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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印度的航海活動

盡管今天的印度是一個單一民族國家,但在1947年之前,它包括興都庫什山、喀喇昆侖山和喜馬拉雅山以南,印度河(“印度”之名便來源于此)以東的整個南亞次大陸,除了今天的印度,還包括孟加拉國和巴基斯坦的一部分。從地理上看,南亞次大陸可分為3個主要地區:一是北部的印度河-恒河泛濫區,從阿拉伯海到孟加拉灣形成一個廣闊的弧形;二是德干高原地區,位于訥爾默達河與克里希納河之間;三是半島南端的尼吉里山區。主要民族是北部操印歐語系語言的雅利安人和南部的操德拉威語者,其主要語言與現代印度最南端部分土邦的居民所說語言類似,例如卡納塔克邦的埃納德語、喀拉拉邦的馬拉雅拉姆語、泰米爾納德邦的泰米爾語和安得拉邦的泰盧固語等。印度西海岸被劃分成以下幾個區域:卡奇沼澤地(從印度河三角洲向南延伸)、古吉拉特邦的卡提瓦半島、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孔坎海岸以及馬拉巴爾海岸(包括果阿、卡納塔克邦和喀拉拉邦)。在印度東部的孟加拉灣沿岸,分布著泰米爾納德邦、安得拉邦、羯陵伽(北安得拉邦和奧里薩邦)的科羅曼德海岸和恒河河口。半島的南端與兩大山脈相連,即西高止山脈與東高止山脈,一片狹窄的濱海平原將其與阿拉伯海隔開。印度的河流中只有少數適合通航。西部沿海有印度河、古吉拉特的訥爾默達河和達布蒂河。在現在的孟加拉國,恒河三角洲與雅魯藏布江的入海口相連。在南部,哥達瓦里河、克里希納河和高韋里河也注入孟加拉灣。

哈拉帕文明結束于約公元前1700年,在之后1,000年的時間里,印度河-恒河平原上出現了許多相對較小的部落。該時期出現了《吠陀》(Veda)等印度教經典,一個民族的面貌由其所在的土地造就,《吠陀》中很少提到航海活動的情況,但是南亞地區的宗教與世俗文獻中常常涉及海上貿易。這證實了,即使在印度河流域的文明滅亡之后,其與波斯灣之間的遠距離聯系被打斷,但人們為了生活仍繼續從事航海活動。《梨俱吠陀》(Rig Veda)中一個最古老的故事,詳細講述了醫神阿史文(Asvin)是怎樣幫助其朋友的兒子布伊宇(Bhujyu)的,當時布伊宇正向一個鄰近的島嶼發動進攻。“你用自己的船只把他帶回去,漂浮在海上,停留在水面上……你,阿史文,在海上完成了這一功績。在海上,沒有任何可支持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依靠的東西,沒有任何可依附的東西。”Rig Veda, 1.116.5(p. 287).這種航海活動被更早期的描述伐樓拿(Varuna,在《吠陀》中相當于海神波賽冬或尼普頓)的一段文字進一步證實。“伐樓拿知道空中飛翔的鳥兒的行蹤,他居住在海上,知道船只的路線。”Ibid., 1.25.7(p. 61). See Hornell, “Role of Birds in Early Navigation.”這表明,印度水手在海上是通過跟隨海鳥的飛行路線來確定航線的,大洋洲、地中海等其他地區的水手也采用同樣的航海方法。

印度商人希望到海外冒險,這被法律史上有關航海的兩個最古老、最全面的文本所證實,即《實利論》(Arthasastra)和《摩奴法典》(Manusmrti)。《實利論》是一本詳細的治國指南,一般認為可追溯到公元前4世紀末孔雀王朝開國君主旃陀羅笈多(Chandragupta)統治時期。在登上位于恒河下游的摩揭陀王國的王位后不久,旃陀羅笈多將其統治擴展到印度河-恒河平原。在西北地區,他把疆界從旁遮普經巴基斯坦推進到阿富汗,并曾與塞琉古一世(Seleucus I)交戰。作為和平條件的一部分,塞琉古一世把女兒嫁給旃陀羅笈多的兒子頻陀莎羅(Bindusara),任命麥伽斯梯尼(Megasthenes)為使節前往位于恒河河畔的華氏城的孔雀王朝。作為回報,旃陀羅笈多贈送500頭戰象給塞琉古一世,在與托勒密王朝作戰時,塞琉古一世利用戰象取得了勝利。托勒密王朝發展紅海貿易,從西面向印度洋滲透,這種貿易路線的移動是其與塞琉古王朝之間爆發戰爭的催化劑之一。旃陀羅笈多也向南擴張到德干高原的北部邊界線訥爾默達河。接著,頻陀莎羅征服了訥爾默達河流域、喀拉拉邦和卡納塔克邦以及西南地區。

