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應當享受什么樣的教育

第一節 重大問題：如何教育每一個人

如何教育每一個人，這是個重大問題。在歷史上，人類從來沒有直面過這個問題，世界也將不再可能回避這個問題。

幾個世紀以來，報考一個教育體系內各層次學校的入學考試，以及用來測量該體系各個方面進展情況的標準，均是由這個體系自行建立的。這個體系的關鍵詞是，準入資格和畢業資格，當然也包括課程。

但是，如果每一個人都應該上學，就必須有學校愿意接納他們。如果每一個人都應接受教育，學校則必須以某種方式讓他們留在學校，并讓他們對學校的學習產生興趣。當“教育是開啟豐富人生之旅的唯一鑰匙”這一觀念廣為流行時，存在于學生之間的歧視現象就必須廢止。誰有權利剝奪別人追求有價值而又多產的人生的機會呢？

幾個世紀以來，西方人一直相信，試圖使每一個人都受到教育，其最終結果必然造成對現有教育體系的傷害：這個任務是如此巨大，而且個體間的能力差異是如此撲朔迷離，以至于任何已知的教育措施和方案，其效用都不可避免地會被降低，或歸于失敗。當普及學校教育的壓力變得無法抗拒時，各種各樣的壁壘就被構筑起來，以抵御即將到來的洪水。在短暫的普通教育之后，采用“突然死亡”式的考試方式，把成績差的學生淘汰到在學術上被認為是劣等的學校。在同一所學校內部，則采用“分流”的辦法，以防止劣等生干擾優等生。甚至還會開設專門的課程，供托馬斯·杰斐遜（Thomas Jefferson）所謂的“注定要成為勞工的人”學習。職業教育被認為比較容易被這些劣等生掌握，也會更直接地引起他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