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給如何
書名: 妃傾帝業作者名: 風卷寒云本章字數: 5029字更新時間: 2018-09-26 16:38:11
翌日,天剛蒙蒙亮,慕延空便將其他幾人喚起,用過早膳便使用輕功一路朝東方飛去。
半個時辰后出了青城,又半個時辰后到了東辛關,剛一邁入東云疆土,慕延空便更是迫不及待,立即便又加快的速度。
馮凝亦跟著加快,可何賢與段芷柔卻是怎么也快不了,他們現在的速度,已是他們的極致。
又一個時辰后,慕延空與馮凝都出了東佳城到了祁城,而何賢與段芷柔卻只到了東佳城。
申時初,慕延空與馮凝到了晏城。慕延空仍想繼續前行,卻是被馮凝飛身上前將他攔了下來:“我知道你很心急,可是你現在直接闖去清心庵不好吧?畢竟那是尼姑庵,而你是男人,不能隨意進去,有損你南幫幫主的名譽,更何況,你就確定秦玉婷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會見你?會認你?”
慕延空也停下動作,飛身落地:“那怎么辦?”
馮凝見慕延空總算是停了下來,心中的擔憂也漸漸散去:“清心庵位于玄城與晏城之間,此去不過四十里地,半個時辰便到,你大可不必著急,先找個地方從長計議,順便等一等你那兩位徒兒!”
慕延空哪能不心急呢,他真是一刻也等不了,恨不得現在玉婷就出現在他面前。
無奈馮凝所言頗有道理,他亦只得按捺住心中焦躁:“也好!”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馮凝將自己打算如何讓秦玉婷承認自己身份的事告知慕延空,慕延空聽后沒有任何異議。
也就在他們商議完的同時,何賢與段芷柔一起趕到,幾人尋了一處用膳之地,坐下來一邊吃一邊天南地北地聊著。
待吃飽喝足,幾人又一路朝東而去。這一次他們沒有再使用輕功,都是步行。盡管如此,他們也比不習武的平常人走的要快一些!
短短半個多時辰,他們便走到了清心庵山腳下。慕延空與他的兩位徒兒留在了山下的一片竹林里,馮凝孤身一人上了山。
不多時,來到山頂,只見一座偌大的房子屹立在近前,再定睛一看,那房子上方正中間的牌匾上寫著清心庵三個大字。
因為此刻天色尚早,故而清心庵的大門并未像上次那般緊閉,而是敞開著。
忽然間,馮凝的心思變得憂傷,本來以為不知何時才會再來這清心庵走上一遭,甚至說她都打算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東樂,卻不曾想她離開東樂沒幾天,便又折返回來。
斂了心思,馮凝抬步上前,走進了清心庵。
前腳剛一進去,便有一位小師太朝馮凝走過來,先是雙手合十欠身一禮,而后開口詢問:“敢問施主光臨敝庵,所為何事?”
“貴庵的虛真師太出家前與我是至交,多日未見,我前來探望一番,小師太可知她在何處?”馮凝的確是想去見見東方若月,不知道她近來如何。
那小師太聞言,眼神稍有躲閃:“呃,虛真她近來身子不好,此刻應該在寢房歇息,貧尼這便領施主前去!”
言落,小師太轉身朝西南方向行去,馮凝尾隨其后。
一炷香的時間,便進了一處院子。將馮凝帶進東方若月的寢房,那小師太便告辭出去了。
剛一進房間,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馮凝干咳兩聲后用手捂住了鼻子。
此刻再定睛來看,只見這間屋子早已破爛的不成樣子,遍處都是蜘蛛結的網,也不知有多久未曾打掃了。
再看向墻角,哪兒擺放著一張十分破舊的床榻。東方若月正睡在上面,她衣袖微微挽起,手腕處有幾道簪痕。
馮凝正欲上前詢問這都是如何一回事,便有另一個小尼姑走了進來。
“虛真,我說你最好把你那些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既省得我麻煩,也省的你受苦。”言落,進門的尼姑才發現房中多了一個人,見對方穿著華麗,長相不俗,且眉宇間隱隱透露著一種高貴,頓時不敢小覷。
早先馮凝還疑惑東方若月身上的飾物去了何處,還有那手上的傷痕是因何而來,此時聽得這尼姑之言,一切都明白了。
“你搶了她的飾物,還劃傷了她的手?”雖然答案早已明了,可馮凝還是想聽眼前小尼姑親口承認。
“這怎么會呢。”小尼姑被問的有些心虛,說話都沒了底氣,“我不過是瞧虛真的飾物有些好看,借來看兩天罷了,至于她手上的傷,許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吧。是吧,虛真!”
小尼姑心想虛真平日里被她欺負,都是忍氣吞聲,應是膽小之人,如果此刻她說實話,肯定會害怕過后自己報復她,所以小尼姑放寬了心。
“她說的可是真的?”馮凝知道尼姑說的是假話,此時詢問榻上女子,不過就是想要看看東方若月是不是已經被欺負到連真話也不敢說了。
“不是。”東方若月不假思索的回答,想她曾經也是堂堂一國公主,雖然如今淪落,可身體里所流的血仍然高貴,又豈能被這一介尼姑所震懾?
