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兀良合家的肚子疼
- 初元
- 踏霧覓失
- 2025字
- 2024-09-23 21:05:34
仔細看了看,原來不止是劉蘭樟一人,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壯碩微黑的蒙古漢子。
猛地一看這漢子很是精神,直到來到他身邊,這才看出此人面色泛黃,黑眼袋極重,想來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jié)。
那人好似比劉蘭樟官位大多了,一身華貴裘衣,腰帶上掛著一個金色的虎符金牌,上面明晃晃的三顆東珠甚是耀眼,這可是比普通萬戶還要高上三級的證明。
看到這,張漢無奈的堆砌笑臉,狗腿子般的迎上去,“見過劉都監(jiān)。見過這位貴人。”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于張漢這番作態(tài),劉蘭樟雖然心里不齒,但依然笑著將他扶起。
為什么不齒呢?
自趙復(fù)帶著朱家的理學(xué)正統(tǒng)北來蒙元以后,北地儒者就挺起了腰桿子,很難再以諂媚阿諛侍人。忽必烈也樂得如此,他也看不上那些沒有學(xué)問卻冒充大儒的士人。
“這位是剛自從云南回來的阿術(shù)將軍,找汝有事相托。”劉蘭樟介紹過之后讓出身后的阿術(shù),讓他問話。
“這個藥丸你可識得?”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枚錦盒,打開之后赫然是一枚黑色藥丸。
張漢拿過來聞了聞,微沖,一股黃花蒿的味道。
又看了看盒子上寫著回春堂三個字,心知裝逼的時候到了。
“此乃回春堂制的消蠱丸,專治蠱毒之癥。想不到唐回春下手如此之快。”
張漢把錦盒送回之后,雙手背在身后,四十五度仰天長嘆。“唐回春如此做法,自私自利。將置數(shù)十萬身患蠱毒之人于死地矣!。”
劉蘭樟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此乃張博士親手配置的藥丸,回春堂把它廣為傳播,于萬民都是有功的,何至于怪罪唐博士?”
張漢用眼睛撇了一下那位阿術(shù)將軍,見他也是一臉不解,這才惺惺作態(tài)道。“回春堂把此藥包裝的如此華貴,顯然想要以此牟利,但又何曾考慮過窮苦人家。這豈不是讓他們望梅止渴,亦或是傾家蕩產(chǎn)。如此好事也變成了禍事。”
兩人見他說的如此悲天憐人,心懷仁慈;也就忘了他剛才狗腿子的模樣,在心里佇立起了一位大儒的形象。
劉蘭樟腦子倒是活泛的很,見他如此說了。就建議道,“不如張博士把藥方獻與陛下,讓太醫(yī)署里多多制些散劑,也好多多搭救世人,與汝更是大功一件。”
張漢雙手合十,激動的連忙表態(tài),“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阿術(shù)也立刻合十雙手,替萬民感謝贊嘆說,“張博士真乃仁慈之人,不愧是苦行萬里的得道高僧。”
“不敢讓將軍回禮,某還算不得僧人,不過一個假和尚罷了。”張漢表演已經(jīng)完畢,不敢再多造次,否則就要露餡了。
阿術(shù)見沒有剛來時的威勢凌人,自己又是有事請托。所以姿態(tài)有所降低,已經(jīng)不好再把他當(dāng)做一個小卒子般對待。又因父親病的頗重,既然是來延醫(yī)的,自當(dāng)姿態(tài)放的更低。
“此番相尋張博士,因是家父病的頗重,在潭州時就行動不便,如今回了開平更是臥床不起。多方請了名醫(yī)施診問藥,就是不見好轉(zhuǎn),如今聽聞張博士能治蠱毒,特來相請,還望博士費心。”
阿術(shù)今年二十六歲,自去年隨父親一路從河南殺到云南,大小二十三戰(zhàn),沒有一場敗仗,所獲金銀珠寶更是車載斗量。但再多的財寶也換不來健康的身體。所以剛剛被忽必烈嘉獎過的他,硬是撇下一切應(yīng)酬,跑來尋找這個剛剛有些名氣的小和尚,這也算給了張漢天大的面子。
張漢自然知道他身份貴重,所以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
此時,開平城作為臨時首都才建了一半,除了皇城建造完成了,其余設(shè)施也才堪堪開始建造,所以兀良合臺還是住在蒙古包里。
三人騎著駿馬一路奔馳,也沒有一個不開眼的阻擋一下。都因為阿術(shù)的開路侍衛(wèi)都是套過馬的漢子,過于威武雄壯,所以張漢想借兀良哈家耀武揚威的心思落空了。
奔跑到居住區(qū),穿過眾多的蒙古包,來到一所巨大的蒙古包前。被狠狠搜了三遍的張漢終于見到了正主,兀良合臺。
老家伙正坐在帳里喝著著馬奶酒,那瀟灑勁哪像個病人。
見到阿術(shù)帶著張漢進來,心知是他要請的名醫(yī),他也不啰嗦,直接解下了褲子。
張漢臉色頓時一白,渾身一個激靈,暗道老家伙不要臉,這么多人還在呢。
卻見老兀良擺手喚他過去。
他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走到老兀良身邊,諾諾道,“見過王爺。”
老兀良卻瞪著眼睛罵道,“兀那小子,怎滴瞧個病畏畏縮縮,莫非老夫有不治之癥?”,說著還瞪起了眼。又說道“汝來摸摸老夫這肚皮,怎么有個腫塊,讓本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若是瞧好了,自有汝一份前程。”
張漢見真是瞧病,這才挺了挺胸膛,伸手去摸。
輕輕按了下那腫塊,問道,“可疼?”
“不疼。”老兀良嗡聲說。
這肚臍下都是毛,張漢也不好往下摸,就往側(cè)方摸摸,呵!這大肚皮軟乎乎的。他搖搖頭,說道,“不是蠱毒。”
老兀良這才粗粗的喘口氣,說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這是怎滴了?每到夜里疼的睡不著,多少名醫(yī)都瞧不出啥癥狀,小和尚可能看出來是什么病癥?”
張漢又拿手敲了敲肚皮,瞪著雙大眼說道,“某也瞧不出是啥病。”
“拉出去砍了!”老兀良提上褲子,就翻臉。
張漢連忙舉著手喊道,“能治,能治。不就是疼嗎?某治了。”
老兀良這才笑嘻嘻的說,“兀那小子,原來是個吃硬不吃軟的慫貨。”
張漢心里一橫,暗地里發(fā)狠,“有你老小子苦吃。”這才說,“某有一祖?zhèn)髅厮帲厝ブ粕蠋淄杞o您老送來,先吃著?”
“不行!本王夜不能寐,等下汝便送來。阿術(shù),你隨他去制藥,制好便送來。”
張漢無奈,只得領(lǐng)著阿術(shù)出門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