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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假期

  • 言他
  • 周懌夫
  • 5915字
  • 2018-08-26 10:00:00

辭職之后,假期對于我這個閑人而言就已經沒有了什么特殊的意義,但枕邊人和兒子卻還深陷其巨大魔力中。

早在十四號,枕邊人就興奮相告,端午節(jié)到了,要放假了,最近真是雙喜臨門啊。

“端午節(jié)和放假,你腦殼有包吧,這那是雙喜?”我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傻逼啊,端午節(jié)和世界杯啊。”他也看傻子一樣盯著我,“不過,好像這兩樣對你都沒什么誘惑力。”

“哦哦,嗯嗯,是沒什么誘惑力,只有你對我有誘惑力。”我隨口接了一句。

說實話,我發(fā)現(xiàn)我們有的時候還真是沒有一點默契,我說的話他常常領悟不過來,他說的話我也跟不上節(jié)奏。

年輕的時候好像不這樣,只要一個挑眉的眼神,或者動動指頭的小動作我們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說得粗鄙點,就像農村常說的俗語“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可現(xiàn)在,漸漸的好像有東西在改變。

生活中最讓人無計可施的就是這種不知不覺無影無蹤的變化。有多少人是因為這樣的潛移默化的變化而分離,明明就互相相愛卻又不自覺的互相傷害。

當然,我們之間的“變化”現(xiàn)在還沒嚴重到要互相傷害,就連近些年的爭吵也屈指稀疏,實在奇怪。

枕邊人總說我是夸大的假想派,總喜歡把一些“蛛絲馬跡”變成夸大萬倍的虛擬現(xiàn)實,現(xiàn)在看來,他說的話也并無道理。

聽我說罷,他吧唧一口印在我臉上。經過一天逍遙的成長,下巴上的胡渣又冒出青樁,在臉上掛過帶來一陣刺痛。

他卻不知,竟還埋怨,“難得聽你說一次情話。情話,這應該算是情話吧?”

“看著你鼻子上的黑頭,我就完全沒了興趣,剛剛純屬意外。”我道。

“你嘴巴總是這么賤。”

“你卻剛剛喜歡這一款,你說誰更賤?”我道,又問,“你會彈吉他嗎?”

前幾天看了一篇土味情話的文,此刻正好拿來逗他。

“我會不會彈你還不知道?”

他卻完全走在套路之外,我又問,“你就說你會不會彈。”

“我就說你難道會不知道?”

我急了,“韓一,你有病吧。我問你會不會彈,會就說會,不會就說不會,干嘛非要說我知道。”

這一次兒子比他先說話,小家伙屁顛屁顛的從客廳跑進來,他生怕我們吵架,也深諳停止我們吵架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萌萌噠的現(xiàn)身。

一進屋,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蹙起眉頭來,斜眼瞄著我們,“你們怎么又在吵架了。”

他光著腳板,手里還拿著九言為他買的一個黑紅相間的玩具車。

“我們沒有吵架。”我道,“只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

枕邊人卻看著他的赤腳無奈,“蘇遇知,你怎么又沒穿鞋子。”

一到夏天,只要在家里,兒子總喜歡踩著赤腳,滿屋子亂跑,再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在沙發(fā)上把腳板擦得干干凈凈。

“快去穿鞋子。”我說。

“腳踩臟了,要洗干凈后才能上沙發(fā)啊。”枕邊人叮囑道,“不然我明天就給你報一個興趣班。”

“我不去。”兒子轉身就跑,估摸著正后悔著不該闖進來多管閑事。

“你會不會彈吉他。”我又問。經過這一段插曲,之前的新鮮感完全過了保質期。

“不會。”

“哦,那你是怎么撩動我的心弦的?”我道,語氣平淡,訴之如問,現(xiàn)在幾點了?

“什么?”他卻沒聽清,因為就在我剛說話的時刻,他學習英語的鬧鐘正好響了起來。

“沒什么。你們什么時候放端午假。”

“十六號。”他一邊回答著一邊把床邊的英語單詞書拿了起來。

“十六號,我看看十六號星期幾。”

“十六號當然星期六。”

“傻逼吧,什么破邏輯。”我怪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機來,“照你這樣說,十八號還星期八呢。”

“不信你自己看。”他看著書回答道,然后開始了拼讀單詞之旅,“呀嗯~”

“還真是星期六。你怎么知道是星期六?”我說。

“我提前看了日歷好不好。”他說,接著又開始在那“呀嗯~呀嗯~”

“你呀嗯個屁。那等你十五號下班后,我們就回家。”

“什么!回家,回家做什么,我昨天剛給家里打了電話,我媽挺好的。”他反應強烈,愣了一秒吃驚的看著我,“你媽生病了?”