聞言,那小尼姑猛的看向躺在榻上的東方若月,她不敢相信東方若月會否認她的話。
想起東方決生前對自己千好萬好,而如今他的妹妹被人欺負成這樣,馮凝便氣不打一處來。不再多言,催動內力,嗖的一聲將藏在袖中的一支玉簪抖落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然后迅速向那小尼姑扔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小尼姑自問身手不賴,可此刻她連馮凝是如何出手都未看清,臉上便已多了一道血痕,鮮血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小尼姑一聲驚叫剛到喉嚨還未出口,腹部便又挨了一馮凝一腳,身子一下往后飛了出去,直接將已經十分破舊的門給撞到,人也倒在了外面的地上。
見狀,馮凝仍然不肯收手,快速上前一把掐住了小尼姑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尼姑的臉上。
失去了藍顏知己的痛,與救命恩人恩斷義絕的痛,此刻終于得到了宣泄!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東方若月躺在榻上無動于衷。不僅如此,東方若月還想著南宮凝最好將那尼姑打死的好,不然有朝一日那尼姑落到她的手上,她必然要將她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住手!”一聲厲喝在耳邊響起,可馮凝仍然沒有停下手中動作。
那開口喝斥的人見言語制止不住馮凝,便催動內力迅速上前一掌向馮凝襲去。
馮凝雖然沒有將鳳鳴真經學全,可這么短的距離之內有人向她出手,她還是能夠在第一時間感知到。
故而立即停下手中動作,同樣催動內力一掌打將過去。
“砰”的一聲,雙掌相對,兩人都被對方的內力所震,身子各自往自己的后方退了些許方才站穩。
接著,二人的嘴角都流出了一絲血跡,可見二人的武功不分上下。
馮凝看著對面那穿著一身緇衣,年已花甲的尼姑,心想今日怕是有一場噩戰了。
那尼姑亦是心中暗道:這女娃娃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有著一身不輸于我的武功,不知是何來歷。
“貧尼玄慈,是這清心庵的主持。不知我庵弟子是如何得罪了施主,讓施主下如此毒手。”玄慈心中雖怒,但礙于眼前女子的能耐,也只得強忍著。
“你為何不先問問她到底是做了何等下作之事,才讓我對她動手?”馮凝不答反問。
玄慈聽言,未再回話,只對身后跟著的一眾小尼吩咐道:“去將虛秋帶過來,問問她是如何得罪了這位施主。”
聽言,玄慈身后的一位小尼姑領命上前走到虛秋的身旁,將虛秋打橫抱起回到玄慈身后。
“虛秋,虛秋,快醒醒,主持問你話呢。”小尼姑一連叫了半晌,虛秋都無反應,猛然間,小尼姑想到了什么,頓時一股不安襲上心頭。
一只手微有些顫抖的去探虛秋的鼻息,待至天棚處停下,感受了須臾,也未覺察到虛秋的呼吸。可見是早已斷了氣。
“主持,虛秋她……她……圓寂了!”小尼姑生性善良,雖然平日她與虛秋走的不近,甚至有些痛恨虛秋的為人,可虛秋畢竟是一個人,和她一樣在清心庵出家,如今就這般結束了一生,讓小尼姑有些接受不了。
聞言,玄慈臉色一變,但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先道了句:“阿彌陀佛!”
而后目光凌厲的看向對面女子:“虛秋平日為人確有不檢點之處,可無論她做了何事,觸怒施主,施主也應將她交給貧尼來處理,實不該如此隨意的取了她的性命。”
玄慈的言外之意已經非常明顯,可馮凝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一言不發。
玄慈見狀,只好明說:“施主是否得給本庵一個交代?”
聽言,馮凝不以為意:“交代?什么交代?故時舊友在清心庵出家,受虛秋百般虐待,卻無人問津,你們都沒給我一個交代,我憑什么要給你們交代?”
“不知施主舊友是何許人也?又受到了虛秋怎樣的虐待?”玄慈問道。
“東樂公主,東方若月,在此地出家后,法號虛真。”馮凝如實回答著,“虛秋搶了她身上所有的飾物,還將她身上多處都劃出了疤痕!”
玄慈聽后,又是一句:“阿彌陀佛!”
“貧尼之前一直在閉關,今日方才出關,不然便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師太不會想如此搪塞貴庵的過失,敷衍我吧?”馮凝完全不買賬,“若是如此便算交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一時沖動,沒了理智才失手將虛秋打死來交代?”
