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靈法師見同伴已經將花燭擄走了也沒再糾纏,迅速撤退,戰寒夜奮力追上去,可那些人里有人會使用風靈法,跑得飛快。
戰寒夜不甘心地朝他們逃走的方向追去,直到最后完全沒辦法看到他們的影子才頹廢地坐在地上。
張城彪趕來的時候,戰寒夜茫然地站在街道中間,盯著一個方向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上,臣救駕來遲。”
戰寒夜很久都沒說話,久到他都不記得張城彪說了什么。
“回宮,肅清!”
......
這天夜里,戰寒夜把所有知道他和花燭要單獨出宮的人都召集在一起,因為他相信,內鬼一定在這些人里面。
本來這個事情就沒有告訴很多人,現在站在戰寒夜面前的也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而這幾個人無一不是他的心腹,無論中間哪一個是內鬼,他都會不敢置信。
“今天的事想必你們也有所聽聞,朕和阿燭一起單獨出宮的事情僅僅有你們幾個知道。所以,你們可明白朕的意思?”明明是審訊,戰寒夜卻絲毫沒有威嚴可言,也許是因為剛才的事對他打擊很大,抑或是因為自己面前的全是自己風雨同舟的朋友。
戰寒夜面前一共有三人:張城彪,楚羲,張德陽。
張德陽聽到戰寒夜的話連忙拱手上前:“皇上!請您一定要明察!定要把那皇宮里的禍害揪出來!”
戰寒夜扶了扶額,對于張德陽的聒噪有些不滿。
這晚對于戰寒夜而言注定是個不眠夜。
......
顏花燭這邊。
顏花燭被刺客迷暈打包帶走了,等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座破廟里,用限制靈法的金剛繩綁在柱子上。沒過多久,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臉上有一道疤從左眼上方一直延伸到了下巴,可見當時他是受了多么嚴重的傷。
男人見她醒了,不平不淡說了一句:“醒了啊。”他的聲音十分渾厚,有那種江湖義士的感覺。
花燭掙扎了幾下,但繩子綁得十分緊,沒有半點逃走的可能。她見無法掙扎開,抬頭問那個男人:“你們為什么要綁我,我與你們無冤無仇!”
男人冷笑一聲:“你是沒得罪我們,但那皇帝小子得罪了啊,我們就只能以你為籌碼去和那小羔子談判。”
“那你們綁我也沒用,我只是皇上身邊一個宮女而已,他可不會管我的死活。”花燭認為自己易了容,沒有人會認出她,但沒想到男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寒了心。
男人喝了一口酒,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似乎有一絲嘲諷:“別裝了,我們就是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才會綁你來,你說是吧,前丞相小女顏花燭。”
這下,花燭夜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畢竟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沒有幾個。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上下打量了一下花燭,說了一句花燭并不明白的話:“要不是有人要我抓活的,我早就把你這種看著就不順眼的女人解決了!”
聽男人的話,花燭暫且還能健健康康的活著,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逃跑的事。
花燭就這樣被綁著過了兩天,兩天后,她又被敲暈,被那個男人帶著離開了那座破廟。
一路上花燭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目的地又是哪里,她一直被禁錮在馬車里面。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啊。
路途很長,花燭在路上無聊的時候總會想到戰寒夜,想著他是不是會因為自己被綁架而焦急地睡不著覺,還是決定放棄她,找其他美嬌娘作陪?每每想到這里,她總會被自己嚇一跳,迅速搖頭擺脫腦海里的想法,鼻子卻又忍不住一陣泛酸。
......
戰寒夜這邊的情況也非常不理想,他已經審訊了好幾天,但三個人里面沒有人露出任何破綻,難道奸細不在他們之中?這種情況不大可能,因為他們如果不是奸細,就不會把這種重要的事情透露給別人。
三個人中,張城彪是武將,身體強度不言而喻,楚羲雖然表面上是柔弱書生,但真實的實力深不可測。總而言之,三個人里最難熬的就是張德陽了,他一個閹人,被審訊來審訊去,昏迷了不知多少次,又不知被澆醒了多少次。整個地牢里每天都回蕩著張德陽那尖銳的痛苦叫聲,聽起來仿佛厲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每天晚上,戰寒夜都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他一直以為花燭還在長安城里,因為他已經對進出城的關卡加緊了戒備,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了。
......
