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住的這棟房子是蕭景在她懷孕的時候給她買的,坐落在市二區,房價最高的地段,是私人別墅區,房產證也寫的是她的名子。除了她自己,蕭景還安排了一個宋姨和一個司機李師父照顧她,現在他們二人出門買東西去了,阿紫一個人抱著孩子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發著呆等著蕭景回來,她期望是好消息,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好消息的希望是越來越渺茫,她和蕭景在一起六年了,這六年里蕭家人知道她的存在,包括蕭景的正妻馬氏也知道她,可是對于蕭家而言阿紫的存在不過是蕭景生意場上的一個玩物罷了,根本沒有人在乎她。這種無視往往卻是最大的羞辱。
可是孩子出世之后阿紫對于蕭家人已經無所謂了,哪怕蕭景不要她了,只要孩子在她什么都可以放棄,即使是她一個人,她也能把孩子平安養大,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的話。
寶寶取名叫天琪,這是蕭景取的,說是與天齊同音,希望她福澤深厚,阿紫不喜歡這個名子,所以給寶寶起了個小名叫樂樂,她更希望她能夠笑口常開,無病無災。
懷中的孩子在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哭泣后又沉沉的睡去了,阿紫已經不記得了這是第幾次了,她的眼淚都快哭干了,孩子的嘴角還泛著絲絲血漬,方才哭的時候嘴里都有了血。
“秋風最是傷人,大人也許無謂,但剛滿月的孩子恐怕承受不住。”白呂不知何時走進了院子里。
阿紫認識白呂,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她絕望的眼神中竟透露著一絲欣喜,“白老板,你救救樂樂吧,她還這么小,她不該承受這些,如果是蕭景和我造下的罪孽,我愿意承擔,求求你別讓孩子受苦了。”
白呂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嬰兒,命氣不足,“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話嗎?”
阿紫點點頭,“你說蕭景壞事做多了,所以馬氏才一直不孕無法為他生下一男半女,而我雖然懷孕,可腹中嬰兒命中不足,恐在五六月份的時候胎死腹中。所以,你才讓我配合你,作為交換條件為我的孩子續命。”
“所以,天命不可違,即使沒有紅衛門從中做梗,這個孩子命中注定也活不過滿歲。”
阿紫一聽當下腿一軟差點栽倒,還好白呂及時扶住了她,并從她手中接過了孩子,眼瞧這孩子瘦小可憐,阿紫又被折磨的形如枯槁,縱使鐵石心腸卻難免不動容,“蕭家祖墓的事情想必蕭景應該跟你提起過。”
阿紫雙眼無神,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他們兄弟們都想要里面的東西。”
“這個是自然,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經地義,這些財富本就是祖上留給他們后代的,他們想要也不是一件錯事。也正因為如此,蕭景想要進祖墓就更是難上加難了,阿紫,我說句直白的話你別生氣,你只是一個養在外頭的女人,蕭家不會因為一個外種而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蕭景也不會這么做的,這背后牽扯到的利益鏈太強大,縱使他有心卻也無力。”
阿紫苦笑,“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知道,蕭景雖然對我很好,可是始終也只能在背地里,這一點我明白。蕭家祖墓不準任何人進,誰進誰死,可里面的寶藏卻都像一根羽毛每天都在撓著他們的心,蕭家的生意雖然各掌一方,可大家都是相互合作的,如果有一處脫軌整個盤子都會散了,所以縱使他們兄弟面上再不合,誰也不敢拿生意開玩笑,白老板,你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吧。”
白呂笑笑,“你能明白這點,說明你還不傻,既然這樣你應該知道蕭景會帶來什么消息。”
阿紫突然給白呂跪下,求道:“我不指望蕭家能救樂樂,他們甚至不承認樂樂的存在,可是它是我的命啊,它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救她,我知道白老板一定有辦法,否則您不會來找我的,您就直說吧,只要我拿的出的,我一定沒有二話。”
白呂扶起阿紫,“外面風大,我們里面說話。”
阿紫看到遠處李師父的車燈亮了,便帶著白呂去了房間。
“我也不想瞞著你,找你是因為你的生辰八字是我想要的人選,所以孩子我可以救,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甲虛年七月十四這一天你要隨我去個地方,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保證樂樂此生無病無災,健康成長。”
阿紫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疑惑的道:“還有七年呢。”
白呂一笑,“是啊,時間還早呢,所以這個交易你很劃算的。”
“那我能問一下,你要我做什么嗎?”
“不能,既然是你有事求我,那么條件只能我談。”
這時孩子又哭了,夾雜著血水的眼淚讓阿紫再無理智思考,不管要她去做什么,哪怕是刀山火坑,為了孩子她也認了,于是她便答應了。
白呂很滿意她的表現,拿出一把冰錐,這冰錐寒逼人卻堅硬不化,白呂用錐尖在阿紫的胸口取了點血,接著又拿出一條白色的帕子,在上面寫著一些看不懂的符文,接著一把火點燃燒了,剩下的灰泡在水里讓阿紫喝了。
雖然阿紫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反悔了。
“白老板,您讓我做的都做了,現在請您救救樂樂吧。”
“我今晚來過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我之間的交易。如果蕭景找到了其它方式救她,你也不要支聲讓他們去做就是了,反正你要知道這孩子已經沒事了。”說完白呂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瓷瓶,白玉的瓶身卻散發著陣陣陰氣,她將瓶里的液體倒進了孩子的嘴里,沒一會兒孩子就不哭了,很安詳的睡著了。
白呂將孩子抱還給阿紫并囑咐道:“未來的七天內,她體內的臟血會逐漸被排出,直到她不再吐血就完全好了,所以你不要嚇著,但也不能讓蕭景看出破綻。”
阿紫興奮的點點頭,看著孩子,高興的都快語無論次了。
宋姨來找阿紫的時候,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了,她抱著孩子傻笑著坐在那,宋姨以為她又犯病了,只是無奈嘆口氣又出去了。
這一晚,沒有人知道白呂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