旃陀羅笈多最重要的大臣是考底利耶(Kautilya),人們一般認為他就是《實利論》的作者。航運主管(navadhyaksa)是一種民事公職,其職能類似于現代的沿海巡邏和海事稅收,在一部關于航運主管的詳細指南中,考底利耶指出,“應該注意航海活動、各大河河口的擺渡情況以及天然湖泊、人造湖泊及大河上的擺渡情況”。Kautilya Arthasastra,2.28.1(vol.2:162).《實利論》一書的作者和時間都存在爭議,最早的成文版本可以追溯到約2世紀,但很有可能是以5個世紀之前的各種文獻匯編為基礎的。航運主管的工作包括向河流沿岸的村莊、城鎮、漁夫、商人和采集貝殼與珍珠的潛水者收稅,還要向外國商船征收港口稅,對偶爾利用大河渡口或法律規定之外的地方的人收取罰款,不必出示官印便可以沒收船上的貨物。當漁夫或商人使用國有或國王的船只時,他也要收取適當的費用。航運主管也有人道主義救援的職能:“當船只偏離航道或者被暴風掀翻,他要像父親一樣去營救他們。當貨物已經落入水中,他應該免征或者只征一半的稅。”Ibid., 2.28.8-9(vol. 2:162).這種營救工作可能是用渡船來進行的:“大船由船長和引航員控制,上面有獨桅縱帆船的操作器、纜繩和水勺。在大河上,(甚至)在冬季和夏季,都必須擺渡營救;小河上的小型船只(只有)在雨季河水泛濫時才進行營救。”Ibid., 2.28.13(vol. 2:163).

航運主管可能還有軍事職能。根據麥伽斯梯尼的描述,旃陀羅笈多的大臣中包括一名海軍將領。與考底利耶筆下的航運主管一樣,他把船只租給水手和商人。麥伽斯梯尼寫道,手工業者、商人和勞動者“按照國家的規定提供服務”,“由于獨自為他(指國王)做了這些工作,造船者依據一定的法定比例獲得報酬和生活用品”。Strabo,Geography,15.1.46(vol.7:81).貿易主管的職位比航運主管更高,負責決定租借船只的費用,通過免征關稅和服務費的方式來鼓勵對外貿易。Kautilya Arthasastra,2.16.1-25(vol.2:127-29)and 3:176-79.此外也負責決定船只起航的時間和貨物的價格,以及制定針對危險狀況和適用于沿途各類港口的法規。

也許,考底利耶通過揭示人們對航海活動的忽視,打破了關于海上貿易的益處及如何進行管理的流行觀念。鑒于大多數人把海上貿易視為更有效率的活動,正如考底利耶所說,“投入不大,費力不多,收獲頗豐”,考底利耶堅持認為陸路更加安全,且不易受季節性變化的影響。Ibid., 7.12.18-21(vol. 2:360).他進一步指出:“將沿海的航線和公海上的航線進行比較,前者顯然更為可取,因為大多數港口都位于沿海;內河航線同樣如此,因為可以長年使用,且河流上的危險更容易處理。”Baudhayana,2.1.2(Müller,Sacred Books,14:217-18).然而,河流在干旱季節無法通航。大多數船難都發生在沿海,不僅是因為船只大多集中于此處,而且淺灘和避風港灣比公海給遠洋航船帶來的危險也更多。

人們常說印度教經典禁止遠航,然而其證據只是模棱兩可的。一份古代的文獻中警告說,人們可能會“因為海上航行”并“交換各種各樣的物品”而降低自己的種姓。而在另外一份文獻中,則把航海看作假設和建議,并十分理智地指出,“讓教導者避免船只遇到難以預料的事故”。?pastamba Prasna,1.11.32.27(Müller,Sacred Books,2:98).考底利耶雖然屬于種姓制度中等級最高的婆羅門,但他對遠洋航行和海外貿易的態度并不保守。直到15至16世紀,某些善于觀察的印度人才開始避免因純粹的宗教因素而進行海外航行。盡管如此,航海活動也沒有被完全禁止,但是在與非印度人接觸后必須進行復雜而昂貴的滌罪儀式。Pearson, “Introduction, ” pp. 17-18; Winius, “Portugal's ‘Shadow Empire, ' ” 255.即使高等級的印度人謝絕出海,他們對投資海外貿易并從中獲利也沒有感到絲毫不安。

