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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幸福計劃

話說玉竹、文韜除了種地,到了冬天又到各家各戶將他們散放的牛,收集起來給他們放,這樣不僅捎帶著把自己的牛放了,也能掙些零花錢。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他們夫妻已經結婚進入第四個年頭了,經過兩人幾年的打拼,小夫妻的日子蒸蒸日上。他們的二頭小母牛都生了小牛,又用那匹長大的小兒馬換了頭大母牛,這樣他們有了五頭牛了。又買了棟帶小間的二手房,錢明杰有了自己小房間,不在去孫寶康家住了。

最令玉竹、文韜滿意的是:今年他們包到一片草場,攬到一百多頭牛,讓孫寶康、錢明杰放,這樣錢明杰就不用跟他們種地了,有了自己的事做。而玉竹、文韜在放牛的收益中是不賺錢的,除去成本,余下的利潤由孫寶康、錢明杰分,孫寶康拿七成,錢明杰拿三成。玉竹、文韜熱情心細,事事想到周到,孫寶康很滿意。

在玉竹、文韜的帶動下,李敬祥、李敬業、朱振富、杜志國、朱長順、周福財都養了牛,程家人更不用說,連程連德都養牛了。

然而程連德對玉竹、文韜并非百分之百的滿意,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要孩子。他想起來此事就嘮叨:“誰家不是結婚就要孩子?沒聽說過得攢夠錢了再要孩子,那樣的話窮人就不能要孩子啦?以前有幾家有錢的,那家沒生一大幫。”錢明華勸他說:“現在是現在,現在的年輕人跟咱們年輕時的想法不一樣。咱替不了他們過曰子,就隨他們去吧。”

程連德說:“就二喜媳婦事多,像多有文化似的。你看三喜媳婦,結婚前說不急著要孩子,結了婚就要了。”錢明華說:“三喜媳婦的心沒有二喜媳婦細,沒等想辦法就懷上了,要不是三喜和她媽攔著,她就流產去了。”程連德聽了,不在說話了。

玉竹雖然沒有聽見公婆的對話,卻早就感覺到公公對自己晚育的事有意見,還有大娘嬸子們也常勸她:“別管姑娘小子,抓緊要一個吧,等攢足錢了再要孩子,不現實。錢攢多少是多?”也有人懷疑玉竹有病的,轉著彎向她推薦大夫和醫院的。

好在文韜沒有動搖,一直支持玉竹,雖然他被程連德罵了幾次。李敬祥、王忠芹卻不干涉玉竹的計劃,因此玉竹一直堅持到自己有了房子,并且手中還有存款,才開始考慮要孩子的事。他們到計生辦申請指標,檢查身體,加強營養等等準備工作。

且說玉竹準備要孩子期間,又想起自己的承諾: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就接姥姥來家住。因為農活忙,一直沒有時間,可算忙完夏鋤,接姥姥的事便提到了曰程。

從松樹溝回來,玉竹、文韜買了米、面、肉,又從自家菜園摘了些新鮮的菜,去牧牛點給錢明杰、孫寶康送去。自從夏鋤開始,玉竹就沒來過。錢明杰見了玉竹非常高興:“你咋才來呢,上哪去了?”玉竹說:“我鋤地里的草去了。”錢明杰說:“鋤地不好,熱。”玉竹問他:“放牛好不?”錢明杰說:“好。”

玉竹、文韜將東西放好,就同孫寶康去山上看了牛。回來后,玉竹、文韜去山下的小河溝給錢明杰洗了被罩褥單、衣服,捎帶著將孫寶康的也洗了。孫寶康很不好意思,一個勁說:“洗你三舅的就行,還洗我的。我跟人干這些年活了,還沒人給過衣服呢。”玉竹說:“洗幾件衣服算什么,如果不是你照顧我三舅,我三舅也放不了牛。三舅放牛總比跟我們種地強。”

他們洗完衣服,晾好。玉竹又去做午飯,文韜給她燒火,抱柴禾。時間不時,香噴噴的烙餅,肉燉茄子就做好,四人吃完飯。玉竹見被罩、褥單已經干了,就收回來,裝到被褥上。看看時間不早了,就上山回家了。

