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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海客棧

我拍著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點。這兩天過的渾渾噩噩,多數時間都處于昏睡狀態。我端起桌上的茶壺喝了一口,卻喝了滿口的茶葉。茶壺沒水了也沒人摻一下!我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我在一間客房內。煙火還在床上睡著。冷螢坐在另一張床上,手里拿著一本小冊子正看著。見我醒了,只是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他的小冊子了。冊子上印著四個字,我只認識一個。這個字寫在最下面,是個“藥”字。我開始猜測前三個字是什么。“百味毒藥”?不對,“百”我認識,不是這樣寫的。“煉制毒藥”?算了,不猜了!沒上過學堂的劣勢已經出現了。

“你哪來的錢住店?”我問到。

“你們都喝醉了,是店里的伙計把你們抬上來的。這里是煙離的房間。”冷螢頭也沒抬的說到。

煙離的房間?為什么有兩張床?難道他早知道冷螢要來?我搖了搖頭,又開始犯病了,不能去想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我見冷螢不是多想搭理我,我也不再自找沒趣。便獨自走出了客房。

四海客棧在沙漠中確實顯得的很突兀。因為客棧四周異常的荒涼。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也能車水馬龍。客棧有十多層樓,在外面看起來很豪華,而里面的裝飾格局都比皇城的客棧差的太多。聽煙火說這個地方能容納上千人,這點我倒不質疑,可我只想說的是,這個地方人雖然異常的多了點,可也不至于一次性來一千人吧!客棧一樓到三樓都是用餐區,二樓三樓是雅間,每個雅間外的扶欄旁擺著一張桌子,擺這張桌子的目的是為了能客人看到一樓中央的臺子。可我不知道這個臺子有什么用。這樣的擺設我在皇城的煙雨樓見過,煙雨樓中間搭的臺子是為了讓客人觀賞賣藝人的技藝。而這里的臺子也不見有藝人賣藝。你問我煙雨樓是什么地方?不告訴你!

我走出客房時,明白冷螢為什么要說是店伙計把我們抬上來的!我也不知道這是幾樓,反正抬頭看,樓上只有兩層了。我從這里看向樓下,一陣暈眩,我忙閉上眼睛。我不能再暈了!我尋找樓梯,想要下去逛逛。我剛下了一層,突然,我被人推了一下。雖然力道不大,可在我趁其不備之時偷襲我,我還是摔了出去。我被摔到了樓梯轉角處,忙回頭看去,心里早已做好了各種準備。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我都已經喊出了一個“冷”字!我轉身后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

“誰家熊孩子!嚇我一跳!”

我身后是一個小女孩,她就愣愣的看著我!我看著她滿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又是個小孩子。便不想再追究下去了。我正準備起身,沒想到這孩子抬腿就給了我一腳。踢完就跑!

這是誰家的!給我站出來。我堂堂一少爺,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我忙追了上去,小崽子,看我追上你不拔了你的皮!我一路跟著。這小鬼跑的還挺快,當跑到我住的那一層樓時,我看見她跑進了我們三人住的客房。小崽子,這可是你自投羅網!我沖進房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小東西……”我揚起右手,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也呆呆的看著我,臉上沒有恐懼。此時我也不忍心下手了,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我正要收回我的拳頭,這個天殺的冷螢一腳把我踹飛了出去。我很慶幸欄桿沒有斷掉。否則這么高的高度……

“冷哥哥!”小丫頭激動的叫到,“冷哥哥,你回來了!”

女孩死死抱住冷螢,恨不得長在冷螢身上。

“馨兒,這個壞蛋欺負你了嗎?”冷螢看著我問小女孩。

他倆居然認識!我簡直不敢相信。

“沒有,大哥哥在陪我玩!”小姑娘說到。

算你個小東西還有點良心,沒說瞎話。這女孩若是說我一句壞話,我敢肯定,冷螢一定會再給我一腳!

“你下手也太重了點吧!”我抱怨道。

“重?沒把你踹下去你已經撿了一條命!”

原來冷螢如此在乎這小女孩,這是我始料未及的。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的臉上流露出真摯的情感,毫無掩飾,毫無偽裝。

“你若傷到她半分,我定讓你的日子過得比現在還難受!”冷螢氣憤的說到。

“冷哥哥,真沒事啦,他沒有欺負我。”

小女孩居然在向著我說話!我都感動的要哭了。她是不是覺得冷螢差點殺了我而感到愧疚?

“是誰欺負我家吳馨兒?”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一姑娘大大咧咧就沖了過來,抓住我的勁口,單手就將我提了起來!

“你小子活膩歪是吧!”她的拳頭隨時有可能打在我的臉上。

“女俠饒命!”這是我當時產生的唯一念頭!

