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君鈴故意瞪起眼睛。

執鋒一看就知她在嚇唬人，假裝委屈地說：“好可怕呢，不過……”他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狡黠道，“也不算虧。”

“呸，流氓。”

又一朵煙花炸開，在地面上投下兩人相擁的剪影。

他們身后，蘇瑾竹坐在石橋欄桿上，兩腿懸空搖擺，手中晃著半壺酒。

冷風吹來，她看著執鋒和君鈴的剪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嘖嘖，這倆人，還真是難舍難分啊。不過——這是最后一次好好相處了吧？”

執鋒離開霜國的那天，君鈴躲在慕容騰瑞的侍從中悄悄觀望。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執鋒穿羌古部服裝的樣子。

翻毛長袍，锃亮皮靴。仿佛換了個人一樣，野蠻又疏離。

君鈴咬唇，不敢再看他遠去的背影。沒有什么能夠羈絆你的腳步，無論……我多么不想你離開。

“唔……你知道么，一想到他將使用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服飾，甚至是不同的方式生活，我就不開心。”小酒館里，君鈴咬著酒碗，舌頭有點打結。

蘇瑾竹在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他還會回來的，不是么？”

“可是這種生活是我永遠都插不進去的，萬一他在部族由遇上了心儀的姑娘呢，萬一他被指配了婚姻呢，萬——嘔……”一股酸味涌上來，蘇瑾竹手疾眼快地拿了木桶接著。

“傷胃你懂不懂！”蘇瑾竹怒道，“不就是走了執鋒么，至于嘛你！”她制止君鈴的方式就是，一口氣把她沒喝完的酒都干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看得君鈴目瞪口呆。

“你呀你，之前還讓你管著我，現在變成我管著你了。”蘇瑾竹背著軟成一灘泥的君鈴上床，換了衣服，安置在被窩里，“出門連個丫鬟也不帶，你的貼身丫鬟是擺設么。”

“丫鬟？不行，寄書喜歡他，我得讓寄玉看著，不許她跟過來。”君鈴暈暈乎乎的，竟然還能接上話。

蘇瑾竹哭笑不得，給她也好被子，輕斥道：“你這丫頭，真是……說什么好。”

君鈴在馬車的顛簸中醒來，頭痛欲裂，如果不是蘇瑾竹坐在對面，她差點以為自己被綁架了。

“醒啦？”蘇瑾竹將清涼的藥膏在君鈴太陽穴上涂抹，幸災樂禍道，“叫你喝酒，叫你買醉，遭報應了吧？”

君鈴甩了甩頭，問：“這是要去哪？”

“你猜？”蘇瑾竹就是這德行，你越是理她，她越來勁。

君鈴才沒心情，拿了毯子把頭捂住，說：“我不猜，愛去哪去哪。”

“嘿，你這丫頭，是不是把賣了都不帶吭一聲的？”蘇瑾竹無趣，把毯子扯走氣道。

“要你管。”君鈴閉著眼睛，昏昏欲睡。

“要不是你姐讓我帶你出去散心，鬼才理你。”蘇瑾竹說著，將簾子拉開一條縫，“武林大會去過么？”

“什么什么會？”冷風刺得君鈴一激靈。

“武林大會，”蘇瑾竹很想把武林大會形容得更高級一點，奈何認知有限：“就是一堆人打來打去，選天下第一的那個。”

“沒去過。”

“不想去么？”蘇瑾竹誘惑道。

“不想。”

“那你想干什么？”蘇瑾竹氣惱。

“睡覺。”說完，君鈴還真不顧蘇瑾竹發青的臉色，蒙頭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