次日,文韜去街里買了酒、糕點等禮物,同玉竹先來到李敬祥家。又有二個多月沒看父母了,玉竹還沒走進院就大聲叫:“爸爸、媽媽,我回來了。”王忠芹正坐炕上坐針線活,聽見玉竹的招呼,從窗戶探出頭去,笑咪咪地答應著:“喲,我三姑娘回來了。”玉竹三步并二步跑進屋去,坐到炕上,娘倆親昵地嘮起嗑。

玉竹說:“媽,我要接我姥上我家住些日子,您也去吧。現在我自己有了房子,有地方住,干啥都方便。從我結婚,您和我姥還沒去我家住過呢。”李敬祥說:“去吧,到三姑娘家好好住幾天,放松放松。”玉菊說:“媽,你去吧,家有我呢。”王忠芹也喜歡,高興地答應。

文韜開著拖拉機拉著玉竹到了王忠仁家,羅樹華見玉竹、文韜來接她,很開心,爽快地答應了。姚寶風忙幫婆婆收拾了隨身換洗的衣服,又說:“在你外孫女家住幾天就回來,時間長了,你孫子孫女想你。”玉竹說:“住幾天不行,得讓我姥住煩了,再回來。”大家說笑了一會兒,玉竹、文韜才拉著羅樹華回到李敬祥家。

此時,李敬祥家很熱鬧,玉梅領著朱澤瑞,玉蘭領著周琳琳都在這兒。周琳琳別看人小,什么都搶上風,霸占著玩具,好吃的不給表哥,朱澤瑞很大度,不跟表妹一樣的,什么事都讓著周琳琳。氣得玉蘭沖著女兒“嗷嗷”直喊。玉竹勸玉蘭:“有點耐心,別動不動發脾氣。”玉蘭說:“你不知道,我們那一家人多能慣孩子唄。要啥給啥,要咋樣就咋樣。怎么說也不行,只能靠發脾氣。”大家聽了都無奈地笑了,李敬祥說:“都一樣,心里明白,孩子不能慣,可是到時候就心軟。”玉蘭說:“您還明白,關鍵是我家那幾個人不明白,人家說:孩子就得不講條件地疼。”這時,周琳琳一下子跑摔了,哭了起來,大家忙過去哄她。

到下三點多鐘,文韜開著拖拉機,拉著羅樹華、王忠芹、玉竹往回走,因為怕車顛簸,文韜把車開的很慢,所以走路的時間比平常長,快五點了才到家。

羅樹華、王忠芹在玉竹家住了下來,玉竹哪也不去,就在家陪著姥姥、媽媽。李敬文、錢明華都在自家準備了幾個菜,宴請了羅樹華、王忠芹。她們娘倆住到第六天,是個星期天,剛吃過早飯,李敬祥趕著馬車來了。玉梅、澤瑞,玉興、玉甜跟車來了。

玉甜進了屋,徑直走到玉竹跟前,從拎著的小兜里拿出一個貝殼做的船,舉到玉竹眼前說:“三姐,你看這是啥?”玉竹見了又驚又喜,接過一面細細端詳一面問:“這是那里買的?給我嗎?”玉甜說:“你猜。”玉竹想想說:“在縣里買的,你要給我還是饞我?”玉甜說:“你只猜對一項。這確實是你的,是徐芳讓她爸給捎回來的,還給捎來一包蝦仁呢。”

玉竹得知這個貝殼船是徐芳捎來的,很感動。她鄭重地將貝殼船放在柜子上擺好,才同姐妹們說笑。午后,王忠芹不肯在玉竹家呆了,坐著馬車回家了。羅樹華又再玉竹家住了幾天,王忠仁來將她接回去了。

羅樹華走后,玉竹拆洗縫制棉衣棉褲。自己的,還有文韜、錢明杰的,她很快就做完了,她又去錢明華哪兒,將程貴恒的、文富、文壽都拿過來做了。錢明華對妯娌們說:“從玉竹來了,針線可幫了我不少忙。做的又快又好,我可輕松不少,真是能者多勞呀。”

