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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家

一九九七年,是會讓很多人銘記的一年。經過十多年的談判與過渡,英國政府終于將香港的行使主權歸還給中國,并實行一國兩制,香港被允許保留原有的社會模式。相比于兩年后回歸的澳門,香港的關注度無疑要更大,畢竟它是亞洲的金融中心,又是歷史性的一刻。記得當時我有一支紀念香港回歸的圓珠筆,上面就刻著“1997”的字樣。

而過了不久,勝梅的單位為了表彰優秀員工,每人給了一塊紀念表,這塊表直到現在,依然掛在小森的房間里,下面寫著:“XX商城榮獲第28屆勞模單位”下面是年月日。而超市為了增加客源,會定期的在門前做一些節目。當時已經確定讓小森和另一個女孩登臺唱歌,歌名是【常回家看看】,不過后來因為怯場,小森還沒上臺就中途放棄了。但即使沒上臺,最后還是獲得了一只鉛筆盒作為獎勵,而上臺表演的那個女孩卻什么都沒得到。為此,另一個家長還有些氣憤。

小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對我說:“對了,在這之后有件事兒不得不提……”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時候姚明還沒去NBA,我對籃球明星也沒多少印象,那天我媽休息,領著我去她單位閑逛,突然看見前面一個巨人,身高足足超過兩米,被前呼后擁的包圍著,周圍還有很多穿著制服的人。我媽領著我跟在后面,打聽了其他人才知道,前面那個巨人叫“巴特爾”,也是個籃球明星。十多年后,我在電視轉播里看見了那個籃球運動員,當解說員說出名字后,我突然想起,這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籃球運動員,現在想起來有點兒后悔,為什么當時沒要一張簽名……”

一九九八年七月,由于全國各地降雨量增大,導致很多地方發生洪災,洪災涉及到多個城市。北方城市哈爾濱就是災區之一,中央政府下令派遣官兵抗洪,松花江流域一部分都被堵上了沙袋,但盡管這樣,依舊控制不住洪水的趨勢,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江水已經沖到街道上了,而洪水最終持續了兩個多月才結束。

抗洪結束后,勝梅夫妻帶著兒子去歡送抗洪的解放軍,那時候小森年紀還小,他爸媽買了一束花,讓他遞給徒步前進的官兵。旁邊的一對夫妻,更是毫不吝嗇的買了兩麻袋糖果,往路過的軍車上扔。災難發生后,人們團結到一起。

一九九九年七月一日,小森開始上幼兒園接受學前教育,那時他已經六歲了,比同齡的孩子入園要晚一些,所以在幼兒園里是最大的,自然也就成了那兒的孩子王。似乎我們上學時都有一個特點,無論在班級如何霸道,都害怕比自己年級高的學生。

為了讓孩子能夠得到充足的營養,勝梅也像其他家長一樣,會給小森帶一些水果,讓他在幼兒園里吃,然而她卻發現給兒子帶的食物幾乎次次都被吃光,起初是以為小森自己吃的,然而看門的大爺告訴她……

“你兒子‘小虎’太有心眼兒了,你給他帶的東西,他自己不舍得吃,都讓他給班里那個小女孩兒,小媛媛了!”勝梅笑笑說:“沒事兒,給就給吧!他交朋友團結同學是好事兒。”看勝梅還是有點兒不太相信,大爺又接著說:“不信你一會兒進去看看,他倆關系可好了,形影不離像小對象似的,你兒子還知道照顧她呢!”

二十年后的現在,小森已完全記不清此事了,只記得當時確實有個關系比較近的小女孩兒,他在聽說自己小時候給別人東西吃的時候,更是不敢相信,他嘲諷著自己說:“像我這種‘虎了吧唧’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心眼兒!”

其實家長的教育,對孩子成長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有句話叫“三歲定八十”,從小教他什么,真的會影響他一輩子。勝梅就經常教育年幼的兒子,她說:“農民種糧食不容易,不能浪費糧食……”從那之后,小森在幼兒園里吃午飯時,真的是一粒米都不剩,他的碗永遠是最干凈的,為此還受到了老師的表揚,每次被表揚后,小森就更有動力繼續保持了,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習慣。所以家長的教育至關重要,你想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樣子,完全取決于你對他的態度。

這階段,一家人又一次遷徙。和以前一樣,還是城鄉結合部的房子,環境一般,不過價錢比較低廉。那時候城市偏郊地區基本都是平房,電視里也天天嚷著“奔小康”,因此大多數平房都面臨拆遷的問題,不過一些城市的“土房”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在短期內徹底清除根本不可能。

新房子在胡同深處,每天傍晚,鄰居就把自家的電視機和DVD搬到胡同口外,供路人唱歌娛樂,一首歌一元錢。雖然收費,但每晚都很熱鬧。其實多數人都只是在看熱鬧,無論電視放什么歌基本很少有人花錢唱。一方面,一元錢在上世紀末唱一支歌確實有點不值;另一方面大多數人都比較害羞,怕自己唱不好被人嘲笑。

勝梅經常領著兒子,在胡同口等著下班的丈夫。一家人休息時,會在胡同口外看熱鬧,和鄰居們閑聊。那時的鄰里關系還算不錯,因為大家都住平房,吃完飯沒事兒就會聚在門口兒聊天。自從都住樓房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逐漸疏遠了,甚至你都不知道隔壁住的鄰居姓什么,直到鄰居兒子結婚,把喜帖送給你……

一天傍晚,小森一個人跑去外面玩兒,在回家的途中,被胡同里的一塊石頭絆倒,額頭被磕了個口子,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由于在門口摔倒,勝梅聽見聲音跑出去,看見摔倒在地的兒子,頓時心疼不已。她把小森抱回屋平放在床上,清理了一下傷口周圍的血跡,用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土方法,把“花椒面兒”灑在傷口上。丈夫還在一旁埋怨著,顯得手足無措……

盡管小森反復強調自己是在走路時,被門口的石頭絆倒的,但母親依舊不相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時的小森覺得很委屈,感覺自己沒有說謊,還被人誤會,所以哭的更撕心裂肺。其實誰沒在小時候留過疤呢!小孩子淘氣摔倒也很正常,但對于生孩子比較晚的勝梅來說,孩子可是頭等大事兒,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小森就是在這種被無微不至照顧中成長的。

一年后,小森從幼兒園畢業,母親還在畢業當天,親自給幼兒園送了一只大西瓜,那年代除了送水果好像真想不到其他的。為了讓小森去公立學校接受更好的教育,夫妻二人想把戶口遷出來,但怎奈婆婆死活不同意,最終在兩千年初,一家人不得不告別了在外漂泊的生活,搬到樓房再次與婆婆一同居住。而小森遭受童年陰影的開端,正是從那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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