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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思而不見

  • 朱雀案
  • 晨木里
  • 2783字
  • 2018-12-08 16:11:19

這一睡似乎過去了許久,她再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榻上。

視線漸漸清明,她朝身邊摸了摸,除卻微有熱氣的被褥再無其他。

茫然地支起身,她四下里瞧了瞧,也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她奇怪地皺著眉,掀起衾被走下榻來。

雀蕪正巧端了粥來送給她。

“姑娘你醒了”

她乜斜地望著雀蕪送來的粥,問

“這是”

“這是大人離開前做的,說是叫您醒了的時候吃,大人說您一直沒吃東西就先吃些軟爛的東西。”

“他走了?”

她望著粥怔怔地問。

“是,估計是朝里事多,大人走不開吧。”

“好,我知道了。”

說不出,心里竟還有些失落。

嘗了一口粥,甜糯的感覺逐漸在唇齒里漫開,這粥味道似乎還不錯。

出征在外不比家中,她雖不喜歡那一身銀裹的寒衣,但也是不能再穿繁復的衣裙。

幾日來,她便換上件窄袖的月白色勁裝,同色的發帶將一頭長發高高束起,瞧著十分地干練清爽。

稍晚,雀蕪如往常地隨她行馬于山嶺間。

壽陽四面環山,奇嶺險峰層出不窮,行走期間,宛如置身山海仙境。

“姑娘,從十幾天前我們的探子發現秦人的大批軍隊一直在向壽陽靠近,恐怕是要集中兵力攻下壽陽。”

雀蕪的話是想提醒她。

加強壽陽防守并不是沒有道理,壽陽的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

可她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

壽陽處于山脈總核,光是進入蜿蜒綿亙的山脈就要花上些力氣,更不要說是將一批軍隊悄無聲息運來,所以此地也是易守難攻之地。

只要她布防得當,以多勝少絕不是問題。

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她能想到,秦人又怎么會想不到。

可就算是這樣,秦人還是一味地向壽陽挺進,仿佛勢在必得。

“姑娘,需不需要撤回水陸兩道上的一些兵力回來?”

雀蕪在一旁問。

她臉色肅然幾分,道

“不,再從這里撥些兵力分散至這周圍的城鎮。”

“這……”

雀蕪心中奇怪,但又覺得她自不會下錯誤的決定,便應了下來。

“桓姐姐!”

是桑眠縱馬從遠處而來。

雀蕪調過馬頭,拱手道

“公子您來的正好,我欲回去下命,還煩請您保護好姑娘。”

“放心吧!”

少年勒著韁繩,頗有信心道。

“你找我有事?”

她回頭來問,看著他的眼神不似平時一般冷淡。

“桓姐姐和我三哥說明了?”

“你都見到了不是嗎?”

他嗤笑一聲。

“我是見到了,只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說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那還真是叫你失望了。”

她的聲線也開始跟著冰冷下來。

微搖了搖頭,他又笑了出來,松開韁繩,一仰身他便直接躺在了馬背上。

“桓姐姐好生聰明啊。”

他的聲音很低,清清淡淡,很是悠然。

“可是桓姐姐又何必這樣呢,我只不過是騙了你一次而已。”

“從我進謝家的第一日起,是你的人在監視我吧。”

“姐姐別只怪我,三哥不是也派了人的。”

他的臉上笑容還是一樣燦爛,可她卻并不覺得那是友善,反而覺得無比陰寒。

“你不只是想要兵權這么簡單吧。”

她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明亮的眼睛一彎,道

“可是姐姐還是叫我來了,難道是覺得把我留在身邊就能改變什么?”

“我且試試”

她平靜道。

“姐姐,若我想走,你根本留不住的。”

他的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

“那我便拭目以待”

又似想到什么,她補上一句。

“別動輕蕁”

“哦,我知道這是姐姐最珍視的。”

他晃了晃搭在膝蓋上的那條腿,幽幽道

“姐姐應該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她的呼吸加重,他言下之意只要她不有所舉動他就不會出手。

“其實我很好奇,姐姐是什么時候懷疑我的?”

他轉了頭看向她。

“第一次見你”

她將視野投遠,瞧著纏繞在山腰處的白霧,瞇起眼睛。

實話實說。

“哦~”

他拖出一個長音。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將你當姐姐,沒想到啊,是什么讓姐姐那么早就篤定呢?”

