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睡著，也不知醒來是何時。這里沒有日月星辰，也沒有鐘表日晷，剛醒來的王綺茫然的躺在床上想，如果沒有時間的觀念的話，自己什么都不敢做啊，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睡會。

王綺敲敲秋山的門。

無人回應。門壓根沒鎖。屋里也沒人。

王綺一個寒顫。

月的房間也一樣。

“人呢？秋山，月……”王綺張張嘴想喊一下，發出的卻是輕聲。

寂靜之下竟無法發聲。

換句話就是他慫了。

王綺不知所措，尚無力獨自一人面對這里的環境，甚至連可以做什么也不知道。

王綺瘋狂地跑向四周，一圈繞下來并沒有兩個人的影子，就連放置食物的房間也沒有。

王他漫無目的地跑著，隱隱約約聽到了人聲，不管是什么人，王綺向那個方向跑去。

“不要，啊啊啊啊啊，不要碰我！”女孩子發出的悲鳴，僅僅聽聲音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王綺停下來，內心茫然，恍若無物。

作為無力者本不應該對這種事感興趣，但是他現在有“快速恢復”能力。王綺憑借著類似找人的直覺轉入小巷，小巷從頭看到尾，越來越陰暗，最里面的地方兩個少年將兩名少女逼到角落。

“救救我，請救救我們！”

十二三歲的兩名少女，被兩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推倒在地上，衣服被撕扯開，可以看到剛剛生成的傷痕，像看救世主一般看著王綺。

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浮現出令人作嘔的下流笑容。

“呦，還真有人多管閑事啊，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有空管別人的蠢蛋？”兩人絲毫不怕孤身一人的王綺。

這個時候想走開已經不可能了。王綺堅定地走向前，如救世主一般的腳步，不僅僅是燃燒的怒火更重要的是從剛剛開始由于驚慌而過量的腎上腺素。

“還是說你也想來插一腳？”少年將兩名少女面朝下壓住，兩人氣勢洶洶地面對王綺。

“給你一個機會，現在離開，留你一命。”少年恐嚇著，不相信王綺會把他們怎樣。

從體格來看王綺完全打不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但是如果是三個人的話，雖然其中兩個是負傷的女孩，但她們有手有腳有牙，另外或許會魔法，這樣就有勝算。