玉竹這段時間天天在家,天天有來串門的人,大娘嬸子們、妯娌們領著孩子、小叔子、小姑子們只要有空就往她家跑,見飯就吃,見水就喝,沒有客氣的。尤其是玉竹有了什么新鮮玩意,很快就被某人連求帶搶地拿走了。這回徐芳給她的貝殼船,玉竹非常珍惜,怕被他們再給拿走了,在柜子上擺了一會兒就藏到柜子里去了。

這曰,玉竹收拾完衛生,去屋后的菜園摘了一藍子豆角,回到屋里,坐在炕上削片,準備曬豆角片。文榮來了,見玉竹削豆角片,也拿了刀,削了起來。

她們兩人正忙著,廣元來了。一進屋就嚷嚷著餓了,玉竹給他拿了塊早晨剩的玉米面餅子,廣元不接:“我不吃這個,我要吃白面的。”玉竹哄他說:“二嬸家沒白面了,等你二叔回來,買了面,在給你烙。”廣元撇著小嘴說:“你家真窮。”玉竹說:“我家可不是窮,啥也沒有。”文榮笑了起來,又指廣元說:“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可能頂嘴了。”玉竹笑笑說:“慣的。”廣元聽明白了,沖著玉竹說:“你才慣的。”文榮、玉竹相視一笑,不再理廣元,一面嘮嗑,一面繼續削豆角片。

廣元無聊,拿著雞毛撣子在屋地中間耍了起來,耍了一會兒,將雞毛撣子像投標槍似的,扔到窗外。玉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揀了回來。廣元還沒玩夠,又去翻玉竹柜子,玉竹說他不聽。三翻二翻,將玉竹貝殼船翻出來了。

玉竹見了,趁廣元不注意,從廣元手中奪了下來。連嚇唬帶哄地說:“這個可不能玩,玩不好扎手。咱玩撲克,等一會二嬸給你煮雞蛋吃。”廣元不干,偏要小船。玉竹把船拿到倉庫藏了起來。廣元沒法,起來跑了。

一會兒,宋麗娟領著廣元來了。宋麗娟進門就說:“玉竹,你藏起來的東西是什么寶貝呀?讓我們看看唄。”玉竹說:“我那個東西不是寶貝,東西不值錢,情誼無價。是我同學從關里給我捎來的。不能給人看。”廣元一聽,一下子趴到地上,手抓腳刨地哭了起來:“我要那個,我要那個。”宋麗娟說:“他二嬸,就俺們看一眼吧。”

玉竹又恨又氣又無奈,只好去倉房將貝殼船拿回來給了廣元。宋麗娟對廣元說:“在這看一會兒,完了再給二嬸。”廣元拿到小船破涕為笑,拿著小船玩了起來,玉竹怕他弄壞了,在旁邊看著。宋麗娟笑著說:“看你二嬸嚇的,還能給你弄壞了。”玉竹說:“你兒子可不保準,在他手里的東西,好的不多。”

她的話音剛落,廣元就把小船上帆弄了下來,玉竹氣得差點跳起來,但她忍住了,苦笑著問宋麗娟說:“怎么樣,剛說完吧?”宋麗娟尷尬地推了廣元一下:“看,把東西弄壞了吧?”廣元說:“我又沒摔它,它自己掉了。”宋麗娟嬉皮笑臉地說:“可不是,你二嬸的這東西真不結實,一碰就壞。”玉竹見宋麗娟如此袒護廣元,氣得真想罵她一頓,可是又不能那么做。玉竹沒理宋麗娟母子,將壞了的小帆船裝進小紙盒里,送到倉庫放了起來。宋麗娟見狀,訕訕地領廣元走了。他們母子走后,文榮同玉竹議論了一會兒,也回家了。

過了幾日,玉竹聽文榮告訴她:“大嫂還不高興了。”玉竹不解地說:“為什么?”文榮說:“她說你跟廣元耍態度了。說‘小孩又不懂事,跟小孩一樣的干啥?又不是外人,是親侄。誰家孩子不慣,等她自己有了孩子,看她怎樣教育?’。”玉竹聽了很無語。

