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使百人會成長印記:讀懂中國天使投資人
- 胡雪琴等
- 3195字
- 2019-01-05 03:16:06
曹培海說

天使百人會會員;北京傳祺盛世健康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中農寶來股權投資基金管理公司合伙人。北大光華EMBA。
曾任日本ASUKA投資管理公司副總經理,主持或參與了浦華控股、博奇環保等公司的股權投資及投后管理。博奇環保登陸東證主板后,曾擔任戰略投資企劃部總經理、副總裁,負責公司電力、環保等重大項目投資。投資方向主要關注醫療健康及養老產業。
傳祺健康董事長曹培海:
創業幫我戰勝了抑郁
因為創業壓力過大,患上抑郁,不幸跳樓自殺——這是我們經常從媒體上看到的企業家新聞,但我們卻很少聽到“創業拯救了我,創業治好了我的抑郁。”
但,這就是天使百人會會員曹培海先生的親歷人生。
“傳祺”創造傳奇
2016年11月22日,第6期天使百人會走進家人企業活動中,曹培海先生向我們平靜披露了自己那段慘痛的過往。
曾經兩次抑郁,曾經年少時光卻滿頭白發,曾經處在生死一線,但創業卻將他拉回到正常的人生軌道。
他的人生故事因為戰勝自我而精彩,但與之相比的創業故事同樣毫不遜色。
他曾經在東瀛打拼,作為投資人縱橫職場,但后來選擇回歸創業;
他曾經在醫療健康的市場多點突破,但最終聚焦于病理數字化;
他曾經目睹中外醫療差距,腫瘤患者因為病理誤診帶來的人間慘劇,中國病理醫生的價值被嚴重低估,“總想做點什么來改變這種現狀”。
于是,他一手創辦傳祺健康(即北京傳祺盛世健康科技有限公司),三大布局,即傳祺醫信、傳祺醫生和傳祺國際。
其中,傳祺醫信主攻病理數字化。
讓我們走進曹培海先生的傳祺世界,看看傳祺如何創造傳奇。
世界上最動聽的話不是“我愛你”,而是“你的腫瘤是良性的”
“‘醫生的醫生’‘醫生中的福爾摩斯’‘裁定腫瘤的法官’,這些都是送給病理醫生的光環,但令人痛心的是,這樣一個關鍵的醫生群體卻在中國被嚴重忽視。”
“位輕、錢少、責任重”是當前中國病理醫生的群體寫照。
近20年來,癌癥發病率在中國持續增長。現在,中國居民每死亡4個人就有1個是因癌癥而亡,平均每天有7500人死于癌癥。
所有的癌癥患者都經過了病理科醫生的診斷嗎?其中誤診率有多高?
據曹培海先生介紹,曾有一家知名骨科醫院,為某位骨腫瘤患者做了截肢手術,但后來病理活檢(活體組織檢查)結果顯示:“腫瘤系良性。”
一次誤診給一個人帶來一生的噩夢,更別說那些冤赴黃泉路的腫瘤患者了。
病理醫生手握癌癥診斷的重要環節,但在醫院長期以來卻一直被邊緣化。
中國病理醫生的待遇與發達國家有天壤之別——這就是曹培海先生給我們揭示的無奈現實。
國外病理科醫生是大牛
一個小型醫院病理科的最小標配應該是一位病理醫生和一位技師。前者負責診斷,對技術要求非常高;后者為病理切片制作,可以培養速成。
“沒有經過近20年的實戰訓練,一位病理醫生很難拿出一份合格的病理報告。”
據曹培海先生介紹,國外小型醫療機構大都不會養一個讀片子的醫生,病理診斷全委托給專業的第三方去做。
“美國、日本的病理醫生都非常牛。”曹培海介紹,“外科醫生只有拿到病理醫生的診斷報告,才敢做手術。”
“病理醫生可以多點執業,不僅地位高,甚至工資也比外科醫生要高。”
“中國缺9萬病理醫生”
“第一,需要主觀判斷;第二,有亞專業的要求,中國有些醫院病理科基本處于半癱瘓的狀態。個別縣醫院沒有病理科,基本做不了手術。”
現有病理醫生大都集中在大三甲醫院,有些地方三甲醫院病理科水平也堪憂。
“全國現在在冊的病理醫生不足9000人。按照每百張床位配備一名病理醫生計算,中國缺口約為9萬人。”曹培海先生說。
“對醫院而言,外科大夫直接面向患者,解決病痛,創造收入,但病理所在的醫技科則被算為成本。這就像一個高科技企業,研發部門被算為成本一樣不合理。”
據了解,中國醫院科室設置是當年仿照蘇聯模式,病理被劃歸“醫技科”,在醫院處于邊緣地帶。
現在時過境遷,這種模式早已落伍,但卻始終未改。
病理數字化是醫療信息化最后一塊堡壘
據曹培海先生介紹,在醫療信息化中,全世界的病理診斷大都還是傳統模式:“一個病理醫生,一臺顯微鏡,一個活體組織切片。”
如何將傳統病理轉型為數字病理,曹培海先生從國內外現狀、宏觀政策和科技發展進行了深度分析。
從國際上來說,美國、日本病理研究比較發達,病理醫生的水平也很高,但他們有撰寫學術論文的客觀需求。
