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不錯！”聽見史大牛的問題，趙修遠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所以受害者被殺第一現場應該不在那處山林中。以我推理，當時受害人追出去，而且他身負重職，必定很小心，而且根據受害者的尸體來看，背后的傷說明他被殺時不在平地之上，畢竟能夠將一個全副武裝，而且還有防備的人射中，且能夠造成背后檫傷的人應該還沒有出生。而根據現場的環境判斷，最有可能的方式應該是樹，兇手利用樹枝之類的地方做了陷阱，而被害者出去追人，上當爬上樹，以為兇手躲在樹上，結果中了陷阱，被來自上方的箭射中，因此落在地上，造成背后的傷口。而根據現場的腳印分析，并沒有馬印，已經被害人尸體發現的地方來看，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官道兩邊的樹，因為那里剛出樹林，所以被害人才會大意。之后就是兇手行兇之后，帶著他的尸體，丟在山腰的樹林，接著兇手脫下被害人的鎧甲，扮鬼嚇跑了你們兩個人！”

“啪、啪、啪”聽到趙修遠分析了一頓，副總兵拍手叫好道：“修遠不虧是左丘大人的得意門生，憑著區區幾句話和一具尸體，就將事情還原的有模有樣，可是你還沒說兇手是誰呢？”副總兵問道。

聽了副總兵的話，趙修遠點了點頭說道：“金烏!”

“誰？”

“金族少族長？”

“不錯，是他，也可能是他！”趙修遠說道。

“不會吧？誰不知道整個關外，金族最忠心朝廷，而且我們走的時候，親眼看見金烏被金族長關了禁閉，怎么會？”柳阿山質疑道，接著他看見史大牛朝他瞧過了的眼神，就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要是金烏不是兇手，他們找不回副總兵丟的東西，死的就是他自己，趕忙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

不過副總兵卻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并不理會柳阿山的話，而是說道：“不錯，即便是本將新調來遼東，亦曾經聽說過金族的忠心，中原沒有平叛金族每次皆會跟從，而且金族進獻中原的稅物，每年都不曾缺一點，修遠說這樣的人會反叛朝廷，殺害朝廷命官，只怕說出去整個遼東都不相信?！?

趙修遠搖了搖頭，并不反駁二人的話，只是解釋道：“大人錯了，我并沒有說殺人者是金族族長，而是金烏，金族少族長，而且很有可能這件事金族長現在都不知道?！?

“那就更荒謬了，我聽聞金族少族長不過十多歲，憑一個小孩也能殺死本將手下一個游擊，那看來以后本將都不用管遼東了！”副總兵有些不相信。

聽到眾人的反駁，趙修遠不再解釋，而是向副總兵詢問道：“不知道大人這里可以鎧甲，能否讓修遠一用。”

聽到趙修遠的要求，雖然副總兵還是不相信趙修遠的推算，還是叫門口的守衛脫下鎧甲，遞給趙修遠。

接過門衛給的鎧甲，趙修遠丟掉下半身，拿著上身鎧甲說道：“各位請看，這是我大明統一制定的鎧甲，李游擊雖然身為游擊，鎧甲和這件略有不同，但是大體還是差不多的。這兩位逃回來的小哥兒說過，他們當天晚上遇到無頭馬尸才害怕逃回來的。根據他們的描述，當時他們距離兇手起碼有幾百步遠，又是晚上沒有月光，兇手又騎著馬，所以他們不可能看得特別清楚，那么他們看到的是什么，不過是這件上身鎧甲而已。而兇手扮成無頭尸體，其實并不困難，只需要將頭隱藏在衣服下面即可。”說著將手中的鎧甲提起來，擋住自己的腦袋，然后放下了說道：“可是如此簡單的事情，為什么大家都想不到呢？是因為衣服有大小，鎧甲更是如此，一旦這樣做不但兩只手不能自由舉動，而且隨著鎧甲的抬起，腰部就會露出了，一眼就能看清楚，除非兇手提前準備了一件特殊的鎧甲。但是這兩位說無頭馬尸穿的是李游擊的鎧甲，而且當時距離李游擊追出去并沒有多久，也就是說兇手沒有條件改動衣服，那么最大的肯就是兇手身材矮小，最好是像孩子一樣，這樣就可以正好躲在鎧甲下面，而且因為鎧甲的材質，晚上遠遠看過去確實很像一具無頭馬尸?！壁w修遠指著柳、史二人說道。接著他又說道：“當時的情況來看，兇手并沒有直接動手，他先是吸引被害人離開人群，用陷阱殺死他，接著即便只剩下兩個人的情況下，也沒有殺人滅口，而是裝成無頭馬尸嚇走他們，這說明兇手認為自己并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嚇跑所有士兵之后，他也沒有大開殺手，殺死在場被抓的小姑娘，而是把他們都放走，這是說明兇手不但是個生手，而且還是個‘好人’，可是如此他為什么要殺李游擊呢？說明是沖動殺人。如此結合這件事情的種種跡象，身材矮小、對李游擊有恨意，被殺時的地點，如果只是其中一點確實可以算偶然，但如此多事情都指向一個人，那么就實在不能算偶然了！”

“只是這些你說的都對，但是證據呢？你們查案不是都講起證據嗎，正所謂抓賊要抓臟嗎，如今你說的雖然非常有道理，但說到底也只是你自己的推測罷了，本將要是憑著這些去追拿犯人，只怕不能服人把！”副總兵質問道。

“證據便在此處！”趙修遠指著李游擊的尸體說道。

“一個死人？修遠莫非在開玩笑不成？”副總兵聽到趙修遠的話哈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正是他！這個世界上活人都會說謊，但死人不會，正是他告訴我的！”趙修遠說道。

聽到趙修遠說的若有其事，副總兵停住笑容，滿臉疑惑的敲著李游擊的尸體，卻沒有任何發現。

而柳阿山自從剛才說錯話后，再也不敢開口，生怕再說錯話，畢竟性命要緊。只是聽到趙修遠的話，再次疑惑起來，這尸體明明安靜趟在那里，怎么他什么也看不出來，莫非這世上真有鬼不成，而這趙捕頭有陰陽眼不成，大白天聽到這樣的話，他也不僅渾身一冷，在這白天，陽光普照的大廳中趕到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