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色橄欖枝

雖然快離校了，但是來到教室，還是座無虛席。吳雨橋坐在自己的教學太空艙里邊吃酸辣粉，邊聽自己最后一學期選修的哲學課，邊留意著隔壁頻道管理學的彈幕提醒。他很慶幸太空艙的密閉效果很好，酸辣粉的異味，完全不會熏著隔壁的女神林茵。

現如今，人工智能發展日新月異，社會上許多人類擔任的工作，已經被機器人取代了。所以大學的學科設置，也有了很大的不同。現在大學生的專業都是計算機編程+多門學科。編寫程序代碼是基礎，在這個基礎上，每個學生都會選擇幾門學科進行學習。

相應進行改變的，還有教室。現在教室里每個座位，都變成一個小型多媒體太空艙。上課時，每位老師的課程，都實時在校園網里直播。坐在太空艙里的學生，可以隨時切換頻道，聽不同老師的課程。學生在上課前，都得提前備課。到了上課時，只針對重點疑難內容進行聽講。老師講到學生懂的部分，學生便自動切到其他頻道去聽其他課程，只在老師覺得重要的章節，在學生觀看的屏幕上，通過字幕提醒學生可以切換回來。這樣學生的壓力非常大，為了節省學生的時間，太空艙里有洗漱間。學生每天來到太空艙里，便直接坐到了馬桶上。太空艙的自動洗漱設備會自動幫學生刷牙、洗臉、喂飯，學生可以邊聽課，邊解決吃喝拉撒問題。密封排氣系統都很好，女神男神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刷牙時，齜牙咧嘴的光輝形象被鄰座的同學瞻仰到，或者發上社交媒體。

因為已經臨近畢業，所以大家都相對放慢了節奏，同時聽的課程，很少超過三個頻道了，偶爾還可以相互發發信息，調笑或者交流課程信息。吳雨橋正做著筆記，手機響了，陳讓宇發信息過來：“今天下午有空嗎？我爸想約你聊聊。”

“好啊，幾點？”

“四點，有車來接我們。”

陳讓宇的父親叫陳雷霆，是國內屈指可數的人工智能的大型研發、運營企業CAI集團的創始人。陳雷霆對吳雨橋挺看重的，之前跟吳雨橋聊過，想讓吳雨橋到他的公司任職。

無人駕駛汽車載著陳讓宇和吳雨橋在路上飛馳。2030年的道路系統，跟十多年前有很大不同。因為汽車保有量太大，所有汽車都必須在既定的車道上行駛，要變道的話，只能在交通燈的引導下，在過十字路口的時候進行。而如果你有急事，愿意付高價，來超越前車的話，那么你的車子的車軸將自動拓寬，繼而底盤大幅升高，這樣，你的車便凌駕于其他車子之上，可以加速通過。超車的場面，從正面看，猶如一只大蜘蛛張大嘴，一口吞下了面前的一排蒼蠅，十分帶感。

載著吳雨橋和陳讓宇的無人駕駛汽車，一路狂吃蒼蠅，不到二十分鐘，便在CAI所在的寫字樓樓下停定。陳讓宇領著吳雨橋，通過樓下大堂前臺，進了電梯，刷了虹膜識別系統，得到乘電梯到58樓，CAI集團董事長陳雷霆辦公室的樓層的權限。

長發美艷秘書見到陳讓宇，言笑晏晏，領著他們進到陳雷霆的辦公室。陳雷霆正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籠罩在雨簾中宏偉建筑群，手中煙斗的微光，映在玻璃上，忽明忽暗，高大的身材投影在落地窗上，凸出的肚子上的愛馬仕皮帶，顯得特別顯眼。聽到陳讓宇他們進來，陳雷霆轉過身，笑著招呼吳雨橋：“雨橋，來啦？坐，坐！”

陳雷霆頭發已經半禿，但精心做出的發型、西服、領帶、口袋巾、手表和鋼筆，搭色講究，一絲不茍。他眼光銳利，讓人難以與之對視。

“叔叔好！”吳雨橋笑得稍微有點拘謹，頓了頓，平復了一下內心的小緊張情緒，隨著陳雷霆坐下，“您這辦公室窗外的景觀太宏偉了，每天站在這里看看，就心曠神怡啊！”