“韓一,你信不信我能一巴掌拍死你。回家還需要理由嗎?”

“但是我的世界杯……”

“回老家也可以看吧,家里又不是沒有電視。”

“但我想看直播。”

“體育頻道難道不會直播?”

“有倒是有,但回老家了就不能看得太晚。”

“那就第二天再接著看。”

“我懶得和你說。”他也不再呀嗯了,放下手機就那么傻乎乎的坐著。

“不是會持續(xù)一個月嗎,少看幾天又能怎么樣,而且前期的肯定沒有后期的決賽精彩。”

“你懂個屁。”

“對,我就懂你這個屁。”我說,“你不回去就算了,那你就留在重慶看你的世界杯吧,我一個人開車帶兒子回家也行。”

他瞄了我一眼不再說話,又拿起書在那里開始“呀嗯~”

“呀嗯~?你發(fā)音能不能準確一點,聽起來真別扭。”我湊過去想看看那單詞究竟是何方妖孽,他扭了一下還不要我看。

“不看就不看,我去看兒子。”

十五號下午,我把兒子從學校接回來后就開始收拾行李,要帶的東西不多,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不像他還是嬰兒的時候,一回家就要帶一大包尿布和衣服。

把東西收拾好我又把飯菜準備好,枕邊人還沒下班,我就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和兒子準備回家了,飯我已經做好放在了鍋里。

“蘇擇城你是故意的。”他卻在電話那邊說得我一頭霧水。

“韓先森,此話怎講?”

“車現(xiàn)在還停在我樓下的停車場,你怎么開車回去?”

我發(fā)誓,我絕對是忘了這一茬子事,絕對沒有要故意誘拐他跟我一起回家的意思。

我喜歡老家,一直都喜歡我們農村生活的寧靜,就算是母雞下蛋后“咯咯”的叫喚,在我聽來也都是童年的味道。

不過,在農村也有讓人不方便的時候,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下雨天小路的泥濘。

不論你是穿著幾塊錢一雙的拖鞋還是成百上千的高檔貨,只要你在下雨天出門,總是避免不了被淺淺的水凼濺得一身泥巴。

尤其是對于兒子這種五六歲的小孩而言,那真是天生的抵抗不住水的誘惑,不論是一個小小的水凼還是淺淺的水坑,他總能想方設法的拿著樹枝去打一下或者踩一腳。

端午節(jié)回家三天,就有兩天下雨。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一點左右,路上堵了一會兒車,不過還算不晚。

母親知道我要回家后,早就高興得做好了夜宵,和枕邊人母親一起在路口的大柏樹下拿著蒲扇一邊不耐煩的趕打蚊子,一邊翹首以盼。

枕邊人的母親和我母親同姓,但比我母親年長一歲。不過要是按照所謂的輩分來稱呼的話,母親卻必須尊敬的喊她一聲“周媽。”而我則得叫她一聲“周婆婆。”枕邊人則是我的“小叔。”

好在他母親不計較輩分,也為了顯得自己年輕,樂得母親和我叫她一聲“周姐、周媽。”

而我,自然也討得了便宜,不用別扭的稱呼枕邊人為“小叔。”不過,要是按照蘇家的輩分,他也不值我一聲小叔。

車停了,母親和周媽同時跑了過來,我們兩家是相鄰不過十米的鄰居,從小就相處融洽,壓根就沒見母親和周媽紅過臉。

“怎么才回來啊,路上堵車了嗎。”

“現(xiàn)在都快十二點了。”

兩位母親一起說話,我和枕邊則同時喊道一聲“媽”,她們倆不知道我們在喊誰,卻總是異口同聲的回答。我們倆也總是為此偷著高興,明里暗里的把這種錯亂當做一種小幸福。

“快下車,咱孫子呢,快把孫子抱下來。”我們還沒下車,他們倆就拿著手電筒趴在車窗上等不及的催促。

老家沒有路燈,車里也一片漆黑,手電筒的光又黯淡,想來是快沒什么電了,自然是什么也看不清。

“遇知呢,怎么沒有看到他。”母親有些急切的向車里望了望,又追問道。

“是不是被九言接到BJ去玩了啊?”周媽也顯得有點失落。

也難怪會失落,要是在以往,還沒到家兒子就早早趴在車窗旁興奮得跳了起來。但今天,小家伙中午在學校沒睡午覺,此刻正在后排睡得安靜。

“回來了,在后面睡著呢。”我說。

“我怎么沒看到。”母親嘀咕著不知怎么打開車門,周媽知道技巧,打開后門后,倆人便不再搭理我們倆。

“你和韓一快進屋,孫子交給我和周姐就好。”母親匆忙的把蒲扇和手電筒塞到我手里就去摟抱兒子。

我們進了屋,她們抱著兒子也進來了。周媽與她擠在一起,在一旁一邊拿著蒲扇趕打蚊子,一邊與我媽嘀咕著孩子有沒有長高,重了還是輕了。

“我感覺好像輕了一點,你來抱掂掂。”

