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號,天下著小雨,畢業典禮依舊進行著。
泰安這個干燥的城市大概是有魔咒,每到畢業典禮的這天必定下雨。許夏學姐說,這不是雨,這是畢業生醉酒后的眼淚。
我笑著對她說,別矯情了,不就畢個業嘛。
學姐頗為傷感地說,她現在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就會明白。
哪里還要等到明年,我現在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的。雖然今年不是我的畢業典禮,卻是趙臨城的啊。二十四號學校就會清理所有畢業生宿舍,不準留人。我很快就會見不到他了。想著想著,我的淚也不覺泛上眼眶。
奇怪了怎么好像跟生離死別似的,又不是見不到了。
十一點畢業典禮結束了,天也放晴了。看來這雨還真是醉酒后的眼淚,只是典禮一結束,再怎么有淚也沒用了。
我抱著相冊去找趙臨城。這本相冊本是還人情的,沒想到快兩年了,我這個人情還沒還上。當初趙臨城教我PS的畫面還歷歷在目,轉眼他就畢業了。當初瀾瀾的無心之言說讓我送回憶,我還真當真了。我翻開相冊,里邊都是我和趙臨城的照片。有他吃飯時的丑相,有他學習時的認真,也有我放蕩不羈的笑,這里邊我還放了他給我畫的畫像。回憶,真的都是回憶了。
宿舍樓下人來人往,各種快遞在宿舍樓下打包、取件、寄件。這是畢業的最后一道程序,收拾好了就該走了。
什么都能帶走,除了回憶。
趙臨城從宿舍樓出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他,應該也是最后一次了。
“怎么了,電話里還神神秘秘的。”趙臨城說。
“沒事,就是……”我強作歡笑,“這是一本相冊,給你留念的。”
趙臨城什么也沒說,一把把我拉過去抱在懷里。
他要走了。
而我還要繼續留在這里。
每天我都要去圖書館學習。每天宿舍、餐廳、圖書館,三點一線的路上只剩下我一個人。
轉眼期末也到了,轉眼暑假又來了。
趙臨城假期去了上海那邊找了個短期實習,他說他要在上海熟悉熟悉,我們的見面就只能是隔著屏幕了。
又到九月份的開學季,對我來說開不開學都一樣,我都得不停地學習,因為距離考試更近了。
在這期間,瀾瀾的真愛出現了。聽說緣分還是我給帶來的。
遇見暴露狂的那晚,我拉著瀾瀾出來逛操場。瀾瀾為了不當電燈泡,先回了宿舍。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一個滑滑板的男生把她撞了。瀾瀾說,當時她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了,先是遇見暴露狂,再是走在路上被人撞。她本來是要發火的,撞她的男生很誠懇的跟她道歉,還要帶她去醫院。
瀾瀾又沒忍心發火,被滑板撞了而已,不用去醫院。
緣分來的就是這樣毫無征兆。
更巧的是那個男生還是我們系的學弟。
不過那次的相遇沒有擦出太大火花,他倆都沒要彼此的聯系方式。
真正的火花始于遇見暴露狂的那條小路。
有一天瀾瀾學車回來晚了,她走在小路上,總感覺身后有人跟著她,可她又不敢回頭看。快走出小路時后邊的人趕上來,瀾瀾拎著包朝那人掄去:“混蛋、變態、跟蹤狂!”
“學姐,是我,是我。”學弟抓住了她的包。
“啊?”瀾瀾打錯了人,“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沒事吧?”
“現世報啊,那次撞了學姐,現在全還回來了,還變本加厲。”學弟說。
瀾瀾“噗嗤”笑出聲來。
后來……
后來他們就在一起了。
這是瀾瀾跟我說的版本。
麻辣燙和嫣然滿臉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
麻辣燙說:“暑假之前你們倆就對上眼了吧。雖然朋友圈里風平浪靜,可你的微博可把你出賣了。我都看了你整天@的那個人,就是現在的學弟。”
“我可是聽說,學弟跟瀾瀾說‘學姐,要不我追你吧’。”嫣然說。
瀾瀾紅著臉說:“沒有沒有,就是假期回來才好上的。”
“那學弟叫什么名啊?”嫣然問。
“席凱鑫。”
“哇哦,這么高大上的姓氏。”麻辣燙笑著說。
“哎呀,你們別說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瀾瀾說。
“呀呀呀,都是有家屬的人了,害什么羞。”嫣然說。
“恭喜瀾瀾脫單,我先去睡了。”我在麻辣燙“不許睡”的叫聲中睡去了。
努力做自己的女孩運氣不會差。我真心替瀾瀾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