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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陰陽先生

  • 人皮偶戲
  • 高貴先生
  • 2300字
  • 2018-11-06 19:02:13

我沒想到赫連銘還有妹妹,更沒想到他妹妹就是這么死的。

從他嘴里,我聽到了一個故事。

我以為這三十年來,我見過這么多的人,聽過這么多的事,已經沒有什么能讓我再從心底產生這樣的憐憫之情。

赫連銘是家里的長孫,父親在他七歲的時候被仇家暗殺了,留下他和兩歲的妹妹。

年幼的他很清楚失去了父親就等于失去了在赫連家的一切地位,因為他還小,沒有能力接替他父親。

韜光養晦十三年,就在他即將要熬出頭的時候,赫連家里的競爭對手的父親,他的二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逼他懦弱的母親把他妹妹交出來。

美其名曰,赫連家不養閑人,需要他妹妹出來干活。

他妹妹才十五歲,正值豆蔲年華,水靈靈得像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十三年,他護了十三年的寶貝,被他那個懦弱的母親就這么推到了狼窩里。

等他趕回家的時候,等著他的只是一具狼狽而又冰冷的尸體,開膛破肚。

而他母親那時候已經半瘋了,時而摟著赫連銘說:“還好我還有兒子……還好我還有兒子……”

時而又瘋狂地捶打自己:“我害死了女兒……我害死了女兒啊……”

我問道:“后來呢?”

赫連銘在敘述一切的時候聲音里沒有任何感情,平平淡淡,似是在和我討論今天的天氣為什么好:“后來我把那一家子送下去給盈盈賠罪。”

我有些不解,那時候赫連銘就算還不能接手繼承人的位子,但地位已經很高了,為什么沒有人攔著他二伯?

赫連銘像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冷笑了一聲:“赫連老先生默許的,哪兒還會有人攔著?”

這我就更不理解了,赫連家主不是很欣賞赫連銘嗎?

“赫連家里有一部分人是Rh陰性血型,二伯的兒子就是,他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弄壞了身子。”他頓了頓,臉上的平靜終于有了一絲破裂:“剛巧,盈盈和他血型一樣。”

Rh陰性血型就是俗稱的熊貓血。

我等著他的下文。

“所以二伯就對盈盈下手了,而他兒子在赫連家的價值比盈盈大,老先生當然默許了。”

我不能理解他的悲傷,但當時氣氛很壓抑,我想那就是人們嘴里所謂的難過至極吧?

于是我僵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都過去了。”

赫連銘隔開了我的手:“你不懂,因為你沒有心。”

一陣無比尷尬的沉默。

我撓撓頭,問道:“之前你說我是赫連家的人,這又怎么說?”

赫連銘眨眨眼,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你長得挺像我們祠堂里掛著的一張照片上的人,不過那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了,我只是說來唬弄你。”

翻了個白眼,我剛想罵他,之間陶樊從樓梯上走下來,我只能把到嘴邊的臟話咽回去。

“師叔,我查到拐子秦家的地址了。”

我一喜:“哪兒?”

只見陶樊面色不善地盯著赫連銘,一字一句地說:“赫連家名下的一套公寓。”

我擺擺手:“得了,不用懷疑他。”

彬子聽見這句不干了:“老板,他之前那么折……欺負我,你怎么還這么維護他?”

我想了想,之前赫連銘確實是挺殘忍的。但是要是彬子學了皮偶術,他需要面對的會比赫連銘可怕的多。

我倒寧愿他先在赫連銘這里打好心理防線。

不過赫連銘虐待彬子屬實,雖然要是我逼供的話會更殘忍點,但是怎么說彬子也算我半個徒弟了,徒弟被欺負,師父應該出來報仇啊。

于是我揮了揮右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指向了赫連銘。

兩只皮偶毫不客氣地咬在了赫連銘的左手上,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一揮左手,皮偶帶著赫連銘的兩片指甲回到了箱子里。

赫連銘看著滴血的手指,忽然笑了:“皮偶師,果然厲害。”

“不敢當。”我看著呆愣住的彬子,皺眉:“還不快去訂外賣,餓死了。”

“是,是。”他這才回過神來,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陶樊悄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搖了搖頭:“你再去查一下公寓四周都有什么,公寓里是否還住著其他人等等。”

陶樊點點頭,轉身又上了樓。

他有警局資料庫的賬戶,想查什么應該都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看著赫連銘已經長回一半的指甲,我由衷地嘆了口氣:“赫連家的再生術名不虛傳。”

赫連銘不在乎地笑了笑:“你是想拿我當靶子練那小子的心志吧?”

“這么明顯嗎?”

“嗯。”

晚上,白歡,蘇尋隱和陸有凌回來之后,陶樊簡單說了一下他查到的資料。

那棟公寓十三層樓高,拐子秦的那一間就在十三樓。

我問陶樊是怎么發現他的住處的。

陶樊一臉的自豪:“我無意間反動前年的一段錄像,他去過那兒過夜。”

我扶額:“這你就確定了?”

“拐子秦擅長易容,除非在他心里特別信任的地方,否則他不會‘素顏’見人的。”

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白歡聽了才說:“那我們今晚就過去?”

“我無所謂,”我攤了攤手:“今晚過去,拿到蚩尤印,赫連銘你把金礦關掉,完事。”

赫連銘也學我攤了攤手。

于是彬子留下看店,而陸有凌開著他的陸虎,白歡開著她的銀色越野車,隨著夜色飛速向目標接近。

那棟公寓離影坊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站在樓外面,我有些不安。

就這么找到了?

白歡依舊給我們一人發了一把槍,而赫連銘拒絕了,他從懷里掏出一對拳刺,套在了手上。

像是戴上了幾個連在一起的戒指,朝外那一面上的尖刺閃著幽幽的藍光,應該是淬了毒。

我也沒要槍,握緊刻刀,我率先走進了電梯。

嗯是的,我們六個人擠在不大的電梯里,到了十三樓。

十三樓只有一戶,不起眼的防盜門,我刻刀握在身前,輕手輕腳地接近了那棕色的大門。

眾人準備就緒,我抬手按了一下門鈴,赫連銘將一直在嚼的口香糖順手碾在了貓眼上。

蘇尋隱捏著嗓子嗲嗲地說了一句:“查水表,有人嗎?”

我的耳朵貼在門上,門內傳來輕微的摩擦聲,然后是非常小的一聲“喀啦”。

我立馬站直,白歡也迅速反應,一槍中在門上的鎖眼,陸有凌接著一腳將門踹開,然后端著槍指著門后的人:“警察,不許動!”

門后是個穿著鵝黃浴衣的女人,她驚叫了一聲,滿臉的驚恐。這女人條件反射般舉起雙手,沒系好的浴袍帶有些松散,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雪白。她又叫了一聲,連忙捂好胸前的春光。

然后這女人看著赫連銘說:“赫連銘,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幾人看向赫連銘。

只見赫連銘眉頭緊鎖:“她是陰陽先生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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