說著把孩子遞了過去,周媽則趕緊把手電筒和蒲扇放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接過兒子,掂了掂,“果然輕了。我就說他們兩個男人怎么能帶得好孩子。”

“你看,小臉都瘦了好一圈。”

……

姐妹倆一進屋就開始繞著兒子變輕的話題巴拉巴拉。我和枕邊人則訕訕對視往廚房走去。

上次是在枕邊人家吃的飯,那么這一次就必定是在我家了。

廚房的桌子上有三個碗,兩個大一個小,每只碗里都有兩個雞蛋。

我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枕邊人已經坐在桌旁狼吞虎咽了起來,“在屋外就聞到了醪糟的味道,真香,你媽做的醪糟湯圓比重慶的要好吃。”

他向來喜歡醪糟,聽說說做醪糟的過程很簡單,但這手藝我卻一直沒學到。

“你那狗鼻子就知道聞好吃的。”我坐在他身旁,打趣道。

他把碗端過來放在我面前,“你嘗嘗。”他稀奇的模樣好像我以前從未吃過醪糟似的。

我在他身上手上的水擦干,淡淡的喝了一口,甜中帶著細微的酸,的確好喝。

“你才狗鼻子。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藏在谷子里面的糖也能被他找到。”他又忽然接話道。

“對,就連掛在梁上過年的糖也能被他翻出來吃掉。”我亦附和著小時候的事情。

剛說兩句,母親和周媽就帶著兒子過來了,一人討好的說,“少吃一點好不好,不然晚上回餓肚子。”

一人溺愛的寵護,“吃一點,吃了我們明天就去街上買東西,我們孫子要啥就買啥。”

“我要買掉一整條街。”兒子在那用他幼稚的思維yy。

“嗯,好,那我們就買一條街。”

“我還想要買兩條。”

“好,那我們買兩條。”

“遇知,下來吃飯。”

看著母們對他前呼后擁,我喊了他一句。他卻傲嬌的一扭頭,對著我哼了一聲就不再看我。他知道,一回老家,有了二老的庇護,整個世界就成了他的天下。

見此,枕邊人在一旁狂笑,“我就說,回了家你就管不住他了吧,你還不信。”

“下來,吃飯。”我又喊了一句,適當加重了語氣。

“你這么兇做什么。”母親立馬對我吼道,“你小時候不吃飯,我有吼過你嗎?”

母親這話說得義正言辭,記憶里的她可不是她自以為的溫柔。

上小學的時候,哪一次我不吃早飯不會被她拿著一大根黃荊繞著屋子追趕。

現(xiàn)在想來,當時也是笨,我就不知道直接往學校跑。

繞著屋子東竄西跳,最后被逮住了,不但會被一頓打,飯也還得繼續(xù)吃下去。

“難道你不想讓他吃飯么?”我揉了揉額頭,問道。

“我們剛剛都快哄好了,你這一吼,還叫人家怎么吃。”周媽說。我那適當加重的語氣又變成了吼。

“那不是。”母親附和道。

蘇遇知小朋友又傲嬌的看我一眼,呼的摟抱著母親的脖子,“不吃。”

“兒子,快下來。”枕邊人道,“不然回重慶了,你爸會給你報一個跳舞的興趣班。”

他還是怕跳舞的興趣班,不過也成功得到了“買下三條街”的承諾。

承諾雖有,奈何第二天就下起了小雨,我本找著下雨為借口說不帶兒子去上街,但小家伙在母親和周媽的疼愛下恃寵而驕,硬是為自己爭得了機會。

在農村逛街,大家都會背著一個背簍。翌日天剛亮,灰蒙蒙天空黯淡得才剛能看清泛白的地面,母親就把我叫醒了起來,說是早點去街上這樣才不擁擠。

我看了看時間,才六點過一點,“人家賣東西的都還沒擺攤吧。”

“擺了,你以為人家做生意會像你這么懶,要是都像你這么懶,人家還不早就餓死了。”

