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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欲蓋彌彰

  • 朱雀案
  • 晨木里
  • 2654字
  • 2018-11-10 07:28:13

廷尉處

扶嬴下了馬車,徑直走進廷尉的府門,門口處的守衛自是認得她是何人,也不攔著。

進入內堂,里面一個穿著褐色官服的男子聽見聲響,走了出來。

一見她,男子先是一愣,接著趕忙上來迎接。

“下官不知侍中大人到此,有失遠迎,實在失禮。”

“無妨,廷尉大人,昨夜被殺女子碧兒的尸體現放于何處?”

初聽她的話,男子不解地皺眉,回道。

“昨夜并無兇案,只有一個暴病身亡的婢女,驗明正身后昨兒夜里就將尸體焚了,大人是不是記錯了。”

“焚了?為何?”

她急問,一樁兇案,兇手還未找到竟先把尸體燒毀,自古也沒有此理。

“大人有所不知,那宮婢患的是極其兇險的疫癥,且會傳染,為了徹底消除病源,只得將那婢女尸體連同生前一切用物焚毀。”

正當她覺得蹊蹺之際,男子又補充道

“哦,而且宰相大人還吩咐了,與此婢女長期接觸的王家二姑娘等人也都要關進醫署的禁室中。”

這句話說地倒令有幾分她詫異。

王家身為外戚,位高權重,可謝沉檠竟然……

不過,想來也只有他謝沉檠敢這么明目張膽地關了王恭的女兒。

但她聽說那禁室似乎是個極其可怕的地方,死過不計其數身患急癥的病人,甚至還有鬼怪的傳聞。

而王嫣落再跋扈也只不過是個女子,如此豈非是要了人家的命。

男子說到此,也搖了搖頭,嘆息道。

“唉,那禁室又豈是女人能呆的,一個連老鼠都活不成的地方,這還不知何時能放出來,長此以往,恐怕不死也要瘋了。”

她知謝沉檠是個狠毒的人,可沒想到對待女子,他也沒半點心慈手軟。

但是轉念一想,也不知曾經有多少丫鬟,在王嫣落的手上折了命。

今日這般,也算是她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

但眼下并不是該關心這些的時候。

尸體雖然已經沒了,但真像還是要弄清楚,一定還會有其他線索。

“廷尉大人,那尸體燒毀前的確是有醫署令史驗過了?”

“有,都是宮中的令史官,錯不了。”

思索片刻,她又問

“那可有記錄在案?”

“也有,大人請隨下官來。”

男子一路拱著腰,帶她來到一間擺滿了書架的屋子。

屋中的架子上,整齊擺放著歷年來各類案件的卷宗。

男子進去,走到一書架前將一本厚簿取來拿到她面前。

“大人,這個就是了,與此相似的事件也都記錄在冊,您慢看,廷尉處事忙,下官就不奉陪了。”

男子說完,小心地推門出去。

她仔細地將簿子展開,找到了昨夜的記錄。

但僅打量一眼,就奇怪地發現,這簿子上本該詳細記錄的案件始末一句也沒有。

反而就僅僅是泛泛記了些時辰,宮婢姓氏,死亡原因而已。

而這些對于弄清真相,根本毫無有用之處。

她似又想起那廷尉官剛剛說之前還有相似事件,于是便又信手向前翻了幾頁。

忽然間,一頁和碧兒死因相似,且同樣都是草草幾筆記錄的案件引起她的注意。

字里行間寫道:熏風樓,綾薰。

綾薰這個名字另她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在哪聽到過。

細眉緊顰,她在一片模糊的回憶中仔細搜尋這名字出現的場景。

果然!

