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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插足

  • 亂世凰華
  • 明明一冉
  • 3356字
  • 2018-09-15 09:00:00

周瑜心里做著計較,他的表情不多,沒有刻意的冷酷,就是十分自然的,出自內心的與人保持著不可親近的距離,讓旁人感到不受待見的拘束。

秦沁心不喜周瑜這副老成的做派,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沉悶,讓她很失落。

她害怕周瑜不再是那個十年前她一見傾心的英俊青年,而是一個經歲月雕琢,歷經滄桑的勢利男子,眼里只有功名利祿,再無談情說愛的雅興。

這個她惦記了十年的男人,她心中標榜第一的俊郎,她從小立志要睡的第一個男人,不論歲月對他做了什么,他經歷了什么,但在秦沁心這里,他必須成為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模樣,不然豈不辜負了十年青蔥歲月,自己執著的深情。

“你有什么本事幫我?”周瑜并未察覺秦沁心的小心思,他只是在談一筆交易,討價還價的語氣,“難道你知道兵符的下落?”

“這個你不需多問,你先說你答不答應?”

“不答應!”周瑜斬釘截鐵拒絕,卻在秦沁心意料之中,如果周瑜真答應了,那就不是她心目中的周瑜了。

“為什么???”

“我周公瑾寧死也不會求一個女人,是什么罪我自去受領,不需姑娘,多管閑事?!敝荑さ闪艘谎矍厍咝?,眼神是比她還桀驁不馴的鄙夷。

“死也不愿求我?”秦沁心聽了高興,這才是她愛的男人該有的非凡氣度。

周瑜看也不看秦沁心,不容置疑道:“大丈夫何懼生死?”

秦沁心望著周瑜波瀾不驚的眼神,如一張閃著星光的夜幕將她籠罩,帶給她一種男人才能給予的安全感,仿佛回到十年前那個令她心心相念的夜晚。秦沁心情到深處,撲進周瑜懷里,頭埋進胸膛,這份溫暖遲來了十年,醞釀了十年,所以她格外珍惜。

“你不記得我了嗎?”秦沁心這一句話止住了周瑜要推開她的手,秦沁心仰頭雙眸晶瑩,閃出一層涌動的淚花,“十年了,我好想你,”

“你是?”周瑜搜索歲月的記憶,終于在這淚花激蕩中翻騰出塵封的記憶,“那個采藥的小姑娘?”周瑜驚訝的張大了嘴,連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聯想到這個人,但就這么自然的蹦出來。

秦沁心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整個人撲向周瑜,“你還記得我,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我,你不會忘了我的。”

周瑜確認了秦沁心的身份,久久回不過神來,他也被帶回到十年前那個讓他哭笑不得,喜樂參半,那個令他心曠神怡的春江花月夜中,那晚月色清涼,星空參斗,不僅有乖張的小女孩,還有他最愛的女人,錦瑟。

周瑜嘴角抿出了一絲苦笑:“你還真的來找我了?”

秦沁心雙眸閃光,如絲綢嫩滑皮膚像剝皮的雞蛋,再怎么笑也不見褶子:“對啊,我們有約定的。”

“那是你跟她的約定,不是我。”周瑜冷冷道,方才那一絲驚訝被現實吞沒,秦沁心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比一般人略微引人注目一點的過客,但也只是個過客,他們誰也不是誰的歸程。

馬車停下,“將軍,到了?!壁s車的小廝王福早聽到車內有女聲,但不敢多管將軍的事,只在外旁敲側擊提醒,讓他二人別鬧出太大動靜。

魯肅下車候著,“公瑾,到了,”半天不見動靜,眼神詢問王福。

王福搖著頭張著眼,“公瑾,”魯肅聽內無回應,心中起疑,但要掀開馬車氈簾,王福忙攔住。

“大人,不可,”快速眨眼極盡暗示魯肅,車里現在不方便。

“王福,你眼睛是有什么毛病,得了針眼不成。讓開!”魯肅不喜這些小動作,呵斥王福,王福便躲得遠遠的,主人的事,不該看的千萬不能看,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魯肅見周瑜一動不動坐在車內,旁邊傍著一位紅衣勝火的嬌俏美人,二人親密無間,魯肅不免嗔怪道:“公瑾,你還有這閑情逸致?”

“魯大人,我夫君叫你進來有話說,”秦沁心笑道。

魯肅不認識秦沁心,雖有懷疑,但見周瑜無異議,便抬腳上了馬車坐定,對秦沁心執手讓禮,問周瑜:“公瑾,這位姑娘是哪位,卻不曾見過?”

“我是秦沁心,與夫君十年前就定了婚約,但那時我才九歲,他說要等我長大才做我夫君,前幾年被我母親逼在家里,挨到如今才肯放我出來,小女子初到柴桑,承蒙魯大人多多關照?!?

魯肅指著秦沁心做恍然大悟狀:“莫非···姑娘就是那位采藥小女孩?”

秦沁心更加得意笑道:“原來大人也知道我?!?

魯肅拍手笑道:“以前有聽錦瑟夫人提過此事,我等還當笑話取笑公瑾,原來真有這段奇緣,可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公瑾,你好福氣?。 ?

周瑜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是嗎,錦瑟姐姐提過我,我也許多年沒見姐姐了,她可還好?”