我曾無數次幻想我仗劍天涯,行俠仗義,劍指著十惡不赦的惡人,看著他們跪地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然而,現實總是不如人意。

“小兮姐姐!”吳馨兒喊到。

小兮轉頭看吳馨兒,然后她就將我扔在了地上。

我看著她愣愣的看著冷螢。

“你……”小兮慢慢的走向冷螢,那樣子可溫柔了。和剛剛那種粗暴脾氣格格不入!

“二……”

小兮還沒說出口,她的話便被人打斷了。

“陌小兮!”

我再次看向聲音來源。這是一位氣質端莊的女子。超凡脫俗,這是我對她的評價。身著紅色綾羅綢緞,氣宇軒昂,美若天仙!這一定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女子……之一。在見到此女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世上沒人能比的上顧家小姐顧雅芳。就算是煙雨樓花魁花擁月都欠她三分。現在,我就像是那只爬出井口的井底之蛙,眼前豁然開朗了。能目睹這曠世容顏,也不枉費此行。

女子看了一眼陌小兮一眼,又看向吳馨兒,蹲下來摸著吳馨兒的頭問到:“是不是又調皮了?”

“沒有,馨兒可乖了!”

“嗯,真乖,自己先玩去!姐姐們單獨說點事!”

“嗯!”說完,吳馨兒自己一個人跑了。在她快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時,對我回眸一笑。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小東西一定是閑整我整的不夠慘!

女子最后轉頭看向冷螢說道:“冷公子,時隔九年,別來無恙?”

“丹曦。”冷螢道,“我已不是當年的冷面生,也和你們也不再有任何關系,你大可不必如此客套。”

“二……”

陌小兮依舊是剛張口就被丹曦打斷。

“是!”丹曦聲音很大,像是故意打斷陌小兮的話,“你已不不是當年的冷面生!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所畏懼的少年,你變的唯唯諾諾!唯利是圖!”

仙女就是仙女,連憤怒都那么風情萬種!

“謝謝!”冷螢說道。

什么情況?謝謝?冷螢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被臭罵一頓,就算是好男不跟女斗,他也不該說謝謝啊!

“她不過是一個賊,你怎么就狠的下心?”丹曦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她不過是個賊,你們怎么就不能放她一馬?”冷螢還是那一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

“二……”

陌小兮很想說話,可還是被丹曦打斷了。

“不要叫他二哥!”丹曦怒視著陌小兮吼道。

“很好。”冷螢說道,“你們終于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了,不要讓它掉下來!”

丹曦深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端莊的儀態,轉身離開了。只有我親眼看到,仙女的淚已劃過臉頰。陌小兮一跺腳,也離開了。

冷螢到底在逃避或是介意什么?我看到煙火坐在床上,不知什么時候醒的。可能所有的話他都聽見了吧。我沒工夫搭理這些問題。最讓我以外的是接下來發生事情。我猜這絕對是吳馨兒走漏的消息,而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丹曦走了沒一刻鐘,我們住的客房就擠了一屋子人!吳馨兒也在。

“沒騙你們吧!冷哥哥真的回來了!”吳馨兒自豪的炫耀自己。

“各位兄臺實在不好意思,冷某貿然前來打擾到各位了!”冷螢客套的說到。

“二哥!回來吧!”有人喊到。

“二哥!”

之后又有很多人喊道。那場面真的震撼到我了。

“冷某還有很多私事要辦,不會久留于此。”

過了很久,冷螢才把前來看望他的人一一遣退。最后只有吳馨兒不肯離開。

“二哥辦完私事還會回來嗎?”吳馨兒問到。

我看的出來,冷螢可以推辭任何人的請求。唯獨面對吳馨兒時,他在認真的回答。我看著吳馨兒不大的年紀,再想象八、九年前。吳馨兒多大?六歲?七歲?這姑娘記憶力可真好!都快九年時間了,她還能記得這位哥哥!

“二哥辦完事后,便和你嫂子歸隱江湖,不再過問武林之事。所以,我不會再回來了。”

“啊!那馨兒想你了怎么辦?”吳馨兒撒嬌的問到。

“那時,我的馨兒妹妹也該找到她的如意郎君,不再需要二哥的保護了。”

“可是我還是會想你的!”

“那我會去看馨兒,馨兒再告訴我你的夫君有沒有欺負你,二哥為你出氣。”

“那可說好了,二哥一定要來看我!”

“一定!”

“耶!我要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丹曦姐姐和小兮姐姐!”

說完又跑出了房間。看著吳馨兒離開了,冷螢又恢復了面沉似水的狀態。他這樣成天帶著面具不累嗎?某天他若是卸了妝,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需要重新認識一下自己?又或者他早已忘記自己真實的面容,只能活在面具之下!

“你若是敢食言,我都不會輕饒了你!”

吳馨兒走后,煙火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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