眉頭一展,她赫然想起,這個名字似乎是聽王玥之前說過。

如此看來,這兩宗命案定于王玥之和謝沉檠脫不了干系了。

她的眼中又布滿疑云。

綾薰,似乎是個來自煙花柳巷的女子。

若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得了什么所謂兇險至極的疫癥,那豈不是早該將城中封鎖,禁止商旅來往,再徹查與她有過接觸的人是否感染。

可事實上卻并沒有。

甚至,就連綾薰的死都好像如同一縷煙塵,被風磨滅地了無痕跡,只余這紙上的只言片語。

她眼里眸光一轉。

將這些零星碎片拼湊到一起細一斟酌。

同樣的死因說辭,尸體迅速被焚毀,王玥之與謝沉檠的偶然出現。

倘若不是巧合,那必然是這幾者之間,有著某種可怕的關聯。

而這世上唯一有能力先于廷尉處下令焚毀尸體的,就只有謝沉檠一人。

他既燒了尸體,那么就一定就那尸體上有什么問題。

燒毀尸體恐怕就是不想讓人發現尸體上的秘密。

或者說,是不想讓她看到。

可是他不想讓她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會不會與之前的朱雀一案有關?

之前他一直極力阻止她追查朱雀案,現在又煞費苦心地隱藏真相。

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有意袒護兇手,還是真如弄苒所說的,是為她所想。

想著,她的眼神愈加凝重。

再從廷尉處出來時,天色已晚。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在那間屋子里呆了一整天。

但她并未就此回府,而是自朱雀橋起,沿淮水河畔順流而下,來到一開闊地界。

見四下無人,揚手放飛了一只信鴿。

望著那信鴿逐漸消失在寂寥的夜色之中,她才稍舒了口氣。

朱雀橋旁便是相府,所以放出消息不久,她便慢步朝相府踱去。

也并不是她不急,而是今日一天下來她還水米未進,眼下胃里實在疼得厲害。

扶了扶額,宿醉的后力再一次使得她頭中疼痛如攪。

加之胃里愈加嚴重的燒灼,身心疲憊,可謂是雪上加霜無疑。

好不容易挨到回府,她緩緩推開房門,趁關門之際又借著門板稍休息片刻。

垂首,她忍下身體里瘋狂襲來的痛楚。

突然,屋中的燭火亮起。

她一驚,忙轉身查看。

謝沉檠睜著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赫然坐在她的書案后。

穩住情緒,她理了理衣袖向前一步。

“如此晚了,謝大人何故在我房中。”

“等你”

他溫和地說道,深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波瀾。

這兩個字如同涉過青山綠水,輾轉許久才堪堪落到她的耳邊。

她微怔。

“等到了,那么就請回吧。”

說著便只身向屋里面走去,想就此躲過他探尋的目光。

“阿扶今日去了廷尉處吧。”

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語氣極輕。

戛然止住腳步,她眼中似有什么一閃而過。

的確,什么都不可能瞞得過他。

“去過了”

“可有什么發現嗎?”

他將目光又從她剛進屋的地方,慢慢挪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什么,大人不是早就清楚。”

她始終背對著他。

“那你為何不來問我?”

他的語氣竟有幾分失落。

“不必,大人盡力隱瞞就是,不必有惻隱之心。”

他怎么可能聽不出她語氣里的疏離。

徐徐起身,繞到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低垂著,他月白色的衣袂忽闖入眼底。

“可我還是瞞不住你,所有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來問我,我定不欺你。”

“好”

她驀地抬起頭來盯住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那我問你我之間,究竟是敵是友呢?”

他靜靜望著她,欲言又止,眼里的光一點點暗下去神情落寞。

良久,他開口。

“我們一定要如此對話嗎?”

她的眼波流轉,竟覺得他這句話的語氣里藏著一絲委屈。

眉心不覺抽動,似乎有一種怪異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慢慢滋生。

她立即退開一步,一副冷淡的模樣。

“大人請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弟媳,天色晚了就請回吧。”

“這樣?”

他呵出一口氣,也慢慢退開。

半晌,他又重新整理情緒說道。

“阿扶你今日還未吃過東西,我給你帶了些粥,剛剛一直捂著應該不會涼,你快去喝吧。”

順著他的眼神,她也望向書案邊,那里的確放著一個小食盒。

正當她晃神的時候,門吱呀一響,他也消失不見。

屋內在一瞬之間靜了下來。

然而,周遭的寂靜,卻讓她清晰地聞見,自她心房里傳來的怦怦的心跳聲。

蹙眉,她下意識地輕按上胸口,可另一種酸澀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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