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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經(jīng)學(xué)的派別(5)

一、《易經(jīng)》本為十二篇,鄭、王合彖辭于經(jīng),已非本來面目,朱氏分而出之,是他的功。他取陳摶的《河圖》、《洛書》并入《易經(jīng)》——《河圖》、《洛書》由陳摶傳至邵康節(jié),再傳至朱文公,他就列入《易經(jīng)》。有清王懋竑為朱文公強辯,謂《河圖》、《洛書》非朱文公所列,那就太無謂了。因為朱文公對于道士煉丹之術(shù),很有些相信。他曾替《參同契》(漢時道家書)作注釋,在書上署名“空同道士鄒炘”,“鄒”、“朱”雙聲,“炘”、“熹”通訓(xùn),他的本名已隱在里面了。這是他的過。分《易》是還原,為功很小;增《河圖》《洛書》是益迷信,過很大。可以說是功不掩過。

二、朱文公從文章上,懷疑《偽古文尚書》開后人考據(jù)的端續(xù),是他的功勞;他懷疑《書序》(今文所無古文所有)也是偽托,他的弟子蔡沈作集傳,就不信《書序》,是他的過。這可說是功過相當(dāng)。

三、古人作詩托男女以寓君臣,《離騷》以美人香草比擬,也同此意。朱文公對于《詩序》(唐時《本事詩》相類)解詩指為國事而作,很不滿意,他逕以為是男女酬答之詩,這是不可掩的過。當(dāng)時陳傅良反對朱文公,有“城闕為偷期之所,彤管為行淫之具”等語(不見于今《詩傳》,想已刪去)。清人亦有指斥朱文公釋《丘中有麻》詩為女人含妒意為不通者。

與朱文公同時有呂東萊,治毛詩很精當(dāng),卻不為時人所重。元代,朱子學(xué)說大行,明代更甚。在這二代中,經(jīng)學(xué)無足觀,士子受拘束也達極點,就激成清代的大反動。

清初,毛奇齡(號西河)首出反對朱子的主張。毛為文人,于經(jīng)沒徹底的研究,學(xué)說頗近王陽明。他駁斥朱子的地方固精當(dāng),他自己的主張,和朱子一般荒謬。朱子注《四子書》,也有援引原注的,毛也一并指斥無余了。繼起為胡渭(朏明),他精研地理,講《禹貢》甚精當(dāng),對于《河圖》、《洛書》有重大的抨擊。在那時雙方各無所根據(jù),憑主觀立論,都不能立在不敗之地,漢學(xué)便應(yīng)運而起。

閻若璩力攻古代書籍已和漢學(xué)接近,不過對于朱子,不十分叛離,有許多地方仍援用朱說。后江慎修出,對于音韻有研究,也傾向到漢學(xué),但未揭明漢學(xué)的旗幟。

揭漢學(xué)旗幟的首推惠棟(定宇)(蘇州學(xué)派),他的父親惠士奇著《禮說》、《春秋說》已開其端,定宇更推揚之,漢學(xué)以定。他所謂漢學(xué),是擯斥漢以下諸說而言。惠偏取北學(xué),著有《九經(jīng)古義》、《周易述》、《明堂大道錄》等書,以《周易述》得名。后惠而起有戴震(東原),他本是江永的弟子,和惠氏的學(xué)說不十分相同,他著有《詩經(jīng)小傳》等書,不甚卓異。

就惠、戴本身學(xué)問論,戴不如惠,但惠氏不再傳而奄息,戴的弟子在清代放極大異彩,這也有兩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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