《摩奴法典》比考底利耶的《實利論》更多地闡述了印度人對航海的態度。《摩奴法典》可能寫于公元之初,但反映的是相當古老的傳統,將“社會的、宗教的責任與人的等級和一生中的各個階段聯系在一起”,并編成法典,這些責任是印度教的本質特征。Manu,Laws of Manu,xviii.其中確定了4個主要的等級:神職人員(婆羅門)、統治者、平民與仆人。Ibid., 8.410(p. 195); 8.157(p. 169); 8.406-409(p. 195).獲取利益是否合法,在印度教和佛教的傳統中都是一個復雜的問題。一些早期經典認為,這是一種比墮胎和殺死一名婆羅門更為嚴重的罪惡,盡管平民是可以營利的,但管制直到中世紀才放松。See Sharma, “Usury in Early Medieval Times.”貿易和放貸是平民的職責。海外貿易并沒有遭到禁止,商人可以在海上十分自由地進行貿易。大多數商品的價格由國王制定,同時,那些經過遠距離海上運輸的物品更容易受到放任。“熟悉遠洋運輸的人能夠根據時間、地點和貨物,確定一定的利率,即支持特別交易的利率。”而且,《摩奴法典》表明商人可以租借船只,并詳述了租借河船的費用是如何計算的。同時,“對于在海上(旅行)沒有明確的規定”。對于水上的意外事故,《摩奴法典》將船只的疏忽與神的行為區別開來:“如果船上貨物因船員的過錯而損壞,將由船員集體賠償,(每人付)他自己要賠的那一份。當船員在水上出現失誤時,這是他的決定……由于神的行為(即意外事故)而造成的損壞,不必賠償。”而神的行為在河流上并不是未知的,因此這個規定顯然適用于發生在海上的意外事故。

《實利論》和《摩奴法典》可能是將旃陀羅笈多的王國不同地區的大量習慣法和航海法規綜合而成的,在孔雀帝國于公元前2世紀80年代瓦解后,它們以某種形式流傳了下來,反映了印度北部始于公元前6世紀的城市財產轉讓契約的發展和貿易擴張的過程,并在該時期編纂而成。這一時期也見證了耆那教和佛教的發展,它們起源于印度教,但又不同于印度教。二者的廣泛傳播既刺激了貿易的發展,又被貿易發展所推動。由于“不準殺生”的極端教義,耆那教教徒的職業受到嚴格的限制,屠殺牲畜是被禁止的,農耕也一樣,因為需要防治蟲害。為了生活,耆那教教徒越來越多地轉行經商,耆那教在古吉拉特和印度南部的潘地亞、焦拉、切拉諸王國內尤其盛行。這些地區在印度遠距離海上貿易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因為他們依靠救濟金建造寺廟,佛教徒同情商人和放貸人,并組織了一支傳教僧團。這些僧人經過興都庫什山和喀喇昆侖山進入中亞和中國,沿著絲綢之路繼續向東傳教,或者乘船穿過孟加拉灣到東南亞一帶再進入中國。雖然佛教沒有像耆那教那樣滲入印度南部地區,但在公元前247年傳播到了錫蘭(今斯里蘭卡)。當時,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君主阿育王(Ashoka)派遣一位使節去那里當國王。隨后,斯里蘭卡成為小乘佛教盛行之地,也成為整個亞洲的佛教徒朝圣和從事學習研究之地。

