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難道你沒有想過，找另一半嗎？”賀以瀾神色認真，一點不見剛才玩笑的態度。

“干嘛呀，說你呢，你扯我身上，何況，我還是孩子他媽，誰那么不長眼看上我。”陶子寧不自然說道，隨后話題一轉:“他們家今天上菜怎么這么慢。”

“我……”

賀以瀾剛想說話，正好兩個服務員端著菜過來，打斷了他。

“您好，兩位要的菜品，祝兩位用餐愉快。”

“好，謝謝。”陶子寧給服務員道完謝，又沖賀以瀾說道:“好啦好啦，不聊那些了，以瀾，快吃飯吧，趕緊嘗嘗這道……”

陶子寧清脆的聲音戛然而止，視線越過賀以瀾定住，本來招呼賀以瀾吃飯的手緊跟著緩緩放下。

“怎么了，子寧？”賀以瀾疑惑。

“喔，沒事，我突然對這些菜沒什么胃口了，以瀾，要不咱們換一家吃吧？”陶子寧回過神，訥訥說道。

“啊？”

陶子寧轉變太快，賀以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陶子寧已經站起身。

恰好，此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在陶子寧身邊坐下，他們坐的位置靠窗，而來人正擋住出路，這位不速之客，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拿起陶子寧放下的筷子就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

“不錯，挺好吃的。”卓然點點頭，表示滿意，不在意陶子寧放眼刀地目光，自顧自的愜意。

陶子寧見這個陰魂不散的人一點臉皮都不要，跟個無賴似的，心里直冒火，要不是看見他，準知道沒好事，她何苦匆匆帶著賀以瀾想離開。

“卓然，你給我讓開！”陶子寧語氣強硬，臉色十分不好看。

“今天不裝不認識我了？怎么，突然想起有我這么一號人物，唉，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寧寧，你真是讓我這個前為夫好生傷心。”

卓然放下筷子，用手腕支著腦袋，側過臉仰視陶子寧，笑意盈盈。

陶子寧聽到卓然叫“寧寧”這個名字，心里一陣異樣。

“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卓然，彼此就當不認識不好嗎？何必兩見相厭。”陶子寧望向別處，不看卓然，語氣冷冰冰。

“兩見相厭，不對吧，我對你可沒有任何厭惡，倒是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前些日子，下雨天我遠遠看見你，好心追上去送你傘，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昨天，在酒店，腳趾骨都快給你踩斷了，你知道你那鞋跟一腳下去有多疼嗎？”

卓然不說還好，越說越憤慨，說著都站起身和陶子寧對峙。這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見他不僅沒有好臉色還動手，這些年不見什么有了暴力傾向，真要不得。

“我對你從來沒有誤會。”陶子寧看向卓然:“我說了，如果你覺得生氣我打你，那今天我在這，你打回來，從此以后，兩不相欠，相見陌路就好。”

“為什么？”卓然正色問道。

“沒有為什么，現在，請你讓開。”陶子寧耐心耗盡，視線劃過桌上裝滿水的玻璃杯。

“不讓，你給我說清楚……”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做事，向來自在由心，如今，他就想知道陶子寧為何如此“仇視”他。

不過，他沒有總結前兩次經驗，陶子寧已不是當初的陶子寧，她現在可不會忍氣吞聲，任由人搓圓捏扁。

當清涼地液體潑了卓然滿頭滿臉，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陶子寧拉起賀以瀾都走的不見人影了。

“哥們，原來你惹的是自家的姑奶奶呀……”

韓冬青坐在鄰座看了半天情感大戲，甚至想讓服務員上盤瓜子。待陶子寧他們走了，竟然有些意猶未盡，卓然那廝，終于啃上了硬茬，他喜聞樂見。

這卓然一下樓，就眼巴巴跟著別人屁股后頭，開始還在餐廳門口猶豫徘徊要不要進來，結果還是按捺不住啊。

“滾……”

“嘖，我說你在人家那受氣撒我身上，是不是不太好呀？”

“當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有種感覺，她怨恨我？”

卓然用手抹了一把臉，又坐下來，桌上擺放著一部銀色手機，應該是陶子寧遺落的。

“別感覺了，就是。我記得你這婚結了不到一年就離了吧。最最重要的是，別人是結婚發通知，你特么夠奇葩，婚都不知道啥時候結的，突然告訴大家都離完了。”

韓冬青坐到卓然對面，也就是不久前賀以瀾的位置，桌上的菜芳香四溢，卻絲毫未動，韓冬青感嘆，浪費啊浪費，罪魁禍首都是卓然這個禍害，不然人家不知道吃的多開心呢。

“那她為什么怨恨我？結婚是我們雙方共同約法三章而結，離婚更是她單方面決定，我也本著尊重她同意了。”

“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前夫的身份，她覺得見不得光？不想我出現？”

“那她未免太過分了，我這樣的三好前夫，多少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居然嫌棄？！”

“就算我是前夫，就我這模樣，也比剛剛坐她對面那男得好多了吧？”

韓冬青聽卓然層層剖析，控制不住撇嘴扶額。卓然只有兩段稱不上感情經歷的感情經歷，一段初戀，一段婚姻，但他萬萬沒想到，卓然對女人的了解依舊停留在小學時期，好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

“你以為你上學呢，你還三好前夫，要不要給你頒發個獎狀？”韓冬青忍無可忍懟道。

“人家要離婚，你連個屁原因都不問，說辦就給辦了，你以為是尊重，在人家姑娘眼里你就是是薄情寡義，狼心狗肺。”

“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問問人家有家庭了沒有，合不合適突然打擾她，還好意思出現給人面前一站，你臉掛的住？你還好意思問為什么對你不客氣？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韓冬青一頓反問，淋漓暢快。卓然像是愣住，這讓他有種占了上風的愉悅，因為，同卓然做朋友以來，他總是處處吃癟。

“……你像個斗雞。”卓然淡定陳述。

斗雞……這是韓冬青一輩子不想提起的傷害。

“我……好想爆粗口，說了半天，你關注點就這個？你才是斗雞，你丫一輩子斗雞！”

韓冬青氣的揚長而去。

卓然抄起陶子寧的手機，屏幕亮了，背景圖是個漂亮的小孩子，看起來有幾分眼熟，沒過幾秒，手機熄了屏。卓然地思緒顯然也不在手機上，兀自出神想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