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哭美人

小雨不是傻子，她想問肖鋼，但是覺得也不一定問得出什么，也許自己當時結婚很是隨便，現在才發現自己不認識陸皓，什么演員，什么導演，什么攝影師，都不能說明問題，他心底是自卑的，這應該沒錯，按理說結婚后，這莫名其妙來了那么個超級大福利，莫名其妙老公成了富二代。老公帥，夫家還特有錢，都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讓自己扎心的是陸皓的哭，哭得撕心裂肺的，他怎么會這樣哭呀，他那表情，看得心酸酸的，他還害怕自己去靠近他。這不是一種那么熟悉的表情嗎？對了，就是那種戲里看到的女孩子的哭法。

這也太扯了，陸皓不是娘娘腔，雖然他想演就能演像。都說夫妻應該坦誠相待，那傷疤自己揭的話，只怕下一本綠本本很快就會來。搶兒子好像自己成功希望太小了。陸皓這人吧對自己真也不差，他會哄自己開心，難道就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小雨，怎么不開心，昨天晚上，你家陸皓真會哄人……我看著就興奮。”娜娜說道，她還畫了一個興奮的表情。

“娜娜，如果結婚后發現你不了解你的丈夫怎么辦？”小雨問道。

“你是高興過頭了吧……我可聽說了，那個陸福海就是陸皓的老爸……老張頭說的額，他讓我們保密……”

“保密？有他這樣的嗎？”小雨說道，“我就覺得那老頭不靠譜……明知道陸皓當年和他親爹是鬧過大矛盾的……還說……陸皓為什想自殺？那壞老頭……”

“陸皓自殺過？”娜娜張大了眼。

“那時候，事業低峰加上破相……”小雨說道，“幸虧我公公婆婆勸他……其實不演戲做什么都可以成功的。”

“你那公公婆婆也算是書香門第出身了，按理說這個陸皓應該做個律師醫生什么的……”

“他脾氣倔，內向型的。”小雨說道，“其實他跟我說他不喜歡與人打交道。”

“做導演，不就是和人打交道嗎？”娜娜說道。

“那不一樣的。”小雨說道，“打交道還有自愿的和不自愿的。”

“我找到你老公當年的靚照……”娜娜說道，“真很帥呀，要不是你先占坑了，我那個表弟我才不要呢……”

照片的確很帥，小雨笑了：“是挺漂亮的，我是不是很有面子？”

“我們的陸皓導演本來就是千年難得的人才，你管他呢，配合一點就是了，不想他傷心，就別說別做他敏感的事。”娜娜說道。

話雖然這樣，可是小雨的心里卻忘不了他哭的樣子，多好看，要是把他弄哭，那比他不哭好看多了。這是什么怪主意，小雨打了下自己的腦袋。真是瘋子才想得出來的。

“肖鋼……你見過我老公哭鼻子嗎？”小雨忍不住了。

“我哥，他哭鼻子，你當說笑話吧！”肖鋼說道，“哪有男人哭的，哦，我明白了，你們夫妻小情調，你竟拿來和我說。”肖鋼在笑話她呢，小雨都羞得遮起了臉。

“媳婦兒，你干什么？”陸皓得知了似乎很生氣，“你男人的這種事能和人說嗎？要不是看著兒子的份上休了你。”

這事情算那么過去了，眼見著外景拍攝殺青了。大家在一起吃殺青飯，陸皓向來說自己不喜歡喝酒嗎，酒量很淺的。陸皓借著累了一天，早早就退場回去睡覺了。小雨卻被他們調侃著。這酒不敢再喝了，于是走了出來吹吹冷風。

“小雨姐，”肖鋼尾隨而來，“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其實見過哥哭過，那是真哭的那種，他的哭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美得嚇死人……莫說哭上一刻鐘，就是哭上兩個時辰，我也看不夠……只不過，哥說了，再惹他哭，他就不認我這個弟弟了。再說了，沒事惹人家哭怎么也不道德。你說呢？”

“是啊，其實我挺喜歡看他哭的，那種真哭的那種。假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嬉皮笑臉的，虛得很。”小雨說道。

“你們兩個那么變態……”身后傳來了娜娜的聲音，“真哭是要傷人心的，你們兩個真是小孩子心性，特別是小雨你，陸皓是你老公呀……不過我還真沒看見過他真哭……下次他真哭的時候叫上我……”

“你難道不變態？”老張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摸出來了，“那是陸皓心里有傷心事，不能說的那種，刺骨的，你們幾個小鬼頭還是朋友，小雨還是人家媳婦，你們這是什么心態……這幫王八蛋……”

“我看張伯伯也看見過陸皓真哭的吧！”娜娜說道，“我只是好奇。哭能哭得漂亮？”

