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鈴正糾結著，恍然發現他們停下的地方就在宴會的上方。

不知是誰放的煙花炸上天空，歡跳的人們仿佛受到了某種指令，短時間的混亂之后，數萬人手持火把，擺字。

“君鈴，右賢王妃。”

還一閃一閃的。

執鋒從她背后摟上來，輕聲說：“聽說你不愁嫁？”

這不是她氣蘭朵兒的話么，他還記著呢。

笑意忍不住，但君鈴偏要板著臉，側首：“你愁娶？”

“不愁。”執鋒回答道，“我只想娶一個人，若她不答應，我便不娶了。”

君鈴反問：“若她答應了，你可敢只娶一個？”

“當然。”執鋒呼吸的熱氣噴在君鈴脖頸間，癢酥酥的，“我拓跋鋒以立雪峰為證人，在此立誓，今生只娶君鈴一人，愛之護之，如違此誓……”

“停，我不信誓言。”君鈴轉過身，覆上他的唇，“但是我信你。”

東王都里，老可敦聽著外面的一片沸騰，將火燒的更旺些，笑著搖頭：“就這么點事兒，弄得比敗兵布陣都宏大。”

“好久沒這么熱鬧了，”拓跋章笑道，“母親不是也高興么？”

“高興，當然高興，總算給了鋒兒他娘一個交代，不枉她懷胎十月卻替你擋下一刀，以至于難產去世。”

老可敦眼睛泛紅，拭去淚水道：“大過年的我提這些干什么。你們仨啊，就剩小旋還沒個著落，整日在外面瘋玩。”

“娘~怎么又說到我身上了？”拓拔旋剛掀開簾子就聽見老可敦說的話，嘟著嘴嬌嗔道。

她醉得不輕，踉蹌一下差點張進火堆里，被老可敦拉住后順勢往她懷里窩。

跟只貓兒似的。

拓拔旋在老可敦的懷里蹭了蹭：“娘~抱抱，抱抱嘛。”

老可敦一口丹田氣沒憋住，張開懷抱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搖晃，寵溺地笑罵道：“多大人了還讓娘抱。”

“多大都是娘的女兒嘛，怎么不能……抱……”拓拔旋頭一點一點，竟就這么睡著了。

天色微亮，喝醉的人三五成群地回家去，醉到不省人事的也有士兵過來附近氈房里，免得凍死。

空氣靜悄悄的。

一道黑影竄出來，避過了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拓跋章的帳篷前。

最先發現敵情的是門口的白駱駝，但它并沒有意識到來者不善，打了個響鼻又沉沉睡去。

這聲響鼻吵醒了隔壁的兩頭白駱駝，進而傳進了老可敦耳朵里。

老人家睡眠淺，便想出門多拿些吃食，等拓拔旋醒來剛好吃上熱粥，免得頭疼。

囑咐門口的警戒士兵幫忙拿吃食回來，老可敦一轉身，看見黑影伸出尖利的黑指甲，正在拓跋章的帳篷。

“誰！”她掏出腰刀。

其他士兵也抽出刀，向黑影逼近。

黑影轉頭，斗篷下滿是鱗片的臉格外下人，她猛地撕開帳篷，利爪向睡夢中的拓跋章扎去。

拓跋章驟然驚醒，抽出枕邊的刀擋住利爪。

“羌古……”黑影發出沙啞陰沉的聲音，利爪猛地向下壓，半個指甲插進拓跋章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