“該離開的是你們吧！”王綺出乎意料地大聲，即使勝算渺茫，也不能辜負這一腔熱血。

“看來你也是不想死在怪物的口中啊，既然這樣那就給你個痛快的。”少年撩起袖子。

“你一個人就夠了吧，我再玩玩她們。”另一個少年一臉淫蕩。

“看你們很不爽啊！”王綺驟然發火。

“「力量增幅」”這是一個格外基礎的一級魔法。

憤怒中，然后完全不會打架的王綺在挨了不知多少拳后，終于與少年扭打到一起。拳腳交加，最低級的戰斗，王綺除了亂拳之外不會任何技巧。

于是被打倒在地，溫暖的液體從鼻孔流出，是血。躺在地上，王綺冷靜下來。

“你這家伙，有本事就來殺了我啊，沒本事我就殺了你，反正早晚要死的。”少年罵罵咧咧地抓起王綺的頭，這時，王綺奮力出腳，兩人同時倒地。

少年比王綺快很多地爬起，王綺傷地不知重多少，爬起來很勉強，然后被踹倒，被抓起，被狠狠地捶打，然后扔到一邊。少年罵罵咧咧地向少女走去。

身體還有力量，似乎“快速恢復”發動了，休息一下，一下就足夠了，王綺再次爬起，剛剛聚集起的力量凝聚于拳頭，對準少年后腦勺一拳。

“我屮！”少年暴跳如雷，對著王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王綺再次倒下。

少女絕望地慘叫再次響起，或者說是再次能聽到了。

擁有“快速恢復”不假，但是如果被打死了呢？

在這個世界活了夠久了吧，對于之前所在的自己的世界來說自己已經死了吧，那么現在的自己死也無所謂了，如果能夠救下她們，至少自己這一生做成過一件事情呢。

“呀呀呀呀呀呀！”王綺怒吼著站起。

“怎么可能啊！”已經壓在少女身上的少年驚訝地站起來。

“怕什么，他已經這樣了。”另一名少年從少女身上站起。

王綺迎著他沖過去，身體壓低，上鉤拳。

“啊…”少年身體飛了起來，之前打倒王綺的少年也站起來。王綺接連揮空三拳，又被打倒在地。被打飛的少年怒不可遏，兩人的連續打擊下，王綺折斷了手臂，渾身鮮血，連站起來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兩人還不解氣，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在王綺頭上狠狠地踹著，直到他已頭破血流。

“好了，真晦氣，這下我不信他還能站起來，走，換個地方再找感覺。”

“感謝我們吧，至少你最后死在人的手里。”

“你們兩個閉嘴，快死了還不知道享受最后的快樂。”

少年拖著痛哭的少女漸行漸遠。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到啊，這大概就是絕望吧。但是意識尚未遠去，這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嗎？

時間流逝，王綺再次爬起來已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揉揉疼痛未消的雙臂，確定自己是活著的，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傷口和紅腫全都不見了，而地上已干的血跡告訴他剛剛的事確實發生了。

前兩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而這次是確確實實的，在瀕死狀態下活了回來，他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了，手臂完全接好。王綺心中略有激動，傳說中的穿越者外掛啊，神器啊，超能力啊！

至于能代發揮怎樣的效果，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有了正統的超能力，王綺跪在地上對著頭頂那片黑暗：“跪求說明書啊！”

快速恢復的上限是多少？有沒有次數限制？會不會消耗生命？等等問題，難道要一個個實驗求證嗎？

現在他只能想到自己擁有了更大的生活容錯率，而且不允許他主動作死。

“快速恢復”并不是一個高價值的能力，比如剛剛誰都沒有救下。小巷外，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下流的少年和求救的少女連影子都沒有。

“最后死在人的手里。”王綺最后聽到的話。

這是絕望中的自相殘殺嗎？并以此為榮？最后的快樂？這是種什么邏輯？

“我會這樣嗎？”王綺自問，片刻后，握拳舉起，“絕對不。”王綺如此宣告，然后發現了蝴蝶樣的光點正朝他飛來。

王綺跟著蝴蝶找到了月，秋山正和她在一起，只是秋山正在地上劃拉著一些數學式，他們就在原本的出發點。

至于那兩名沒有被救的女孩，王綺不樂意想她們。她們倒是幫忙呀，正面打不過就不會用牙咬嗎？拖住一個人也行啊！一點抵抗都沒有只是在那里恐懼與尖叫算什么？

“你哪兒去了？”月問。

王綺將那四人的事情簡單說明，并且沒有提他被虐得很慘這點，畢竟救人不成把自己搭進去實在太難堪了。

空氣一下沉重起來，因為這個話題很沉重。

“的確。”秋山低沉地說，“很多人精神崩潰了，也有人自殺了，我們能堅持多久也是未知數。”

月補充道：“我們醒的時候你還睡著。我們就沒打擾你，剛剛去找了一下附近還活著的人，勉強獲得一條情報。敵人不僅還回來，而且時間間隔幾乎完全一致。另外他們的狀況像秋山所說，很不好，像你碰到的那樣自暴自棄的恐怕也不是少數。被你說中的就是，將他們聚集起來，一點用也沒有。”

“另外，我稍微換算了一下時間，距離天黑還有五分鐘之內。”秋山從一地數學式中抬頭。

“換算個時間有必要這么慢嗎？咦，啊！趕緊布置防御，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保持足夠警惕，一會交流情報。”月驚呼兩句后急匆匆回屋布置防御了。

王綺繞著一地數學式看了一圈。

一個字母也看不懂。

看來某“字典”對數學符號不生效。

“嘿，別愣著了。”秋山在門口提醒。

王綺滿不在乎：“我沒得準備啊。”反正輕易死不了，王綺大膽開啟了他的節奏，這個節奏格外天真，而所需要的準備格外簡單。

黑暗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