文韜從山里回來,玉竹將此事的經過告訴了他。文韜嘆口氣說:“有什么辦法呀,大嫂慣孩子沒底限,咱爺咱爸又在后面助力,連大哥也不敢管,咱們能怎么著?”玉竹說:“反正咱有了孩子絕對不能像大嫂那慣。”文韜說:“話是這么說,就怕到時候下不了狠心。就像廣元,明知道他做的不對,可是他一哭,我就心軟。侄兒都這樣,等自己有了孩子,心更軟。”玉竹說:“你說的是實話,究竟怎么教育孩子,別說咱倆,咱們身邊的人,可以說沒有太懂的。”

文韜說:“你不是經常學習,學沒學到明白人的方法?”玉竹說:“看了幾篇關于教育小孩的文章,只是一知半解。具體的怎樣做,還是不懂呀。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弄出個道道來,不然當文化人的誓白發了。”文韜說:“好呀,我全力支持你。”

從這天起,玉竹就開始憑著記憶翻看相關的文章,尋找靈感。經過一番努力,她終于拿出一個草案,在草紙上寫了幾條,才讓文韜看。文韜接過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二個字“家規”。

玉竹說:“我琢磨這么長時侯,就覺得定家規這個例子很好,具體可操作。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個標準,照著執行。什么是幸福?我認為一個家庭,夫妻合睦,孩子孝順、懂事,就是幸福。我這個就叫《幸福計劃》。”文韜聽了認為有道理,便說:“我看看你這家規的內容。”說著,接著往下看。

一、不準打架、罵人、亂發脾氣,不能以大欺小,以強欺弱,做懂禮貌的好孩子。

二、不準偷賴耍滑,做勤快能干的好孩子。

三、不準毀壞財物、玩具。

四、不準拿別人東西。

五、不準挑食、浪費糧食,做勤儉節約的好孩子。

六、做事要有始有終,不準半途而費。

七、自己的事自己做,做獨立自主的好孩子。

八、不準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九、要多讀書、讀好書、做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十、熱愛學習,為長大成為有用之人做準備。

十一、人強我不懼,要勇于斗爭,善于斗爭。

十二、不取不義財,不做虧心之事。

文韜看完,點頭稱贊:“我感覺挺好,挺全面的。”玉竹說:“我也不是很懂,也是照葫蘆畫瓢弄的。我就怕弄偏了,再害了孩子。”文韜說:“不行,咱們回家問問爸?”玉竹說:“行,讓爸參考參考。”

玉竹、文韜來到李敬祥家,李敬祥看了玉竹定的家規。點頭說:“這到是新鮮事,值得提倡。不過這規距全是給小孩定的,沒有你們大人的什么事?”玉竹說:“我爸提醒的對,我回去再給自己弄個。”

玉竹、文韜回到家后,兩人研究幾天,又給自己定了規距:

父母要無私地愛孩子,不準體罰,打罵;孩子犯了錯誤,要耐心說服教育;自己的意見不能強加與孩子,要虛心聽取孩子的意見;父母做錯了事,要勇于承認;父母要多與孩子交流溝通;父母要與孩子共同學習進步;父母要以身做則,不讓孩子做的事自己不做,不讓孩子說的話自己不說;科學生活,理智生活;處事要大度,學會原諒他人。

除此之外,玉竹、文韜又抄錄了一些名言名句,做為全家的《座右銘》。例如:尊老愛幼、互尊、互敬、自強、自立;以德立家、以德治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信服人;遵紀守法;父母慈子女孝;與人為善、明理處世;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一絲一縷,應念物力維艱;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等等,這里不能一一例舉。

玉竹、文韜完成了自己家規的制訂,玉竹說了自己的新計劃:“我要把這事記下來,寫部家史,傳給咱家一代一代的人看,讓他們不僅記住家規,也要記住家規制定過程。”文韜說:“好啊,你就記下來。不過我認為咱倆的水平不高,家規制定的不完善,以后還要修改完善。”玉竹贊說:“那就需要我們繼續學了。”

故事講到這兒,就結束了,親愛的讀者,李玉竹按著自己的計劃做下去,她會幸福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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