魯肅面布云翳,耷拉著腦袋嘆了口氣:“錦瑟夫人已過世六七年了。”

秦沁心是見慣生死之人,并沒過分感傷,只淡淡“哦”了一聲,話鋒一轉:“大人,現在兵符被盜,你可有好的法子替我夫君開罪?”

魯肅一愣,眼望周瑜,至他進來周瑜都是一言不發,紋絲不動,初時因被秦沁心吸引,沒甚注意,現在看其神情木訥,眼神卻駭人,似要噴出火來的憤怒與這副呆若木雞的狀態不符。

“公瑾,你怎么了?”

“大人,夫君沒事,不過是我在他三個關鍵穴位上扎了針,讓他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罷了,人還是好好活的,不用擔心。”秦沁心輕描淡寫道。

魯肅大驚:“姑娘,你為何要給公瑾扎針?”

“大人,”秦沁心嗔怪的語氣道,“我怎么勸他,他都是榆木腦袋聽不進去,難道讓我看著他去送死?”

魯肅默然,“大人,兵符丟失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一切還有回旋余地,要的只是時間。現在外人只當夫君染了怪疾,吳候必會先為夫君治病要緊,我等可利用這段時間去尋回兵符,為夫君開罪?!?

魯肅聽秦沁心一口一個“我”,又一口一個“夫君”,也不知是誰教她的,想必江湖女子沒什么家教。

再細細思索秦沁心提議,現在千鈞一發,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緩解危機之勢,“可這也只是緩兵之計,按理兵符現在孫匡手上,他不日就會帶兵符來柴桑對質,公瑾就算不承認也難園其說?!?

“大人好啰嗦,君子尚且不立危墻之下,哪里有自己先給自己定死罪的?再說,誰又知道孫匡手上兵符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更好,省的我找了,我們去偷了來,來個以假亂真,不就可推得一干二凈?”

聽秦沁心的計謀,魯肅紅了臉,他是個憨厚老實人,這栽贓嫁禍,欺上瞞下的手段確實卑鄙,周瑜是無事了,孫匡又如何處置?不辨是非,冒然發兵,也是一條死罪。

“大人,就這么辦了,”秦沁心一錘定音,“你快出去把戲演好,我想你們軍中大夫見識淺薄,斷不能識破我的紫薇銀針術?!?

魯肅被秦沁心推下馬車,無可選擇的進了澤軍府向吳候稟告。

“屬下奉命去將軍府,大將軍正等馬車,當時人還好好的,與屬下有說有笑,等到了澤軍府,屬下請將軍下車,半天無人回應,屬下冒昧開了氈簾,不想將軍在車內坐如木樁,不能動彈,話也不能說了,真正成了一塊木頭將軍。屬下不知將軍怎么了,不敢擅自做主,急急進來稟告吳候。”魯肅將話回明,眾將卻都沒聽明白。

周泰問:“參軍的意思是,出府還好端端的大將軍在來澤軍府的路上,病了?”

魯肅也難把這個慌說明白:“屬下不知是生病還是中毒,亦或是撞邪,還需吳候明斷?!?

孫權緊鎖眉頭,不說這病來得蹊蹺,但來得卻是及時。

眾人正議論紛紛,趙昌背著一人在外求見,吳候傳召。

趙昌進殿堂將身后周瑜小心放置在絨毯上躺下,參拜吳候上稟:“主公,因將軍自己不能上殿覲見主公,只能由卑職代背入殿,還請主公恕我主仆無理之過。”

吳候微微點頭,起身下金階,走至躺在地上只能眨眼證明人還活著的周瑜身邊:“大將軍,大將軍?”

卻真是如對一個木頭人說話,沒半點回應。

“快傳軍醫,”孫權下命,又教人將周瑜抬至高明堂中的暖閣好生照顧,澤軍府上下亂了一陣,總算把鬧騰的一天捱過去了。

程璟因宿醉一夜未醒,做了一場神魂顛倒的好夢,夢見有號角起兵聲,又聞擂鼓震震,自己一身黃金盔甲,手持凌波劍,跨下大宛馬,馳騁沙場,殺敵如麻,那些敵人腦袋就如筑球在天上飛來飛去,血在金陽下照出一道道彩虹,眾人為他鼓掌喝彩聲響徹天地。

吳候大悅,封他為大將軍,父親對他頷首點頭,趙云也露出欽佩之情,只周瑜黑臉在局外,實在是大快人心。

“吳候,程璟犯了欺君之罪,理應問斬?!币蝗送蝗慌苤羺呛蚯?,附在吳候耳邊悄語,是秦沁心那個妖女。

程璟慌了,心亂如麻,不用猜也知秦沁心說什么。

“程璟,這位姑娘說你是女兒身子,女扮男裝欺瞞孤,可有此事?”

“我不是,吳候,莫聽妖女胡言,我是如假包換的男兒身?!?

周瑜訕笑道:“吳候,這個不難查清,程璟是男是女,脫了衣服,便見分曉?!?

眾人起哄讓他脫衣服,程普道:“璟兒,把衣服脫了,我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怎會是個女人?”

程咨也道:“四弟莫怕,我看著你撒尿長大的,難道還不知你是男是女,快脫衣服,莫讓人做無稽之談?!?

程璟臉色蒼白,緊緊護住身子:“不,不,我不能脫衣服,不行,”轉身倉皇而逃,卻不料腳下被人使絆,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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