“等到有一天，你能坐在這樣的辦公室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每天找上門來的都是各種煩心事，哪有心情來欣賞什么美景啊。”陳雷霆笑笑，熟練地泡著功夫茶，將一杯茶放到吳雨橋面前。吳雨橋忙輕扣茶幾，以示謝意。

“上次跟你說的，來我們公司當管理培訓生，先在下邊的部門鍛煉一年，然后到我身邊當助理，你考慮得如何啊？”陳雷霆微微笑著，輕抿了一口茶。

“謝謝叔叔這么看重我！”吳雨橋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我已經答應了GC投行的工作邀請，下個月就要去報到了。”

“你再考慮一下，你要進的GC，那邊的高層我都挺熟，情況也大概知道。里邊的派系斗爭很厲害，像你這種職場新兵進去，從低層往上升，得等時機，等位子，經歷各種爭斗，比登天還難。而且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成了斗爭的炮灰。你來我這邊，起碼我罩著，你可以施展你的才華，不用把精力放在這種權力斗爭上嘛。”

“實在感謝叔叔如此關照！”吳雨橋忙說，“不過說實在話，我其實更想靠自己的奮斗，而不是靠關系來取得成功。”

“哈哈，年輕人，有志氣！”陳雷霆哈哈一笑，“我也知道這點。我想招你，并不是單純看關系，而是對你有所了解。大學四年，你是雙子球南區冠軍隊主力，全國大學生運動會70公斤級別拳擊賽亞軍，挑戰杯大學生創業大賽第二名。我看中你的一來是你的能力，二來是小宇跟你是好兄弟，我們都很信任你的為人品格，我可以做到用人不疑。實話告訴你，你當我助理一段時間后，我有重任給你的。對你來說，你可以為你的能力，找到一條最快的實現夢想的渠道，而我又多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干將。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是雙贏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叔叔過譽了！”吳雨橋放下杯子，坐直了身子，“其實我只是一個應屆生。您如此重任，我怕我難以勝任啊。而且，我覺得投行的行業更加適合我呢。”雖然當面謝絕，顯得有點不禮貌，但吳雨橋知道陳雷霆每天的時間寶貴，如果自己沒意向，還是要直接委婉表達，避免浪費彼此時間為好。

正說著，秘書打電話進來，告知陳雷霆，李越雄有事找他。李越雄是李偉剛的父親，也是CAI集團的股東，任運營總監職。

“嗯，有請吧。”陳雷霆臉色稍稍一沉，放下電話，轉頭跟吳雨橋說，“那好吧。人各有志，你如果去到GC，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說完，他轉到辦公桌后邊，拿出一包包裝精美的營養液，“雨橋，這款營養液，是國內頂級營養學家喬宏博士研制出來的，對于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身體、智力都有非常大的幫助。我們也投資了這個項目，讓宇也在喝。”

“不用不用！”吳雨橋忙推辭道。

“你不用客氣。你就當是幫我的忙，這款營養液快要上市了，你喝完跟我說說你的感覺。”陳雷霆笑著拍了拍吳雨橋的肩膀。

“謝謝叔叔！”吳雨橋一股暖意流上心頭，剛說完，就聽見一個洪亮的男聲在背后響起：“讓宇過來啦？”大家轉頭一看，李越雄步履穩健地走了進來，他瘦高個子，微微禿頂，額頭深深的皺紋，嵌在黝黑的臉龐里，眼睛不大，卻像鷹一樣銳利，卻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場。

“李叔叔好！”陳讓宇和吳雨橋忙向李越雄打招呼。

“哦，雨橋也來了，哈哈。”李越雄跟吳雨橋之前只見過一次，反應了一下，居然就記起來吳雨橋的名字，他轉過頭，問陳讓宇：“讓宇出國的準備做得怎么樣了啊？”

“差不多了，下個月準備啟程了。”陳讓宇笑著放下手里的咖啡，站了起來，“李叔叔，您和我爸還有事談，我們就先回學校了，我們今晚得去參加年級畢業舞會呢。”

“行，你們先回去吧。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陳雷霆拍拍吳雨橋肩膀：“回頭跟我說說，喝完營養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