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是?”李大叔本因白天之事無法入睡,誰知深夜竟還有人來訪,且看二人衣著不俗,李大叔心下有些明了。
“您就是李大哥嗎?在下錢守財,早上曾請了媒婆過來說親,現下與夫人一道過來問問情況,可否讓我們進去談?”果然不出所料,此人便是京都首富錢守財。
“老頭子,大晚上的是誰啊?…”
“你們先進來說吧。”李大叔說著側身站到一旁,邀其往屋內走去,誰也沒注意屋側的陰影處還站著兩人,“然姐姐,這下怎么辦,他們定是要我嫁給他們的病兒子?”李雁兒壓低聲音有些慌張。
“別怕,我們先去門外聽聽看他們怎么說。”
屋內,錢守財剛一落座便表明了來意,“李大哥,不瞞你說,在下實為犬子之事來的,具體情況想必你已知曉,我只希望你能答應這門親事,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只要我錢某能做到的,我別無二話。”
“這….錢老爺您這話嚴重了,并非我們不愿與您結親,只是我們也只有雁兒一個女兒,實在是不忍心…..”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李大叔實在不忍說的太過直白。
“噗通…”誰知李大叔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錢夫人突然跪了下來,“求求你了!李大哥,我就那么一個兒子,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放心,只要你能讓你女兒嫁過來,我一定把她當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疼愛,還有其他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求求你了!”
“哎呀,你這是干什么,你快起來啊,我怎么受得起這大禮。”李大叔忙起身去扶,奈何錢夫人執意不肯起來,正在僵持中,門外卻傳來一聲虛弱的輕嘆:
“咳咳….娘,您又何必強人所難,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之肉呢?又怎會愿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屋內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外站著一位少年,此少年五官雖非俊美絕倫,但勝在清秀,特別是那雙杏眼在黑夜之下倒顯得異常明澈,只可惜許是常年臥病在床,面色有些蒼白。
“楓兒,你怎么來了,快進來坐下,你是怎么照顧少爺的,這夜晚更生露重,怎么能讓少爺出府?”錢夫人見兒子竟跟隨而來便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起身扶著兒子坐下。
“夫人恕罪,少爺聽說你與老爺為他商量婚事,便坐不住了,非要過來,奴才攔不住啊!”錢子楓身邊的書童見夫人責怪,直嚇得跪地求饒。
“咳咳…..娘,您別怪他,是兒子非要來的,兒子是不想您和爹為了我的事情害了別人,我已經這樣了,我又怎能再拖累別人?”
“可是….”
“罷了,罷了,楓兒說的對,李大哥,是我們自私了些,望您無怪。”錢夫人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錢老爺的話語打斷,似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反駁自家老爺的話,只得垂頭抹淚。
“爹,娘,我嫁!”在所有人以為事無轉機之后,卻沒想到,李雁兒不顧顧安然的阻攔,進來說道。
“雁兒,你胡說什么….”李大嬸連忙呵斥。
“娘,我沒有胡說,剛剛我在屋外都聽見你們說的話了,我想的很清楚,我要嫁給他。”李雁兒鼓起勇氣說出了心里話,屋內所有人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接話,顧安然只得從屋外進來。
“雁兒雖有些沖動魯莽,但心地善良,她剛聽公子一番話,想來公子也該是位正人君子,遂起了惻隱之心,想嫁與公子為妻便也無可厚非,只是不知公子能否善待于她。”顧安然進門之后的一番話既解釋了雁兒要嫁人之心也向錢子楓要了一個保證,不可謂不高明。
“李姑娘既有惻隱之心,錢某自當善待愛護之,只是錢某這身體卻不知何時……實在是不愿拖累姑娘!”
“公子家世相貌才情皆不輸與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更何況,在我看來,公子的身體也只是虛弱些罷了,想必好好調養必有痊愈之日。”
“謝姑娘吉言,李大哥,既然您女兒自己也答應嫁與我兒子為妻,那這樁親事…..”錢老爺見事情還有轉機,連忙接話,只盼著這親事能抓緊定下來。李大叔沉默片刻,見女兒表情自然,不像是有什么苦衷,再看顧安然站在一旁,臉色平淡,最終只得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既然這樣,我便選個黃道吉日,差人過來下聘,親家您放心,我們定不會虧待了雁兒。”言罷,錢老爺便起身告辭。李大叔也無心情在談,便將其送至門外。剛回屋內,便聽見李大嬸在責問雁兒,李大叔也顧不得其他率先向顧安然問道,“顧姑娘,你明知那錢公子身體不好,為何還要幫著雁兒說話?他雖家世極好,但誰知他能活幾年,難道要雁兒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嗎?”
“爹,你不要怪然姐姐,是我自己愿意嫁給他的,錢公子雖身體不好,但剛才見他卻是相貌堂堂,彬彬有禮,這樣的人若非生了病,又怎能輪到我呢?”
“可是他..….唉….”李大叔終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大叔,大嬸,你們別急,雁兒剛剛那一出,我也有些措手不及,但雁兒的想法卻無錯,那錢公子你們也看見了,家世才情人品倒是沒得挑,你們不同意這門婚事也不過是擔心他的身體,那如果我說,他的身體能治好呢?這樣你們還會反對嗎?”顧安然見李大叔夫妻有些責怪,忙解釋。
“你說什么?他的身體能治?你別是騙我們吧?”李大嬸有些驚訝,畢竟傳言說的可是他活不了多久啊,不然錢府也不會非要找個媳婦沖喜了。
“大嬸,你放心,我既然說能治那便一定能治,雁兒就像我妹妹一樣,我又怎么會害她?”
“顧姑娘,若你能治好那錢公子,那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啊?”李大叔聽聞有些激動,若錢公子的病能治好,這可就是門求都求不來的親事啊。
“你們放心,等雁兒嫁過去,我便幫他醫治,想來不會太久。”顧安然方才與那錢公子對話之時曾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見其面色蒼白泛青,指甲蓋有些許灰絲,便知那錢公子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剛巧那種毒,顧安然曾在荊曉曉研究的一本醫術孤本上面見過,看來錢府有人是不希望這位大少爺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