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一只蜷縮著的渾身青青紫紫,不少地兒還泛著血紅色的毛這塌一塊那塌一塊的可憐兔子撅著三瓣嘴抽泣著。
那頭,一只較蒼老,卻瞇著眼睛,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枕在一堆新鮮的小麥草,嘴里還鼓動著,那就一個享受。
曬著太陽,吃著最愛吃的草,實在美哉美哉!
這吃著吃著都快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的時候,一陣喧嘩聲激的它渾身一激靈,瞌睡直接就跑沒眼了。
歪著頭,就看見一對兔夫妻蹭蹭踏踏嘴里還叫著:“族長,族長,大事不好呀?!?
瞅這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樣子,臉色還明顯的急急慌慌的,族長原本那點子被吵醒的怒氣瞬間就飛了。
瞅著它們這幅模樣,怕是有什么急事。
被稱作族長的兔子急忙就起來了,還享受什么,可不要趕緊把這什么解決掉。
它們這兔族本就處于最低端,不安全的緊,頭頂處處都是刀子,在別的那屁大點事都是它們一族的催命符。
它能當(dāng)上這兔族長,除了是這兔中最年長的,也是最謹慎的。
說來,它年紀也不大,不過兩千歲剛出個頭,頂多算的中年以上點點,可是兔族這不堪一擊的戰(zhàn)斗力,那能活下來純粹靠的就是躲呀。
上了點年紀反應(yīng)肯定不如以前吶,原先比它大的此刻估計墳頭都有好幾尺了,雖然它們兔族好像沒有墳。
當(dāng)然,更重要的就是它謹慎吶,還因為它的謹慎使整個兔族避免了幾次浩災(zāi)。
它大半生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現(xiàn)在也是啊,本來最近觀察了許久,嗯,安全,嗯,非常安全,嗯,特別特別特別安全。
才想好好享受那么一次,哎。
兔族長心里嘆了口氣,面色卻是不顯。
謹慎的帶著神色焦急的兔夫妻來到了個小洞穴,仔仔細細在角落了觀察了四周,安全,才開口詢問。
“怎么了?可出什么事了?這般急匆匆!”
“族長啊,大事不妙呀?!?
兔夫妻撲騰一下小短腿一軟就跪趴在地上,絲毫不敢隱瞞,吐豆子似的,那一句一句砸在兔族長心間。
兔族長那臉沉啊沉啊,眼皮子跳啊跳,捂著心頭子,它覺得下一秒它能心肌梗塞直接撂那。
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它現(xiàn)在把那兔崽子移除兔族,不,它現(xiàn)在脫離兔族還來的及嘛?
也不知為何,雙腿一緊,它不想晚節(jié)不保,咦,等等,不對不對,要是就這么滅族了,它貌似是長壽的了,突然有點滿足是腫么回事。
又抽羊癲瘋似的,猛的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它不想也不能當(dāng)那亡族的族長啊!
兔族長思緒亂飛著,這抖完事情依舊哆嗦著腿趴在地上的兔夫妻半天沒等到回應(yīng),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去,就見到它們一向威嚴的族長正狂抖著自己的身子。
心里一緊,后背一涼,完了,連族長都這副模樣,它們怕是……
絕望一瞬間就淹沒了它們,連抖都放棄了。
而生沉浸自己心思里的兔族長敏銳的感到不對,看著趴著的兩兔子的神色,就覺得怕是被瞅見了。
老臉一紅,心里有點別扭,但這點事跟那兔崽子惹出來的,哎,兔族長心里一嘆氣,自己族里的崽子惹出來的,怎么著也要解決呀。
天大的事放在眼前,就是天要塌下來,不努力也不可呀。
不管結(jié)果如何,總要努力一試。
它好歹也是族長,吃的食都不知道比它們多多少。
這兔崽子說到底就是跟蹤了人家,又說了些不當(dāng)語言,這怎么判,就看那女子個人了。
茳姆獸和毛爺都是護短的,但,茳姆獸大多時候做事全憑心情和興趣,我們這種還不配入它眼。
毛爺那,毛爺個人不是個心胸狹窄,甚至可以說是極為開闊的,不怎么含帶惡意的,他都是置之不理的,除非對方非要自己作死,天天在他眼前蹭塌個不安生。
至于那女子,雖說從之前毛爺吐槽的只言片語中,聽過這女子這種生物天生就小氣的不得了,又睚眥必報。
不過當(dāng)時它見的清清楚楚,毛爺?shù)纳裆鴮嵤菂拹簺]錯。
如今這人是女子這種生物,毛爺卻是歡歡喜喜的,想必這女子定不是小氣之人。
少得甚至幾本沒見過更談不上多了解女子的,天真的以為毛爺對女子的厭惡就是這等性格原因。
說實在,也沒錯,不過,也有不同。
它是對一女子厭惡,恰好那女子是這等性格,其實,說實在的,這實在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優(yōu)點那都是會蒙了灰的。
他也就在剛開始無聊的時候,不知為何就突然想起那令他厭惡的女子,吐槽幾句。
后來就沒了,雖說他極不喜歡那女子,可這日來夜去的,這么久了,這厭惡早就淡去了。
今個別說來的不是簡單,是那令他原本厭惡的女子,做的不過分,他也會毫不吝嗇的護著對方。
更何況,這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是缺點都像點了金光了一樣,小不小氣重要嗎?不重要!睚眥不睚眥必報怎樣?哎呀,他毛爺喜歡。
兔族長又細著詢問一翻,在聽得對方把那兔崽子狠打了一頓,不,是好幾頓,心里一陣爽快,讓你個兔崽子不安分,凈闖禍,活該。
面上,嘴邊的毛卻是抖了抖了,更嚴肅了些,眉頭也皺了皺。
它總覺得照人類的套路,說不得該說它們惡意揣測,竟說她是這等兇悍只人。
它以前可是聽說過毛爺用這種借口坑獸的。不是它平白無故多想啊。
這人類的心思真是曲率拐彎的,想他們之想,費心費神吶,它怕是又要少活許多年了。
真是虐啊,虐啊,虐啊!
它,真的不能脫族嗎?
“打都打了,別動白敷了,教育為主,先回去叭?!?
兔族長嚴肅的簡單吩咐了吩咐,就擺擺爪子讓它們下去了。
待目睹它們走后,自己思量了稍久。
又悄悄的躲在一個角落里,觀察了一會,安全。
就出了洞穴,往左蹄子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