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四十余人的支援部隊士氣低落,在道路上艱難的行軍,前線激烈的戰火聲聽的布拉格不寒而栗。
另一個預備連的戰士朝布拉格打了個招呼,布拉格才從幻想中反應過來,“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布拉格耷拉著臉,無奈的進行了自我介紹。
對方大約三十來歲,一臉芝麻似的胡渣,他道“我叫布萊希斯特”你叫我“槍管”就行,連隊里的人都這么叫我。”這時,在槍管身后的那名列兵道“是的,我們都這么叫他。我叫杰斯里斯特,交個朋友?在這樣的戰亂環境里頭沒個朋友可不行。”說著名為杰斯里斯特的青年向布拉格伸出了手,做出握手的姿勢。布拉格無奈一笑,與他握了握手。見到杰斯里斯特后,布拉格想起了不久前認識的安格爾,年紀便與他相仿,心中的悲傷有些抑制不住,卻只能默默忍受。
一路上的對話已經無法將布拉格逗笑,爆炸聲時遠時近,戰火從未止息,德軍的爪牙已吞噬了蘇聯西部的大部分國土。布拉格心知肚明,一旦德軍突破斯大林格勒,便可以橫跨伏爾加河,直通內陸,并可以從內陸朝首都莫斯科的后部進行突襲。
硝煙也時常將他嗆得咳嗽不止。
又是夕陽,太陽一落到城市上空,便再次被濃厚的硝煙所吞噬。黑夜,提前到來了。
將近一個小時的步行,距離前線二公里的預備連西線防線到達了。此時,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部隊在臨時防線搭建起了營地。
蘇聯的冬天,夜晚很冷,幾人圍坐在一起,指望著能夠暖和一些,戰場上可沒有條件來讓他們生篝火,夜晚的火光,在漆黑之中很顯眼,一旦被敵軍發現。無疑是自殺行為。
直到后半夜,前線的戰火才有所緩和。夜,逐漸寧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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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你為什么要來參軍。”槍管布萊希在黑暗中道。
布拉格默默一笑,不過在黑暗中,可沒有人能夠看見,“或許是為了使命吧。”
槍管的聲音顯然在發抖,或許是因為天氣寒冷,“是的,這是我們的使命。”
布拉格問,“那你呢,你為什么要來這兒?”
“是我的父親讓我來的。”槍管道,“他曾經是個軍人。”
“他也參加過這場戰爭?”一直默默不語的杰斯里開口了。
槍管道,“不,比這兒要更早。那時候還沒有我們的國家。”(①一戰時,蘇聯尚未建立。)槍管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他或許是從死尸堆里爬出來的。”
布拉格疑惑道,“什么?”
“一戰時,一枚導彈就在他的腦袋邊爆炸了。”
布拉格與杰斯里只能保持沉默了。
一夜無話,布拉格不敢睡著,他生怕一旦閉上了眼,便永遠也睜不開了,除了布拉格、槍管、杰斯里三人,預備連的其他人也是一樣。
晨曦沖破夜的垂暮,隨著德軍的陣陣吶喊,戰火繼續。
布拉格等人的任務是在此建立第二道防線,然而毫無戰斗經驗的他們顯然不知所措了。慌慌忙忙的在事先挖好的壕溝上架好了沖鋒槍與彈藥。總部的戰斗指令無法送達,他們唯一的一臺電臺也被炸毀在了卡車上。
于是能做的,便只是焦急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