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外重逢
- 八臂天魔
- 大水沖了龍
- 2241字
- 2018-09-04 23:19:39
的的確確有人在跟我說話!是郭田的聲音!
這意識中聲音本來平板舒緩,只是單純的信息傳遞,但楚江一心掛郭田,便將這聲音當(dāng)做郭田親口所說的話語,自行加工成他說話的語氣風(fēng)格。
“小田兒,是你么?”楚江一在腦中“大聲呼喚”,試圖和那聲音聯(lián)系。
沒有回應(yīng)。他又連續(xù)多次“呼喚”,那聲音都一片沉寂,既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如何與其交流。直到他懷疑自己一直都陷于幻覺之中并未清醒過來時,已過了一盞茶功夫,那聲音才又再出現(xiàn)。
“師傅,是我。我就在隔壁的房間。我…還好……不知………動…………”
這回那聲音比較長,不過只有前半句清晰,后半句則斷斷續(xù)續(xù)模糊不清,夾雜了不少聽不懂的雜音。最后全變成了意義不明的雜音,根本不是什么胡言亂語,甚至連文字的發(fā)音都不算。
“小田兒,怎么回事?你說的是什么?”楚江一除了知道他在隔壁房間,其余內(nèi)容則聽得一頭霧水,以為他在說晦澀難懂的暗語,在腦中莫名其妙地問道。
等了好一陣,那聲音還沒有回應(yīng)。他又問了兩遍,依然如石沉大海。
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焦躁不安,尤其是楚江一目前這種只有意識能動的狀態(tài)下。他急切想要得到那聲音的回應(yīng),可那聲音總是遲遲未至,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自說自話,神經(jīng)兮兮的。
“我在你隔壁的房間,還不能動,也不知道…什么……奇怪………救…………”
又是一段頗長的說話。照舊是前半句清楚,后面都是奇怪雜音,“聽”得楚江一腦仁疼也不能理解半分。他無奈問道:“小田兒,我只能聽懂你前面一句話。后面你說的都是些什么啊?是暗號還是什么咒文?對了,你是怎么做到直接在我腦里說話的?”
他一連串問題連珠炮般發(fā)出,可問完后對方依舊沒有立即回應(yīng)。這次他終于明白著急也沒有用,按捺住焦急的心情,靜靜等待。
小田兒就在隔壁。他望著眼前的墻壁,心中頗為激動,也滿腔疑問:他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當(dāng)時是誰帶走他的?他怎么會這種意識傳話功法?
疑竇那么多,偏生郭田回話又慢,楚江一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
“我說的都是一樣的話啊。對了,我也聽不懂你后面…意思……難………動…………”
郭田的回答姍姍來遲,跟前面一樣,只要他說了二三十個字,后面的話就幾乎全變了怪音。看來并非是他刻意說的,好像是一段完整的說話被外力扭曲了其中一部分。說話越長,后面被扭曲的部分就越多,最后再無正常語音。
“對了,他說他也聽不懂我后面的話。看來我們的通話都受到了相同的影響,只能以短句形式一句一句說。”楚江一心中恍然大悟,可是隨即又發(fā)起愁來,“小田兒回話那么慢,一句一句交流,要解答我心中的疑問,那得說到什么時候?不行,看來必須得跟他說明,挑重點來說才行。可是一來一去的問答,耗費的時間也太長了,還是不行啊。”
他思索了一會,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于是向郭田“說”道:“我們說話相互只能聽到一小句,現(xiàn)在輪流說吧。我先說。”
說完,他不再說話,靜等郭田回復(fù)。
“好的,師傅,我在聽。你開始講吧。”過了一陣,腦中傳來郭田乖巧地回答。
于是,楚江一每隔半盞茶就說一句,逐句逐句自當(dāng)時送郭田去問蝶谷途中暈倒說起,簡略地將自己來到此地的主要經(jīng)過述說了一遍。他這說一句停一陣,絞盡腦汁以最簡練語句講述最重要的內(nèi)容,一輪說下來,似乎并沒有多少內(nèi)容,竟然也用了近兩個時辰。只是他沉浸于其中,并不知時間飛逝。
“我說完了。現(xiàn)在輪到你說了。跟我一樣說就好。”楚江一說完自己的經(jīng)歷,將話頭交給郭田。他強忍著不去詢問心中的疑團,怕一打岔又引出許多疑惑來,任由郭田自由發(fā)揮。
過了一陣,郭田也開始說起自己的事情來。可是,他的開頭并非二人在問蝶谷途中失散這一茬,而是更早的在遭到刺殺墜落龍神谷的時候。
原來當(dāng)時他被白小千一刀透腹而過,又從索橋上落入神龍谷,正好掉到谷中的水潭中。他因下墜時的沖擊失去知覺,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靈塵藤纏繞同化,合為一體。那時的他身體有知覺,也尚有幾分神識,能感知周圍發(fā)生的事情,但就像植物一樣,無法說話,也無法將自己的所見所想表達出來。隨著靈塵藤的枯萎,他的生命力也逐漸消失。
后來幸而楚江一給他喂了虬褫朱丹,將部分靈塵藤和他自身的元氣穩(wěn)固在他體內(nèi),不再散失。他的神識也變得更加清明敏銳,但任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動彈和說話。就如一個人的靈魂封在一具木偶中,他能知道周圍的一切,可他對任何發(fā)生或即將發(fā)生的事情無能為力。這無疑是極度恐怖和絕望的,尤其對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來說。
就在他滿懷害怕不安的時候,是楚江一對他毫不放棄,寧愿被逐出萬劍門也要想方設(shè)法-醫(yī)治他。楚江一的日夜相伴讓郭田逐漸安定下來,開始習(xí)慣這種境況,因為他相信師傅一定能醫(yī)好自己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前往問蝶谷途中楚江一跟馬朗一戰(zhàn)之后,被潛伏于體內(nèi)的刀勁所傷,陷入昏迷。正好被從問蝶谷回來的丁藥渣遇上。丁老怪見郭田身體古怪,病癥不明,聞病則喜的他哪有放過之理,便將他帶走了。
郭田也是被他帶著一路往南,回到了這座山上。
之后丁老怪幾乎每日都對郭田進行各種檢查試驗和研究,讓郭田恐慌不已,懼怕欲死。后來見丁老怪不僅對他呵護備至,更給他喂一種(在他看來)十分美味的藥汁,讓他的軀體逐步恢復(fù)起來,他也就慢慢放下心來。
“這老前輩雖然把我?guī)У酱颂帲?dāng)時幫師傅治傷,現(xiàn)在又盡心盡力醫(yī)治我,多是個好人,只是脾性古怪,不想讓師傅知道自己的居所吧。”郭田如此天真善意地想道。
直到他親眼見到丁藥渣將一個人的頭顱砍下,給他換上一只豹頭。
在這個過程中,這位好心的老前輩眼中神采四射,完全不顧當(dāng)事人的哭喊呼號,笑嘻嘻地完成了這項精細繁復(fù)的工作。
郭田發(fā)現(xiàn)他在給那人換完頭顱后,又將那神采異樣的目光投向自己,心中登時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