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奕就這樣抱著傾城枯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墨無奕打開了房門。這讓房外的人一喜,白蘇連忙迎了上去。誰知墨無奕臉色陰沉,目光呆滯,似死過了一般。
“白蘇,你去幫傾城準備一套嫁衣。”說罷,墨無奕又關上了房門,完全不理會其他人。
墨無奕幫傾城換上了嫁衣,自己也一襲紅袍。傾城有了嫁衣的映襯,墨無奕又為她畫了口脂,臉色不似之前那樣蒼白。“傾城,當初我們成親時你都不知道新郎是我。也算是我在蒙騙你吧!現在我要和你再成一次親,你說好與不好?”
墨無奕此時好似不再流淚了,仿佛悲傷已盡。或許這就是“莫說伊人無淚,只因伊人淚已盡。”墨無奕怔怔地看著傾城,傾城并不能答話了,便自己幫她回答了:“好,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墨無奕有幫傾城整理了衣角,滿意地笑笑。
“哎呀!這都一天了!你說殿下會不會出事啊!”清風在門外急得直跺腳,擔心墨無奕會想不開。
當房門再打開時,墨無奕抱著傾城一身紅衣。房外的人都被驚住了!“桌子上有我的親筆書信!”墨無奕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好像魔怔了一樣。墨無奕并不理會別人的眼光,只是抱著傾城一步步走出秦王府,走向那城外的十里桃林。
墨無奕輕輕地把傾城放在當初他們二人刻下名字的那棵老桃樹下。此時正值花開時節,十里桃林皆開了花。墨無奕看著當初刻下的名字,“墨無奕”“楚傾城”兩個人的名字還在一起,兩人卻陰陽兩相隔!
墨無奕服下了毒藥,無色無味,無癢無痛的,只需片刻便可身亡。墨無奕握緊了她的手,淺笑道:“你一定會說我不識大局的,放心,我已經留了信讓朝中大臣輔佐云逸登基。你別看他平時不怎么樣,其實很細心謹慎。有他在,玄明定能更昌盛的!”
“可是”墨無奕眉宇間盡染悲色,“你只有一個人。那本王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吧!你曾許我一世白首不相離,我也曾許你一起看花開花落。可是如今我一人看花開花落,而你又在何處?沒關系,不管你在哪我都會來尋你的。”墨無奕輕輕把落在傾城頭上的桃花撥開,瘦長的手在傾城的額頭,臉龐上游離。
他的眸子里似深潭,悠遠而又帶著淡淡的憂傷,眼中朦朧起來。墨無奕的嘴角溢出鮮血,在他的臉龐上留下一道血痕,與自己的自身紅袍自相映襯。他那似密林的睫毛緩緩落下,眼淚從眼角流出。
老桃樹上的桃花紛紛揚揚的從枝頭飄落在二人身上。大地作棺,桃花作土,覆了這對癡情男女。傾城的嫁衣從桃花的間隙中透出來,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多少紅塵過客,多少過往云煙,一聲離別,天涯流散。
傾城喜歡墨無奕,卻她也僅僅是喜歡他而已。沒有誰的人生沒有遺憾,還好,墨無奕和傾城也曾陪彼此度過了最美好的年華。傾盡所有相思付予她,縱然傾覆天下,他也待她眉眼如初,風華如故。
傾城的手鐲散發出幽藍色的光,將二人的尸體團團圍住。霎時,再見桃樹下,空無一人。只有桃樹一棵,花落如故。
知微在天鏡中將瑾惜在凡間發生的愛恨情仇統統瀏覽了一遍,在看到瑾惜和無奕在凡間一起死去的時候竟有些動容。眼眸中飄過一絲黯然和自嘲,隨即又馬上在他那清亮的眸子里銷聲匿跡了。
無奕躺在棲梧殿中的床上許久,密密的眼簾終于打開,露出透亮的眸子出來。無奕從床上坐起展望了一下四周,看到這是自己的寢殿后才知自己已經渡劫回來了。又覺得眼角濕濕的,用手一摸原來是淚水!