“你住的院子,不像是用來修身養性,倒像是要關住你的牢籠。”

他微頷首,她說的沒錯。

“還有……”

“還有?”

他略微一怔,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多的破綻。

“是你將劉道澄舉薦給王恭的吧。”

“吼,他呀。”

他滿臉不屑的表情。

“他在戰場上是個好戰士,但卻不是個好心腹,為人太過死板,不曉得變通我不能留他。”

少年人的眼底藏滿陰蟄,好似他口中的人早就該挫骨揚灰。

“你不敢殺他,他的功勞太盛光芒難掩,你沒辦法悄無聲息地殺了他,所有只能將一個忠心耿耿的人送走。”

她又道出了令她生疑的第二條原因。

“是了,你說的都沒錯。”

他竟是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倏而嘴角上的笑帶著些許揶揄。

“可是,你沒有證據。”

這也正是她的頭疼之處,沒有證據,也不能將他怎么樣,哪怕知道他和朱雀案息息相關。

莞爾他明媚一笑,與他方才陰冷的表象判若兩人。

“姐姐就沒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她只闔了闔干澀的眼,微風吹過,暖暖的金黃色光暈涂抹在淺淺的眸上。

她想起那個固執的人說的話。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要現在的這個桓扶嬴。

“以后,還是不必叫我姐姐了。”

她如是說道,驅動的了馬身,向幽深的林子中走去。

“哼……”

桑眠緩緩起身,冷笑一聲。

一切都如她所料,桑眠正是朱雀案的關鍵人物。

將桑眠帶在身邊,也是希望能對將要發生的事有所控制。

畢竟想要徹底撥開迷霧成見光明還需要他口中足夠的證據。

也因此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好的預感。

連日她來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基本上每天都要親自巡過一遍這層層疊疊的山巒。

而巡視下來,回營時早已是日暮遲遲。

拖著這具酸疼的身子她進了大帳,已經有好多年她沒有騎過這么久的馬了,眼下可真是全身都似被拆解了一般。

不過堵在她心頭的卻還有一事。

距那晚,他已經有好久不曾出現了。

其實提起那日的種種她到現在都是恍恍惚惚,猶如鏡中觀花,虛影罷了。

一覺醒來那種微妙的關系就將兩人重新定義。

可整個過程里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心照不宣的一眼。

無需多言就能洞悉對方的千言萬語,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這種滋味,很甜。

可嘗過了這甜頭,接著的這幾天,便是苦澀。

是思而不得見的苦。

她心中所想,皆化作薄薄的紅霧,浮在臉上。

愣神之際,一個熟悉的體溫貼了上來,有力的臂彎將她整個圈在懷里。

微燙的氣息纏在脖頸,她完全愣住。

“你怎么……來了。”

“阿扶不是在想我嗎,我感覺到了,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他的聲音很啞,聲線里是比那日還要重的疲憊。

她想轉身來瞧瞧他,可他卻緊了桎梏,臉在她脖頸里蹭了蹭。

“別動,阿扶從前就只會推開我,現在終于能好好地抱著你了。”

“別如此不知羞,小心你的手。”

她言語里是滿滿的擔憂。

“不用擔心,阿扶給的藥很好用,手上的傷不痛了,可是……”

“可是什么?”

她不記得他還有其他傷啊,難道是他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怪不得這么久沒來。

好不容易才從他懷里轉個身,直視上他的臉。

發現他的眼窩稍陷,眼底微紅,慵懶的疲態在眉宇間隨處可見。

“你可是傷到了別處?”

她憂心道。

他輕輕勾起嘴角,垂目殷殷地望著她羞紅的臉,氣息如蘭。

“傷到了,心啊。”

曉得他又在戲弄她,她伸手推了一把,卻沒使多少力。

“我是說真的,阿扶你當日那般無情地隨別人離開,可真真是傷了我的心。”

他作副委屈狀來。

“如何傷了你的心?”

她自己都沒想到竟會隨著他說下去。

“你就那樣跟著別人走了,也不管我是不是會吃醋啊。”

“吃醋?”

她瞇著眼來斜晲他。

她自是知道吃醋是這世間所有癡男怨女都會有的情愫,卻不想不動如山的謝沉檠也有這樣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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