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對峙
- 好女二嫁
- 小格格兒
- 2029字
- 2019-02-12 11:17:58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掃射到這片大地,這座城市也慢慢蘇醒。街上的行人,數著手腕上的時間,跟過道處小吃店的老板熱情吆喝道:“老板娘,來二兩抄手!”
漂亮的老板娘熱辣地回道:“好嘞。”
伴隨著熱騰騰的抄手,連帶著身體的細胞都在舒服的嘆息。
今天,又將是個忙碌的一天。
林婭穿戴整齊,沖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站立在一旁的王管家眼神微亮,笑著贊賞道:“夫人,您可真漂亮。”
收時碗筷的林媽,不住地翻著白眼,心里咒罵道,惡心!遲早要下十八層地獄。
林婭被逗樂了,她穿好深灰色高領毛呢外套,又配上一條淡紅色絲巾,才說道:“走吧,別讓老朋友等著急了。”
悠揚的咖啡廳,谷思邈拿著報紙,不時往門口張望。
訓練有素的服務員,上前禮貌問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谷思邈握緊手中已放涼的杯子,扯笑道:“暫時沒有,謝謝。”
遠處的江,被籠上一層淡淡的薄霧,只聽得似遠似近的郵輪聲傳來,卻看不清江上的景物。這才像江城的冬天,空氣潮濕,霧色蒙蒙,那是詩一般的仙境。
林婭一進門,就看到谷思邈坐在那里安靜地翻閱著報紙,她把大衣遞給服務生,雍容華貴地坐到谷思邈跟前,伸出纖細的手指,如黃鸝般的聲音悅耳動聽,她說:“老朋友,好久不見!”
在來之前,谷思邈都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但太多的話,在時隔六年后,都已經說不出來了。那年,不論林婭、沈愈對他有著怎樣的蝕骨仇恨,他作為兄弟,都不應該帶著女兒一走了之,并了無音訊,但他還是那樣做了,并且絕不后悔。
“嫂子,好久不見。”谷思邈放下報紙,雙腳不自覺的往回收。如果可以的話,他情緣再也不見。
“谷思邈,你看上去老了很多。”林婭的笑容無懈可擊,說出的話卻是毫不留情面。
“但嫂子還依然美麗。”谷思邈繃著臉,雙手捏緊,卻適時恭維。
“谷思邈,你的那聲嫂子我可擔當不起,”林婭不客氣地抽出自己的手指,繼續說道:“你還算有膽量,竟敢來付我的宴,你都不害怕我投毒?”
谷思邈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面上云淡風輕,“以我對嫂子的了解,嫂子是不會那么痛快的讓我死!”
林婭輕輕笑出聲,打著響指,一旁的服務員禮貌地走過來,并站定,她才吩咐道:“給我來杯白水。溫的。”
場面陷入長久的尷尬,谷思邈的牙關咬得緊緊的,桌下的手不止一次揉搓著,末了他才笑著說道:“過完年,我會帶恬恬回新加坡,這里的是是非非我不愿意恬恬有過多交涉,也希望嫂子能珍重。”
“這可由不得你。”溫熱的白開水放至在桌前,林婭握緊,不動聲色的往屏風那里看,心里暗想:這臭小子真是連他娘都防著。她從小包里掏出藥盒,塞了兩顆藥放到嘴里,就著水喝下去,這才覺得腦子不由清楚了些,繼續溫柔說道:“我已經決定讓沈愈迎娶谷恬恬了。”
心痛到無以復加,谷思邈忍了太久,承受了太多,他的拳頭重重敲在桌面上,以往的紳士風度再也維持不住,他說道:“有什么怨恨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不要傷害?一個殺人兇手沒有抱歉、沒有懺悔,竟在六年后,要求她不要傷害?那她和兒子這么多年的仇恨與痛苦,誰又能補償?
“憑什么呢?”林婭笑著說著,美麗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道:“你以為,我一定會阻止沈愈的婚事,谷思邈,你簡直就是太單純了。谷恬恬嫁進來,與我朝夕相處,我要是想害她,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可如果你帶著谷恬恬出國,我這個精神病患者還真就沒什么辦法的。”
“你不可能如愿!”谷思邈忽地站起身,大聲呵斥道。
咖啡屋里的人,都在往他們這邊看,有幸災樂禍,也有八卦獵奇。
“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做了什么不該做的,法律也約束不到我。谷思邈,你讓我家破人亡,讓我告無可告,我又怎么能輕松放過你?”林婭淡笑著,在外人看來,倒是對面那個中年人脾氣暴躁。
谷思邈上前一步,狠狠拽住林婭的胳膊,道:“你休想!”
所有的風度、忍耐,在那一句“我是個精神病患者”而土崩瓦解。使勁的手被同樣大力的手狠狠抓住,一直躲在屏風后的沈愈快步上前,手下使勁,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谷醫生,你好威風啊。”
“小愈,你谷伯伯太欺負人了。”說到這,林婭甚至輕輕地哭起來,她眨著淚光,輕輕說道:“我這個受害者,都后退一步,想要成全你跟恬恬,可偏偏你谷伯伯,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竟要拿你跟恬恬地一生去賭!”
這個世上,從沒有絕對的謊言能瞞過世人,而之所以選擇相信,是因為當事人情愿被蒙蔽,情愿掉進滿是毒蛇地陷阱。
冬日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谷恬恬舒服的在被窩里伸伸懶腰,她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已經放年假了,突然閑下來的谷恬恬,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昨晚,威廉打電話問她,什么時候回新加坡。她沉吟一會,若是醫院不那么忙碌,若是那位患者能快快度過危險期,她想,父親早就要把她押到機場了。
但事趕著事,就拖到了現在。
“叮”地聲,谷恬恬從枕頭下摸索到手機,再看到威廉的那句信息。
“我已經到江北機場了。”
谷恬恬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她驚得穿好衣服,頂著朝天的素顏,火急火燎地往機場趕。
心里不禁腹語,就威廉那撇腳的普通話,能聽得懂江北的方言嗎?
如他所料,威廉背著駝色背包,如一個被遺棄的小狗狗般,坐在凳子上,等待著主人來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