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加入狐耳閣
- 為禍四方
- 執芥
- 1892字
- 2018-11-05 22:37:12
君鈴心底似有驚濤波浪在翻涌,仔細捕捉卻仿佛滑走一樣,空蕩蕩的。或許是屋子太陰冷的緣故,她感到手腳冰涼,雙手在唇邊怎么哈氣都暖不過來。
對于祭司殿,她一直為自己為逃避被控制而反抗,現在這種反抗卻多了些“養不熟的白眼狼”的感覺。對于定王府的感覺更糟糕,當殺手的那兩年她親手拔掉過定王府和狐耳閣不少釘子,從前她認為是各為其主,現在看來豈不是六親不認自毀長城?打理了半天思緒,君鈴突然覺得歸隱山田才是最好的選擇,平平淡淡倒也逍遙自在。可她沒有想到,人生一環扣一環,從她做了第一個決定開始,就沒有逃避的余地。
“姑且聽起來是這樣。”君鈴眨了眨眼睛,敲著卷宗問,“這份東西是什么意思?”
慕容雅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名字,聲音溫柔而悲傷:“這些是十五年來派出去找你們的人,其中九成死于君影之手。”
明明是一句事實,甚至渲染了幾分悲戚和惋惜,可君鈴怎么聽怎么不是個滋味:“所以呢?你是想說,影姨罪大惡極,死有余辜?”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說,不要因為一個外人錯過真正的親人。”
“真正的親人?”君鈴怎么聽怎么刺耳,“我告訴你慕容雅,從我有記憶開始,是影姨撫養我和君蘭長大!”
慕容雅壓著怒氣,手在桌子上不輕不重地扣了一下,動之以情:“是她養你長大不假,可也是她親手把你從娘親身邊奪走,害得娘親郁郁而終!”
“你閉嘴!”君鈴尖叫著倒退一步,原來她已經沒有娘了,原來她還是會在意。她突然覺得自己背叛了影姨,她突然無比厭惡自己。
“好,好,我不逼你。”慕容雅深吸一口氣,又曉之以理,“君影已經沒了,我知道你很難過。是誰害死她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云澤,是云澤為了排除異己血洗君家。還有君蘭,我們的妹妹,還被云澤抹去了神志當做殺人機器使用。”她站起來,輕飄飄走到君鈴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頭,“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
提到君蘭,君鈴不得不動搖,“你知道如何救蘭子出來,是不是?”
“定王府與祭司殿斗了這么多年,該有個結果了。”慕容雅還要說什么,卻見柳葉帶著一封信件過來,“怎么了?”
柳葉看了君鈴一眼,面露難色。君鈴知趣地原路推開,卻被慕容雅拉住。“沒什么好防的。”
柳葉眼中閃過訝異,還是遞上信件說:“京都下了諭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承認皎國為附屬國。命林簡為征南元帥,協同皎國王討伐謀逆的祭司殿。”
“皎國王,那個……廢物?”君鈴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個枯黃的人。他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肥胖浮腫,頭發稀疏,一年三百多天臥病在自己床上,另外幾十天臥病在妃子床上,更沒有所謂的時間來管理皎國的政事。她曾聽先祭司和云澤說過,照他這樣的生活狀態,恐怕活不過四十。
慕容雅沉吟片刻,冷笑道:“我們的皇帝陛下真是打得好算盤,定王府打了幾十年的根基,就這么被他輕描淡寫地送給心腹了。”皎國王充其量是個傀儡,待祭司殿一倒,皎國真正的主人就變成林簡了。
“那我們?”柳葉問。
“這趟渾水,我們不得不蹚。”慕容雅深情地看著君鈴,哪怕為他人做嫁衣,也不能把君鈴和君蘭再次弄丟了,“云寄書說,她手中的解藥只有一半,另一半在祭司殿。所以我們需要人潛入祭司殿。”
“我去。”柳葉說。
“不,你去盯著皎國王。”慕容雅把目光投向君鈴,斟酌道,“我心中的合適人選是,你,拓……執鋒,和云寄書。線報傳來消息,正好明天城北有一個刺殺行動,我想讓你們仨取而代之,混入祭司殿。當然,”慕容雅抿了抿唇,“你若不愿,我也有別的人選。”
“為什么是我?”君鈴狐疑。
“因為你是最了解君蘭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和她抗衡的人。”
“你還真是高看我了。”君鈴冷冷地說,想起之前和君蘭對上的場景,她和執鋒宸若聯手都未必是她對手,“為什么要帶上執鋒?”
“你們都為祭司殿做過事,若沒有一個有身份的外人壓著,林簡追究起來我們更容易保你。”慕容雅將信件加在卷宗里,順便把卷宗碼整齊,柔聲道,“不著急,你可以多想一會兒。”
君鈴靜靜地看著她們,柳葉滿臉的不贊同,慕容雅的手微微顫抖。“我同意。”短暫的沉默后,君鈴說。如果這樣,就可以離君蘭回來更近一點了吧。
“好,好好。”慕容雅舒了一口氣,但好像有了更大的壓力,她手一抖把剛最上方的卷宗推到了地上。“出了問題別逞強,你不能再有事了,明白么?”
讓我去還不想我有事,君鈴突然覺得慕容雅虛偽,敷衍地點頭說:“沒事我走了。”
君鈴走后,柳葉不滿地指責君鈴:“世子在前線和平王叛軍作戰,狐耳閣正是多事之秋,她竟還這么不懂事!”
“也不怪她,生恩養恩本就是難事,她需要時間適應。”慕容雅疲憊地捏下鼻梁,提起筆,翻開卷宗一頁頁地批注,“至于中原那邊,有華宇晴坐鎮,不會出亂子的。”
柳葉無奈,默默地將燈花挑亮,再挑亮。
慕容雅的影子投在軟塌上,瘦長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