“聽施主之意,是不想給交代了?”玄慈自覺她已算是放下身份,給足眼前女子面子,可這眼前女子卻還是不依不饒,不肯給一個交代,她實在是制止不住自己想要發怒。
“不給又如何?”馮凝覺得這老尼姑處理事情的方式著實欠妥,完全不講道理,也不知是如何坐上這清心庵主持的。雖然自己的本事不在她之上,可自己也不惜一切要討個公道,順便將這些日子以來未曾得到發泄的情緒發泄一下。
“若是施主肯給一個合理的交代,自然一切好說,若是不給,我這清心庵也不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既然已經撕破臉,玄慈也不再壓抑心中憤怒。
馮凝不語,只等著玄慈出手,就算自己走不出這清心庵,也要拼死一戰。
“雖然施主的本事不在貧尼之下,可畢竟是孤身一人,而這清心庵卻不是只有貧尼一人,還望施主三思!”若是能夠不戰而使眼前女子給一個交代,玄慈也實在不想動手。
馮凝呵的冷笑一聲:“從小就沒人敢嚇唬我,許是習慣了,師太的話還不足夠讓我畏懼!”
“出家人本該慈悲為懷,可施主實在欺人太甚,為保我清心庵名譽,也只能委屈施主了。”言落,玄慈朝身后的一眾小尼一擺手,那些小尼便紛紛朝馮凝襲去。
看著朝自己打來的一群小尼,馮凝心中冷笑,就憑這些小尼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玄慈是想先耗盡自己體內之后再親自對自己動手,以此來提高她的勝算。
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這群小尼姑。
大致掃了一眼,只見對面有一排樹,立即足尖輕點飛身朝那些樹而去。
須臾之間,馮凝停落在其中一顆樹上,順手折下一根樹枝,以樹枝為劍,使出了寒冰劍法。
霎時間有幾道劍氣朝著那些小尼姑襲去。那些小尼見馮凝使出輕功,才剛剛轉身就被劍氣打中,身子飛出一丈多遠才落在地上,接著便再也起不來,更有甚者直接暈了過去!
玄慈見狀,心中暗嘆馮凝不僅武功好,就連劍法亦是如此高超,不知她還有什么本事沒有展露出來。自己真的能勝過她么?
眨眼之間,所有的小尼姑都已為馮凝的劍氣所傷,全都倒在了地上。
不做停留,馮凝又是將手中樹枝橫著一揮,一股強大的真氣朝著玄慈襲去。
玄慈雖然不會劍法,也沒有什么武器可以抵擋馮凝這一擊,但好在她身手敏捷,迅速一個側身再加上一招移步躲開了馮凝的攻擊。
馮凝見后,沒有給玄慈任何機會,繼續將內力化到手中樹枝上,借用樹枝為劍使用真氣向玄慈襲去。
這老尼姑剛才想消耗馮凝的體力,未曾想到如此卻是反了過來。
馮凝不斷的攻擊使得她根本無法反擊,只能一味的防守。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怕是不消多時,她便會敗在馮凝手下。
清心庵山底,一片竹林中,慕延空與他的兩位徒兒已經等候多時,卻遲遲不見南宮凝引著秦玉婷前來。
一開始慕延空還以為是秦玉婷不肯承認身份,故而時間上有些拖延,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心中越發不安,若只是玉婷不肯承認身份,那么南宮凝也應該早就回來了,而她卻遲遲未歸,只怕是有什么變故!
想到這,慕延空就要上山前往清心庵一探究竟,可又想起清心庵不適合男子出入,更何況若自己如今出現在清心庵被玉婷認出,只怕他更不愿表明出家前的身份了。
思來想去,慕延空只得飛鴿傳書于獨孤云,讓獨孤云前來替南宮凝解圍。當然,若南宮凝沒事,那就讓他們見一面也好,畢竟義弟對南宮姑娘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
“師父,您別著急,先坐下來喝口水。”何賢實在是忍受不了師父在他面前來回踱步,直晃的他頭暈。
故而起身攙扶慕延空坐下,又從懷中拿出水囊遞給了慕延空。
慕延空接過水囊后只喝了一口水,便又站了起來,繼續來回踱步,如今這個時候,他站都站不安穩,又如何能夠坐的住!
話說馮凝與玄慈已經差不多交手半柱香的時間,仍然未分勝負。馮凝一直不斷攻擊,玄慈一直不斷防守。
只是玄慈已隱隱有體力不支之意,這場戰斗的勝負已經初現端倪。
又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玄慈因為體力原因,動作比之先前緩慢了許多。也正因如此,她被馮凝的一道真氣打中了胸口,身子一下往后退了許多,口中亦是噴出一口鮮血。
趁著這個機會,馮凝拿著手中樹枝足尖輕點朝玄慈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之間馮凝便到了玄慈身前,手中的樹枝即將刺進玄慈的胸膛。
而就是在此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從不遠處飛來一顆石子將馮凝手中的樹枝打落。迫使得馮凝只得一個空翻之后落在了地上。
待站穩之后朝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同樣是穿著一身緇衣的人正站在前方不遠處。想來剛才的石子便是出自于她之手!
除此之外,她的左半邊臉上還戴著一塊鐵面具。
此刻,馮凝才想起她起初來這清心庵的目的,就是要找這戴著鐵面具的尼姑,因為她正是玄寂,或者說正是秦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