無奕忽地又想起不知瑾惜還有沒有醒來,便起身趕往瑾惜的洗塵殿。在無奕醒來時,瑾惜也醒了過來。當無奕趕到洗塵殿時,瑾惜已經坐在床上發愣了,還不覺無奕已經來了。
“瑾惜!你沒事吧!”無奕擔心地詢問道。無奕的眉頭微皺,神色好像很瑾惜留下什么后遺癥似的。
瑾惜看他看得出神了,只是木木地點點頭。又回過神來,不對!自己又沒出事,應該搖頭的!瑾惜又趕快搖搖頭。
無奕看著瑾惜的一副傻傻分不清的樣子,不禁淡淡一笑,眉宇間盡顯悅色。此時月下仙人匆匆來了,也是一臉喜色,可能是為他們渡劫成功而高興吧!
“呀!呀呀!你們終于回來了,可叫老夫好等啊!”月下仙人雖然已經十幾萬歲了,可童顏不老這心思也不老!瑾惜和無奕都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這次我私自下凡還未向父帝請罪,瑾惜你先在此處,我去金鸞殿見一下父帝。”無奕在這也壓抑地瑾惜不能放肆說笑,聽到無奕這樣說自是無比歡喜。
瑾惜展顏,用手推著無奕,“哎呀!你快走吧!”無奕看到她這副樣子,嘴角習慣性的上揚離開了洗塵殿。
菲菲見到無奕走后長舒一口氣,從門口躡手躡腳地走進來。直到無奕走遠后才敢大聲說話,“瑾惜!太好了,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走的這段日子我是怎么過來的!”菲菲拉住了瑾惜這個好姐妹,連忙向她訴苦。
這個菲菲還和原來一樣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馬上就回來了!”瑾惜拍拍菲菲的手表示寬慰。這時月下仙人提出了個主意:“不如你們和我一起去一線牽里玩玩!我那里又多進了幾本好看的話本子呢!”
不僅月下仙人愛看話本,天上的一眾神仙也都愛看。因為他們不能隨便私自下凡,所以只能通過話本子來了解人間了!一聽到這個主意,菲菲和瑾惜都拍手叫道:“好好!好!”
月下仙人把她們二人叫到一線牽后并不著急給她們找話本子,而是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月下仙人倒也沒說什么,就先給瑾惜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來!瑾惜,老夫敬你,敬你渡劫成功!”瑾惜被月下仙人的敬辭給楞住了!就連坐在一旁的菲菲也被驚住不再言語了。
“好吧!好吧!”瑾惜不懂世事,本能地感覺這其中有貓膩但又想不到該是什么貓膩,也只好接了這杯酒喝了!瑾惜真是感情深一口悶啊!月下仙人一邊喝酒一邊用眼睛的余光瞥著瑾惜。
“呀!瑾惜,你真是好酒量!來來來!老夫再敬你!”月下仙人又給瑾惜倒了滿滿一杯酒,菲菲看到月下仙人這般向瑾惜灌酒本想攔著,可是月下仙人又給菲菲使了個眼神,菲菲就不再阻撓了。
瑾惜只喝了一杯酒就有寫微醉了,月下仙人和菲菲使眼色也沒注意。就任由月下仙人灌酒,誰知才喝了三杯,瑾惜的臉就通紅趴在桌子上醉了!
月下仙人正準備又敬酒呢,可是瑾惜“啪”的一下就趴在桌子上醉了,不禁唏噓道:“瑾惜這個傻丫頭!三杯就倒!”月下仙人因為沒喝盡興,憤憤地把酒杯放下。
瑾惜的臉微醺,不時還傻笑一下,實在可愛極了。
月下仙人把菲菲叫到一邊要說什么悄悄話。這個月下仙人一肚子壞水!還不知道他要對瑾惜做什么惡作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