由于患者數量少,就同一病癥,美國、日本醫生一年只能收集15個案例,幾年都出不了一篇論文,但在中國一個月就可以搜集100個案例。這就是發達國家醫療專家愿與中國合作的動力。
從宏觀政策來說,中國剛剛出臺了“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鼓勵建立四個第三方中心,其中就有“病理診斷中心”。
從科技發展來說,要想把一個活體切片掃描成一張數字圖像,過去需要1.5小時,現在則縮短為90秒。高科技的迅猛發展終于讓病理數字化成為現實。
數字病理送優質醫療資源下鄉
如何解決地方醫院病理醫生缺乏的痛點?“我們通過建立遠程病理診斷平臺來解決”。
2016年初,北京大學醫學部病理中心聯合美國、日本等全球頂級病理資源,建設了國際遠程病理合作項目,意在打造世界上最權威的遠程數字病理平臺。
曹培海先生的“傳祺醫信”成為該項目的技術支持與運營方。
“傳祺醫信”由曹培海先生的傳祺健康集團與日本最大的遠程醫療上市公司TECHMATRIX株式會社(股票代碼:3762)共同出資設立。
在該項目實施中,有一個關鍵設備即“傳祺盒子”,系全球首款精準遠程診斷裝置。
此盒基于日方TECHMATRIX公司技術研發而成,將病理影像壓縮、傳輸、讀片等八大功能集于一身,已在全球范圍內得到廣泛的應用。
地方醫院將數字病理切片通過“傳祺盒子”,先上傳到云端,再由云端下載到本地。
在北大醫學部病理中心的遠程診斷平臺上,國內外病理專家均可在線會診,給地方醫院回復診斷報告。
“現在,我們已經連入8家醫院,有2個山東和內蒙古的醫聯體。”
“明年計劃連入50家地方醫院,其中有二級醫院,也有部分三級醫院。”
從PE轉型醫療
說到傳祺集團和日方合資辦公司,曹培海透露,自己曾就讀于北京外國語大學日語專業,大學一年級就被送到日本留學,之后攻讀了東北亞政治與經濟專業的碩士學位。
“我曾在日本待了近8年,畢業后到一家資產管理公司做PE。在節能環保和醫療方面投了一些項目,業績不錯,有幾個已在境外上市。”
“雖然管著幾億到幾十億元的資金,但那都不是自己的錢,我總想干點實體。”在北大光華讀EMBA時,他和幾個同學一起出來做醫療健康。
“我并非醫學科班出身,但對醫療有種莫名的喜歡。
我常年游走在國際醫療市場,痛感中國病理診斷與發達國家的巨大差距,我總想做點什么來改變。”
“做傳祺健康,我付出良多,走過很多彎路,遇到過很多挫折,但我無怨無悔。”
“我曾經兩次抑郁”
在第6期天使百人會走進家人企業活動的晚宴上,曹培海先生意外披露,“我曾經兩次抑郁。一次是十幾歲,一次是30歲。”
在孩童時期,每個人或許都會對生死產生疑問,但都會一閃而過,但曹培海卻為此抑郁了整整半年。
“我突然意識到人如果死了,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于是,抑郁了,不和人說話。但半年后就好了。”
“自上大學起,我就長期失眠。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頭發全白了,同學們戲喊‘輔導員’。但我還是一個二級運動員,北外100米短跑紀錄11秒到現在還是我的。”
而立之年,曹培海陷入嚴重的抑郁中。
“我已經賺了一點小錢,但人生卻迷失了方向,非常空虛。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人生意義是什么,人生的支點究竟是什么。”
“我必須采用極端的方式消耗體力,譬如在大街上不停地走。如果停下來,就只有一個念頭——死。”
“看到電梯,我就想跳下去。如果躺下后,要努力克制自己不想。突然想到死,立馬就喘不過氣,坐起來滿頭大汗,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人大都會貪得無厭,煩惱不斷,但曹培海卻說:“其實,沒有欲望才真正可怕。抑郁中的人什么都不想,成天唯有求死的執念,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創業治好了我的抑郁。過去可能是閑的,因為創業,人一下子高速運轉。半年后,我的抑郁就消失了。”曹培海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打倒我,因為我曾經獨自面對過那么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