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你電話。”我正在衛生間刷著牙,瀾瀾叫我。
“誰呀,你幫我拿過來吧。”
“給,HLJ的號碼。”
我接過電話有點納悶,HLJ的號碼,誰呀?我大舅一家倒是在東北,可他們的號碼我都有備注啊。
“喂,你好。”我含著牙膏口齒不清地問。
“奧哈吆(日語你好)。”
“你是……”
“這么快就把我忘了?”電話那邊的幾個人笑的“咯咯”的,有一個聲音好熟悉。
“說人話,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唄。”黃毛依舊用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我當兵幾個月了,你就沒給我打一個電話。”
“部隊里不是不讓帶手機嗎?”
“你聽誰說的,我們晚上還是可以偷偷用手機的好吧。”
“你們領導電話是多少,我要舉報。”
“班長也玩,你舉報吧。”
“你班長玩,關我屁事啊。”我說,“你在那邊怎么樣啊?累不累啊?”
“你說呢?”黃毛的語氣透著明知故問四個字。
“你注意身體啊,訓練的時候小心點,別光榮了。”
“嗨,我說你怎么老是盼著我光榮啊?”黃毛說。
“行了行了,你倆別貧了。”黃毛那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哎,黃毛,你在哪個部隊啊,我怎么聽著剛才那聲音好像……好像我哥。”
“你終于聽出來了。”
“哥哥?”我吃驚地叫道,“不是,你倆……”
真是無巧不成書,黃毛竟然和我哥哥在同一個部隊,同一個宿舍,而且我哥哥還是黃毛的班長。
哥哥叫陶國良,是我大舅的兒子,二十幾年前大舅作為闖關東的一員,在東北定了居。兩年前哥哥在HLJ參軍,算起來他也是老兵了。
這晚我們聊了很多,黃毛跟我分享了部隊的酸甜苦辣,我笑他,當兵可沒有做混混快活,黃毛不屑。我知道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叫做部隊地方,雖然苦,但是充實,兄弟情誼濃。
六月中旬我終于迎來了不可避免的英語四級考試,雖然我英語不好,但自我感覺答的還不錯。
考完出來,我聽見前邊幾個女生氣憤地批判著試題。
題目太變態了吧,聽力我幾乎沒聽懂。
為什么要改革,怎么什么改革都輪到我們頭上。
靠,作文竟然是寫一封信,我完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作文是寫信……嗎?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前邊幾個女生的談論。
好吧,事實證明我真的想的太天真了,當我對完答案之后,突然腦海里浮現出一種壯士斷腕,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悲壯畫面。
回到宿舍,麻辣燙她們也是沒頭沒臉地罵試題和出題人。估計出題人聽見了祖宗十八代都要氣活過來。
英語四級考完之后就接近期末考試了,舍友們終于有了學生的樣子。麻辣燙、杜嫣然和蘇瀾也要和我一起去圖書館復習了。不過,不知道是自覺還是故意的,她們三個總會故意離我和趙臨城遠遠的,然后嘰嘰喳喳一番,末了回宿舍麻辣燙還要給我看她偷拍的我和趙臨城同框的照片。
“哎,你看你家老趙這個側顏真帥,你看你……真吃藕(丑)。”通常我都是一個白眼飛過去,然后追著麻辣燙要求她把照片刪掉,而麻辣燙故意把手機設置上一個新密碼不讓我刪。
然后嫣然和瀾瀾也加入我們的追逐中,最后我們吵著笑著一起倒在下鋪的床上,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氣。
平時,瀾瀾和嫣然各自追劇,誰也不理誰,偶爾兩人交流一下男一與男二哪個更帥。麻辣燙每天除了約會就是逛街,我每天去圖書館。如此,宿舍四個人交流的時間屈指可數。但是每每到期末考試,我們宿舍就會迎來空前絕后的熱鬧場景。因為一天復習一本書的日子,如果不給自己找樂子,那我們真的會瘋掉的。
“哎,你們有去支教的嗎?”在熱鬧的氛圍中,我的話題又引起新一波熱鬧。
“諾子,別跟我說你要去啊,你這小身板,翻山越嶺的。”麻辣燙笑的喘不過氣來。
“怎么不行啊。”我回道。
“聽說支教很苦的,一般那里都比較閉塞,道路也不通暢,吃不好住不好,可能還沒地兒洗澡。”麻辣燙好像特別了解的說。
“我覺得很鍛煉人啊,而且我家就是農村的我能適應。”
“反正我不去。回家待著多舒服。”麻辣燙轉向嫣然說,“是吧?”
“我可能也不去,我爸媽給我找了個實習工作,在傳媒集團。”嫣然說。
“你呢,瀾瀾?”我問。
“我……不知道,我可能去……打工。”
“哎,你去哪打工啊,我去找你玩啊。”麻辣燙問瀾瀾。
“我……還沒想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
她們的假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計劃,只是瀾瀾看起來好像對假期并不是很期待。
但我對支教很感興趣,我媽也認為女孩子要多出去見見世面,增加閱歷與歷練。
我好像對我媽的支持并不感激,一般來說我媽應該會擔心我水土不服受不了苦之類的,可這次她竟然答應的如此爽快。親媽,果真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