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令不理會這個女人,扭頭就離開,她來不過是給他們一場鬧劇,和和氣氣吃飯?不存在的。
參夙看著滿地殘渣,內心無奈而悲涼地嘆了口氣。
夜晚,筠令坐軟塌上,手里拿著手帕專心致志地擦拭著“滅世”。
滅世本就是圣器,不用擦拭也不會沾上灰塵,但它因主人愛撫,高興地亮了亮。
“太子妃,太子殿下派人送了飯菜,都是你愛吃的。”知兒捧來了托盤。
托盤里果然都是平時里她最愛的幾樣菜,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新鮮煮的。
“為什么今天的菜肴上會有花生。”筠令繼續擦拭著劍身。輕描淡問道。
“因為北小姐愛吃花生,廚房里就依著她的喜好。”
知兒答。
“我說過了,我討厭花生。”筠令討厭花生,她一進來太子府就明令禁止過,不能放花生。
“是,我會吩咐廚房以后都不要在菜肴上放花生。”知兒知道筠令的意思,連忙道。
“不用了,我把那些人一塊送進地獄,他們喜歡在地獄怎么煮花生都行。”
筠令陰森森地笑道,陰冷又惡毒,手指撫上滅世光滑的劍身,那是修羅的化身。
知兒看著她的笑容,打個寒戰。
那一晚,太子妃把廚房里的人統統殺了,里里外外總共三十人。
血跡把廚房都染紅了,鮮血從廚房里一直蔓延到庭院。
院子里的丫鬟們驚恐地看著太子妃手握長劍,浴血而立,笑容卻那么詭異,活脫脫是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她們知道太子妃一向雖然脾氣古怪,刁蠻任性,但只要順著她,一般就好。
從來沒見過這般可怕的她,仿佛在她眼里,人命,就是草芥。
筠令握著劍,仰頭陶醉地深深吸了口氣。
就是這種血腥的味道,這種讓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她猛地睜開雙眼,猩紅的瞳孔泛著危險的冷光,她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縮在各種角落的丫鬟和家仆都在瑟瑟發抖,害怕下一個遭毒手的就是自己。
筠令紅色的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周圍,她覺得還不夠,這些血腥味還不夠。
她貪婪地舔了舔嘴唇,拖著長劍開始找尋那些藏起來的人。
“你們,在,哪里呢?”筠令陰森森的說道,仿佛在玩一個捉迷藏。
“讓我,找到,誰?”筠令猛地低頭,九十度彎腰,俯身看向長桌子下。
長長的頭發倒垂,小巧的臉上的一雙猩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自己,丫鬟小翠嚇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沒有叫出聲。
那雙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連眨都不眨,小翠的心快跳到嗓子眼,眼淚都忍不住滑落,但她不敢出聲。
直到眼淚把自己捂住嘴巴的手都浸泡地濕潤,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睛才移開。
“讓我,找到,誰?”筠令直起身,拖著長劍走開了,長劍拖在地上,帶起鈴鈴的聲音。
大難不死的小翠害怕地哽咽,雖然不知道她怎么沒發現自己,但好歹活了下來。
那聲音在每個角落拖沓,筠令在一個一個找尋他們。
縮在各種角落的下人驚恐地等待天明,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夠來拯救他們。
等參夙趕來時,行動迅速的筠令把府里一百三十個人殺了將近一半。
這時她還拖著長劍,一個個找尋下一個要死得人,似乎對這場捉迷藏的游戲玩的不亦樂乎。
“讓我,找到,誰?”
筠令停住腳不動了,手中的滅世劍尖還抵著地面,經過一場直爆的殺戮也不染血污,反而更加透亮,仿佛急不可耐地要舔舐鮮血。
滅世在月光中銀光泛泛。
“筠令,住手,不可再殺人了。”
來人長身玉應,銀白鑲邊的束腰帶將他頎長的腰肢裝束,因著急趕來的步伐,垂晃的衣訣下擺一下暈開翩翩,如若驚鴻,照影而來。
他緊張地說道,如月如玉的容顏凝與了著急的霜色,手卻緊握著長劍,看著庭中浴血而立的小小女子。
她幾乎殺光了這府中之人,若不到迫不得己的時候,他真的是不愿與她刀劍相沖,似敵人相見。總要一方有了傷亡,才能止歇。
那小小身影回了頭,柔順黑亮的頭發小半劃進右肩,落到了胸前。
小巧的面孔上沒有以往任性的生氣,沒有張狂的憤怒,沒有不屑一顧的傲慢,更沒有挑釁卻明媚的笑意。
只有一片冰冷。腥紅的眸里只裝了無盡的殺戮,和對血腥如饑似渴的貪婪。
這樣熟悉而陌生的她。
筠令腳步一動,瞬間只見一道白色殘影朝他掠來,耳邊只余滅世貪婪的嗡嗡鳴聲,欣喜而迫不及待地要舔食他鮮美的血肉。
鏗,一聲,火花四濺,參夙未出鞘的長劍架住暴戾滅世的正面直攻,身形卻被逼退了一丈之遠。
躲在角落里的仆人們瞪大眼睛,瑟瑟發抖,他們于她,只是一只隨手能拈死的螞蟻。
一招攻擊不下,筠令緊接著第二招欺上,滅世紅光畢露,飲足鮮血的它實力全開,劈天裂地而來。
劍氣逼得院內飛沙走石紅色,劍氣在整個院子膨脹。
參夙的衣訣被刮得翻飛,發絲也凌亂得飛舞,時不時拍打著臉頰。
他捉劍的手臂抬起,擋住劍氣的肆虐,長劍依舊未出鞘。
他身上開始裂開一道一道傷口,雪白的臉上忽然就被刮出了一道血痕。
雪白與鮮紅呼應,極致而殘忽得美麗
鋰地一聲,第二劍至,參夙頓時被打翻翻了出去。
不愧是神器,威力真的極大,他猛得咳出了一口血,紅艷艷地,被吹來的沙土掩埋。
這時,銳利的紅色劍氣中,不知何處一根木杖直直而來,不偏不倚,正中他們之間。
木杖穩穩沒入土里一寸,穩固得仿佛本就是生根在土地里的樹根。
木杖上六顆不同程度的綠色石頭瑩瑩閃爍,每一個角度的折射都散發著淺淺淡淡的綠色,蘊涵著無線生機。
“克爾。”
一個人如煙般出現在了木杖旁,她蒼白得如同白紙的手還握著木杖,黑袍籠罩下的面容依舊朦朧不清。
“王即將要蘇醒,三件圣器,缺一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