“說給你聽，你也不信……當年要是瓊瑤見過，就要寫不好哭戲了……”老張頭說道，“那時，我接到陸福海的電話，讓我去領人，我推門進去，嚇了一跳。一張三米寬的大床之上，一角坐著一個女孩子，一身白色紗裙，雙眼通紅，皮膚白皙，雙唇緊閉，團坐在床的一角……”

“你在說什么呀……”小雨說道，“你們酒喝多了吧，說戲吧……”

“別打斷，小雨，那小姑娘是不是被潛規則了？”娜娜說道。

“是嚇傻了！”張老頭說道，“要是眼里全是錢，不掉進坑里才怪呢？她以為陪個酒就可以有幾千？”

“被人占便宜了嗎？”娜娜問道。

“你傻呀，我怎么好問呢？回到劇組把那個不知輕重的小姑娘罵了一頓，那小姑娘哭起來還真好看……我為了飽眼癮，浪費了我半生口水。”張老頭說道。

“您這是為了她好……”小雨說道，“我知道這圈子不怎么安生。”

“那是老張頭變態，你沒聽見他是故意的嗎？這種情況小姑娘要安慰的，不是被罵。”娜娜說道。她突然看見肖鋼的眼睛正瞪著她呢，于是說道：“你那個哭像難看死了，丑！眼淚鼻涕亂飛。”

“表姐，那么以后你就別罵我……”肖鋼說道。

“小雨，別去刺激你男人。”老張頭說道，“女孩子要矜持些，陸皓就是喜歡你和外面那些瘋女孩不一樣。”

矜持……小雨不知道老張頭為什么會那么說，但是陸皓的確把老張頭看得和別人不一樣。

“我想知道那女孩后來有沒有成為哭星？是不是就是那個哭戲最棒的冷無雙？莫不是清純美女姐姐李寒？”

“我說過是她們嗎？她們哭得好假，有什么好看呢的。”老張頭說道，“我酒是有點喝多了，等會要是讓陸皓知道了，非得把我那些丑事捅出去不可，他這小子膽子大得很，典型的雙重人格……又說漏了……”

“哥，他以前做過什么？”肖鋼都來勁了。

“還能什么，打架唄……只要他覺得人家不順眼，不就是兩種態度，一種不理人還算好，另一種就是上去就打，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被欺負……”

“正常呀，不就是英雄救美嗎？哥，那時候是不是有許多女孩子喜歡？”肖鋼問道。

“是啊，只不過，他這人手上缺一樣東西，就是錢，要知道，女孩子總想找個條件好的。有個女孩，他是真心喜歡了，為了錢，為了她，他那時膽子大，不聽我勸，也要去掙不該掙的錢，最后人家還是嫌棄他了，你說他干的是什么事。還斷了自己大好前程。他最后也沒怪過那女孩，要知道人都是往高處走的。”

“可惜了……小雨，你聽他說過嗎？”娜娜說道。

“沒，我根本沒想要知道他以前的事，所以沒問過他。”小雨說道。

“你傻呀，嫁什么人都不知道。”娜娜說道。

“小雨，不問就對了……他不愿意說，就讓他放著，他想告訴你的時候就會說的，每個人不是都該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嗎？”張老頭說道，“娜娜，你再胡咧咧，我就讓肖鋼休了你。”

“老張頭，你用得上這樣嗎？”肖鋼說道。

“當明星，看似風光，但是有多少心酸，肖鋼，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一直沒打算進這個圈子，只是想給自己的人生添些彩，才找陸皓的吧，只不過世事難料，老天爺決定的事最難辦，就像陸皓好不容易歸于平靜了，又跑出這檔子事，這個陸福海是虧心事做多了，死了的兒子也是上天收他，可萬不該把陸皓還給他，陸皓心大，他就想安安靜靜做好一件事，就像當年是想成為一線明星，如今只是想做大導演。”老張頭說道。

“哥心也太大了。”肖鋼說道，“我這回早不想干了，只是氣不過他們說我靠臉蛋吃飯。”

“你本來就是靠臉蛋吃飯。”娜娜和小雨異口同聲，弄得肖鋼只好故意用手遮住了臉。

“行了，都散了吧……小雨，還是糊涂點好，將來陸家的事情會更煩心的……”老張頭離去了。

娜娜卻在發呆。

“想什么？”肖鋼問道。

“貴圈真很亂，十年前的小姑娘現在應該有三十以上了吧，可惜了……犧牲品。”娜娜說道，她嘆了一口氣，“這都什么破事，想著惡心。我怎么看你也惡心起來了。”

“姐，我真沒有……”肖鋼說道，他的嘴卻讓娜娜捂住了，“姐，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