎么放心把梁家家主之位傳給你?”

梁承賾跪在冰冷的地上,嘴上說著誠心愧疚的話語,心中卻是冰冷一片:上面站著的人,恐怕不是為了他能順利繼承家主之位而苦心孤詣,他最樂意看到的,恐怕是借著自己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要不是他自己曾經(jīng)偷偷檢驗了兩人的DNA,他或許真的會覺得,梁宥民真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他才會這么自私,這么勢利。

不過想想也是,梁承賾在心里苦笑,干這一行的,誰能有一個好結(jié)果呢?誰能真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呢?哦對了,除了她...他不禁聯(lián)想起來蘭左月在回答封舜時所說的話,或許她能,但是偏偏幾乎所有人,都不想看著她好。

非我族類,當然不能留。這樣想著,梁承賾的嘴邊又勾勒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卻不料被轉(zhuǎn)過身來的梁宥民看了個正著。梁宥民的眸子稍一收縮,但很快便恢復了原樣。

“好了,你起來吧。”梁宥民嘆一口氣,沉沉地說。嘴上罵的這么狠,但到底是一貫優(yōu)秀的親兒子,心里到底還是向著的。看地上的梁承賾依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他不由得懷疑起剛剛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教導的這么聽話的一個兒子,怎么會露出那樣嚇人的表情來呢?定是自己看花了罷。

下午上課之前,蘭左月便回到了學校。

一下課,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就撲到了她的懷里:“姐!”蘭左月笑著攬過她,摸了摸她的頭:“怎么了,我不在這,你受欺負了?”郭君漣在她的懷里悶著,蘭左月都能想像得到她撇嘴的樣子:“怎么可能——就是想你了。我什么忙也幫不上,擔心你。”蘭左月感覺郭君漣撲了自己一個滿懷,整個心都好像被填滿,聞言,眼里更是多了幾分柔和:“不怪你不怪你。你看,我這不還是站在你的跟前了嗎?”說著,還抬手順了順對方筆直順滑的黑發(fā)。

“你就慣著她吧。”一個無奈的聲音傳來,吳銘諳緊跟著從郭君漣的背后走過來,雙手抱著胸站在離蘭左月和郭君漣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們。

蘭左月對視著吳銘諳的眼睛又出了神:這真的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以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黑如星辰的瞳孔被包圍在純凈的眼白當中,繁星點綴其上,深邃又寧靜好像總有一種吸引人目光的感覺;而且他的眼睛好像隨時都在說著話,譬如現(xiàn)在,她就能從中讀出一些擔憂,一些寵溺,不過,不知是何時開始,他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好像還多出了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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