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城
扶風將軍府別院
雖然不知道古矮子用了什么樣的理由,或許只是對手下人那么簡單的吩咐了一下。林暮便十分自然而然的住進了扶風將軍府內。雖說只是一間小小的別院,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些簡簡單單的常用餐具和洗漱用品,也就是平常人家常用的東西,足夠普通但足夠耐糙。
林暮很滿意的在這里住了下來,不管怎么看這里也比禾稻香那個散發著蟲蛀腐臭味的角落要好上千萬倍。
至少這里足夠干凈,足夠簡潔,至少沒有那難聞的臭味。
雖說林暮是被扶風將軍古矮子安排住進了將軍府內,但實際上這跟軟禁卻沒什么區別。
據日夜跟隨林暮的兩個軍卒的交談,古將軍要他們二人貼身保護林暮,嚴禁林暮離開這件屋子十步遠。一日的吃喝拉撒睡都在這間屋子十步的范圍內解決。如果林暮要吃飯:每日一日三餐有專人送到門口,如果要解手,門后便有便池。至于洗澡洗衣之類的,汾城這個小地方還沒有那么奢侈到要天天洗澡洗衣。
對于此,林暮倒是沒有什么意見,畢竟右臂已經傷的不能動彈,很多事情單靠左臂根本應付不過來,所以便需要他人協助自己做吃飯穿衣之類小事。雖然沒有美妾服侍,但這兩位一直服侍古矮子的“哥哥”服侍一下也不是那么讓人難受。至少一天三頓飯不用自己動手是不,而且將軍府的伙食還真是不錯。
至少比林暮自己做的飯菜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隨軍醫師囑咐林暮右臂不要亂動,所以林暮每天就吃飯睡覺看看書,閑來無聊就拿個凳子到門口曬曬太陽,日子還算舒服。
有時東一句,西一句跟幾位軍卒閑聊、吹噓、打鬧,一來二去也熟悉了不少。
“東叔,比賽怎么樣啊!”林暮翹著二郎腿坐在板凳上跟一位剛從將軍府外采購歸來的士卒打了一個招呼。
“呦!小暮啊,那比賽沒什么看頭,一群沒用的王八蛋子。奧,你壓的那位少了一只耳朵的青年打上決賽了,今個下午就要跟白鳥城來的那個鳥人打了。要不要……”那名名叫王東的中年士卒撇嘴指了指一截因為斷裂而少了一截的矮墻。意思問林暮要不要偷偷跑出去看。
“去,暮小子才多大,跟你學了那一身痞氣還找不著婆娘了,別聽冬瓜的,好好讀書。”另一位上過幾年學堂的張勇強給王東一個白眼,對林暮勸道。
“去你的吧,不就上了幾天學堂,識幾個破字嗎,給我在那裝什么斯文人,還讀書。上了戰場保你命的可不是你識的那幾個大字,靠的是這家伙”說著,王東拍了拍腰間懸掛著的制式長刀。
張勇強并沒有反駁王東什么,只是摸了摸跟他從血海人山中一同走出來的長刀。然后拍了拍林暮的肩膀小聲說道:“多讀點書總沒有壞處。”
張勇強知道,出謀劃策是那幫軍師要考慮的事情,就憑他一個小小的上等士卒根本插不上話,就算能插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的。但他卻仍然相信他在學堂里學到的那些知識很重要。
這就是有些讀書人對于知識的盲目自信,以及對自己未知事物的恐懼和無奈。
林暮狠狠的點了點頭,拿起放在腳邊的那本破爛不堪的書。
這本書估計有了不少的年份,很多葉紙都已經離開了本體,以至于原本應該是極厚極厚的書本到了林暮手中便只剩下薄薄的幾頁,甚至還有不少的紙張躍躍欲試的想要離開它的母體。枯黃的紙張上印滿了螞蟻一般細小的黑字,林暮并不認識它們多少,關于這本書講的大體內容也只是在只言片語中胡亂猜測。
不過這并不能就此判斷出林暮大字不識一籮筐,別說林暮旁邊上過幾年學堂的張勇強,就算是李叢云,古矮子看這本書也得是云里霧里。
這本書全書由古語寫成,萬年之前的古語跟現在的常用語比較起來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估計這世上只有學院那些專精古語學的夫子們才能破譯這本“古書”。
這本書便是古矮子傳授給林暮的功法,因為這本書的封面已經遺失,林暮索性便叫這本書叫無名功法。
古矮子告訴林暮:“書上的文字并不重要,這本書才是那部功法的載體,你從書中體悟到的功法便是那部功法的本身。”
“這不是折磨人嗎!悟到什么就是什么,真拿這本破書是什么寶貝。要是啥都悟不出來是不是還得負荊請罪說自己悟性不足還請老師責罰。”
想到這一幕,翹著二郎腿的林暮后背也是一陣發寒,黏濕的汗液布滿了后背,把內衣與皮膚粘粘在一起。
——
與此同時
新建的扶風將軍府地下
一個類似肉球的一米長寬的東西靜靜的沉睡在土壤之中,不斷吸取著周圍土壤的精華和能量。
肉球色澤略微有些暗淡,普通的肉色上面覆蓋了一層什么東西讓人看不太清楚,就像裹了一層芝麻粉的撒尿牛丸,不光看著沒有什么食欲,甚至會讓一些潔癖人員感到惡心干嘔。
新的一波雨水的來臨,帶著一滴已經被稀釋到極點的血液輕輕的劃過肉球的表面,然后被吸收。
肉球每一天都是如此,吸食著泥土中的養分和能量,吮食著雨水浸在泥土里面的水分。一動不動,只進不出。
說來也是奇怪,周圍的泥土被它這么一攪和非但沒有疏松反倒變得堅硬起來,似乎有一種往青鋼巖的趨勢發展。或許如果沒有人去發現并把肉球移走,千百萬年以后,這塊地方可能會多出來一塊平平無奇的青岡巖
不過,當那么一滴被稀釋到極點的血液進入肉球的內部,整個肉球都震動起來,雖然震動的幅度極小,但外表層的皮殼真真切切的在抖動著,不斷在上面裂開一道又一道細小的裂縫。這些裂縫最終會匯聚成一道足以打開整個肉球的裂痕,讓肉球里面的物體看到外面的世界。
肉球最終裂了開來,泥土瞬間塌在整個肉球的上面,球里面的生物慢慢的咀嚼著肉球的殼一邊用它那沒有手指的小短手撥開了層層的泥土。
在布滿月光的院子里,一個蛇頭露了出來,緊接著是兩根與這副身體極為不協調的手臂,最后是拖著一條約有半米長的尾巴。
在月亮的照耀下,這條,應該是條吧。這條多長了兩條胳臂的蛇類生物吐了吐信子,看著一間屋子陰沉沉的說道:
“七宗罪的貪婪,喲豁哦豁哦豁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