起床后就是協(xié)商要不要帶兒子去上街,經過一番被二老“批斗”的討論后,我妥協(xié)完敗。

枕邊人不幫我說話,坐在車里卻看起來比我更無奈。他仰著脖子坐在駕駛座上,想打瞌睡又不敢打瞌睡。

因為只要一有垂首的姿態(tài),周媽就會說“叫你早點睡你不聽,你以為你把電視聲音關了,我就不知道你坐到了幾點。要不是孫子要看動畫片,我早就把電視賣了。”

我們兩家的電視都是為蘇遇知小朋友而買,在兒子鬧著要看動畫片之前,母親和周媽都是沒有看電視的習慣的。

按照她們的話說,看那么個玩意兒,還不如聊聊天叫人高興。但是,她現(xiàn)在卻愛上了看電視,有時候甚至還會熬夜到凌晨。

“要不是兒子要看動畫片,我回去也把電視賣了。”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也呵呵對著枕邊人道。見他實在無精打采,又把他從駕駛座上換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那是房東的電視,你要敢賣,你回去試試。”枕邊人仰頭倒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你昨晚看到幾點?”我看了看還在磨蹭的蘇遇知,他又在追趕那只大花貓。現(xiàn)在每一次回家,那貓都對他繞道而行。

“兩點才睡。”

“怎么那么久。”

“沒有你睡不著。好了,別說話了,我先睡一會兒,到街上的時候再叫我。”

到了街上,人竟不少,各家商鋪和小販都已經擺了攤開門迎客,只有那些各色的銀行偷懶嚴重,在我們買完了菜后也沒見有開門的動靜。

購物的過程還算輕松,不過卻出了一段插曲,不肯讓我們掏錢付賬的二老趁著我們給兒子買糖葫蘆的時候偷偷跑了。等我們給兒子買了“三條街”——三個糖葫蘆,她們已經沒了蹤影。

想來天下所有的母親們都是這樣,不論自己的孩子有多大,二十三十還是四十,只要還沒有成家立業(yè),在她們面前就只是永遠的孩子,需要她們照顧的孩子。

盡管有時候她們的嘮叨和不加掩飾的嫌棄會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可她們的心里所裝,都是對我們滿滿的愛。

在家呆了兩日,估計我們每人都重了兩斤。愛有時候會被藏得很深,可是體重是絕對不會說謊。

離家的時候,那只被兒子折騰的大花貓終于松了口氣,從屋里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趴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對兒子不舍的二老。

曾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個很形象又好笑的話題。博主們曬出的照片都是回家前后備箱空蕩蕩,離家時后備箱滿滿當當?shù)膱D片。回重慶的時候我們后備箱雖然沒那么夸張,但也不敢小覷。

“孩子都瘦了,要記得每天都要給他煮兩個雞蛋,多帶點。”

“我們自家喂得雞,這個蛋里沒有喂飼料。”

“上次帶回去的臘肉吃完了沒?”

“還沒有。”我說。

“等一下,我回去給你們拿一塊。”母親壓根就沒聽我說話,飛快的跑進屋里,說是拿一塊,實則三四塊。

“香腸呢,香腸吃完了沒有?”

“才吃了一點,不用拿了。”枕邊人說。

“好吃吧,好吃就再帶一些過去。”周媽又飛快跑進屋里,提了一大口袋香腸過來。

“李子,我已經把爛的都挑出來了。”

“桃子……我們自家種的,沒打藥,比城里的好。”

“對了,鴨子,昨天殺的鴨子……”

“咸菜好吃吧……”

“花生呢?”

“要不要帶一點大蒜去?”

……

除了她們自己,母親們把能裝進車里的都裝了進來。

我們上了車,二老并肩站在柏樹下,一遍一遍的叮囑和威脅我們要把兒子照顧好,要是下次回家再瘦了,就唯我們是問。

從前沒有兒子的時候,我們每一次出門她們也會站在那顆柏樹下,只是那時候的柏樹還沒現(xiàn)在高,也沒現(xiàn)在大。

母親們也還是滿頭青絲,沒有爬上銀發(fā),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們的笑。像現(xiàn)在這樣,慈愛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嘴里卻嘮嘮叨,“在外面多吃點,不要節(jié)約,要是錢不夠,打電話給我,我給你寄……”

原來,這么多年來,每一次離家的我們都是她們心里的牽掛;原來,這么多年來,她們一直都在牽掛。

“韓一”

車慢慢搖出小村,行上灰白的水泥路,兩道的風景再一次從身邊閃過,變成記憶里的思念。

“怎么了?”

車穿過小時候奔跑過的山坡,這是我們去上學的必經之路。只是,為了修路,如今山平了,山上的樹也沒了。

“沒什么。”我道。

車在顛簸,路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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