顏花燭長途跋涉了將近一周,馬車才穩穩當當駛進了一座繁華的城池。你問為什么花燭能知道很繁華?因為馬車周圍鬧哄哄,耳邊全是小販的吆喝聲,馬匹疾馳而過的馬蹄聲,粗獷大漢響徹云霄的叫罵聲。
真是個熱鬧的地方啊。
馬車徑直駛過街市,沒做任何停留,等到幾乎聽不見那喧囂的聲音后,才緩緩停了下來。那個綁架花燭的男人好像跟誰說了什么話,然后就聽見了厚重的大門吱吱嘎嘎打開的聲音。
這聲音聽著像是......宮門?
她要進宮門了?是哪個國家的宮門?
花燭掙扎起來,她有些怕,她不會要進宮給哪個老皇帝做妃子吧!如果是那樣,那還不如一頭撞死在路邊呢!
想到這,她心一橫,一頭撞向了馬車的木框。
“咚”一聲悶響。
馬車外面的男人立刻勒馬,掀開馬車簾,就看見花燭歪在一邊,額角還淌著血。
......
顏花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看見了非常陌生的裝潢。
這是哪里。
她不會又穿越了吧!
花燭連忙起身想要下榻,可腦袋上一陣鈍痛讓她有些懵。她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綁帶,皺了皺眉。這......
好幾秒之后她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撞的。
“咚隆”一聲響,精致的木被大力推開,花燭警戒地向門口看去,進來的是一個身著華服錦衣的......小白臉。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這個男人真是太白了。白得讓花燭覺得太陽照在他臉上都反光。
“花燭,你可算醒了,朕真的好擔心你!”男人情難自禁地撲了過來,被花燭閃身躲開撲了個空。
這個小白臉是什么人,他剛剛說“朕”,難道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這里是哪里?”花燭問那個男人。
男人驚奇地看著花燭,隨即換了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花燭,你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你不會朕也忘了吧。”
什么叫忘,她壓根兒不記得有這號人好嗎!
花燭嘆了口氣,換了一個溫柔的口吻問:“我連日顛簸腦袋有些糊,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這又不是我的錯,是那個帶我來的男人一點也不關心我感覺如何,就一路狂奔,讓我可難受了。”說真的,這是花燭這輩子第一次賣可憐。
這個皇帝果然是個傻子,聽了花燭這話就急吼吼地讓小太監去打那男人一百大板了。然后拉著花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看到她沒有受傷才松了氣。
“你快坐下,朕給你講講這里的事情,來。”小白臉拉著花燭在一旁坐下。
花燭正襟危坐準備聽他說,可他冒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花燭感覺不對。
“這里是天河國。”
天河國!就是那個顏襄和一干大臣投靠的那個國家......那這個小白臉就是天河王了?就是那個承諾給顏襄他們榮華富貴的那個?
小白臉沒有察覺到花燭的變化,繼續說道:“朕是前兩個月繼任的天河王,朕的父皇是被氣死的,被那個可惡的戰寒夜!”
戰寒夜?難不成之前的天河王是因為顏襄等人被處決而被活活氣死了?這是什么沙雕死法?花燭沒說話繼續聽小白臉說下去。
“朕和父皇兩人與戰寒夜不共戴天,他不僅破壞了父皇的宏偉大業,還搶走了朕最愛的女人......”他在這里頓了一下,花燭有種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花燭,朕一直愛著你。”
黑線。
花燭要死了,這是什么設定?難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有著一見鐘情體質的人身上,戰寒夜才見過她一次,就說什么喜歡她,可以對他肆意妄為?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男人,深情款款地對她說,我一直喜歡你。
???
這顏花燭長得又漂亮,還有這么多男人喜歡,除了不被家人喜歡以外儼然一個人生贏家啊!
花燭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男人還以為她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又變本加厲握住她的手:“花燭,你就留在這里,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她能說不嗎?
在這種含情脈脈的時候,花燭說了一句無比尷尬的話,這句話絕對在世界十大冷場金句中排得上號:“不好意思,你叫什么來著。”
小白臉僵住了,然后眼底泛出了淚花:“嗚啊,花燭你果然把朕忘了!你怎么忍心做這種事!”
花燭就靜靜地看一個大男人在自己旁邊哭哭啼啼。突然,她就想到了那天戰寒夜埋在自己肩上啜泣的樣子。
有點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