阿育王一朝是孔雀王朝文獻最完備的時期,在其統治區域內發現了大量碑文(在恒河平原發現了雕刻在石柱上的敕令),以及次大陸南部遠至泰米爾納德邦、西部遠至阿富汗的坎大哈等地的石刻敕令。也許是因為阿育王發動過大規模的征服戰爭,他被視作一位懺悔的、道德的統治者的典范。這個轉變大約發生于他從征服羯陵伽的噩夢中醒來并信奉佛教之后。“15萬人被驅逐出境,10萬人被屠殺,許多人喪生。此后,既然羯陵伽已被吞并,眾神鐘愛的人(指阿育王)極其真誠地踐行佛法,渴望佛法,傳授佛法。”Major Rock Edict XIII,in Thapar,Early India,181.羯陵伽人以嫻熟的航海技術而著稱,一份文獻中把羯陵伽國王稱作“海洋之神”,而另一份文獻中則提到了“羯陵伽的海上群島”——孟加拉灣。In Tripati,Maritime Archaeology,29.雖然征服活動和薩馬帕(今根賈姆)的港口為孔雀王朝打開了通向東方的道路,但他們主要的港口依然是位于羯陵伽北部的德姆拉里普蒂(今德姆盧格)。這里通過恒河與一條官道與首都華氏城相連,這條官道向西延伸的支線通向古吉拉特的臨阿拉伯海的港口珀魯杰。

與印度教不同,佛教較少關注種姓制度和與生俱來的權利等問題。理論上,佛教商人能夠比印度教商人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許多商人捐獻錢財用于建造和維護佛教寺廟。印度這種最早的宗教建筑最初是為巡回傳教的僧人提供飲食等服務的,但是后來成為了永久性的寺廟,作為貨物的儲藏地,也是學術和文化的中心。與埃及人、腓尼基人和希臘人一樣,文化因素在印度貿易擴張的過程中也起到了催化作用,促進了各種知識(在大約公元前4世紀時發展起來)的傳播。Salomon, “On the Origin of the Early Indian Scripts, ” 278.例如,佛教的治療手法大多依靠進口的香料和藥草,主要來自東南亞,從而刺激了對這些物品的需求。

關于印度航海活動的最早記載出現在公元前3世紀的《本生經》(Jataka)中,其中收錄了大約550個關于佛陀在其前世作為一名菩薩的故事。故事中的反面人物取材自次大陸各地,但他們總是通過海外航行前往東南亞。《蘇帕拉迦本生經》(Suparaga Jataka)中把菩薩描寫成享有盛譽的船長家族的子孫,船長來自西海岸的珀魯杰港,后來在其他地方定居。盡管他年幼而體弱(在該故事的另一個版本中,他因溺水而雙目失明),一群商人懇求他帶領他們航行到東南亞的“黃金之地”(Suvarnabhumi)。《蘇帕拉迦本生經》中把菩薩描寫成一名水手,“他能夠識別發生在自己周圍的所有故事……諸如一條魚、海水的顏色、(水下)地形、鳥類和巖石等線索”,在大洋洲的航海活動中可以發現類似的技能。Aryasura, Once the Buddha Was a Monkey, 96, 98.其梵文版本可追溯到公元之初的幾個世紀,據巴利文版《蘇帕拉迦本生經》寫成。(Cowell,Jataka,vol.4:86-90).在航行途中,暴風雨使船偏離了航線。當商人和船員懇求他提供幫助時,他無視他們的擔憂,卻說:“如果你們不幸進入大洋的中央,面對洪水般的暴風雨,你們也不必驚訝。”菩薩的美德確保了他們的安全。在經歷了一系列死里逃生的經歷之后,他們帶著裝滿寶石的袋子返回珀魯杰。雖然《蘇帕拉迦本生經》中說這些寶石是從海底打撈上來的,但這種礦物與斯里蘭卡和馬來半島密切相關。

在《儴佉本生經》(Samkha Jataka)和《摩訶迦那本生經》(Mahajana Jataka)中,菩薩都被描寫成一位富人,因其慷慨捐贈濟貧院而受到尊敬;他被描寫成一位合法的王位繼承人,而當時王位已被其叔父篡奪。考慮到他可能花光了贈送的錢財,儴佉(Samkha)決定“乘船去黃金之地”,從那里“帶回錢財”。摩訶迦那迦(Mahajanaka)為了擊敗他的叔父而打算前往“黃金之地”籌集資金,并違背了其母親的意愿:“我的孩子,航行不一定成功,有許多阻礙,你最好不要去。”In Levi,“Manimekhala, ”603-5.See“Mahajana-Jataka, ”in Cowell,Jataka,6:21-22).儴佉和摩訶迦那迦的船都沉沒了,但是他們都被海神摩尼梅伽萊(Manimekalai)救起,他將他們及其發現的財富一起送回家。

儴佉和摩訶迦那迦的故事的共同之處,便是幾乎完全相同地記敘了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如何在失事后幸存的。《儴佉本生經》中講述道:“王子既沒有痛哭,也并不悲傷,更沒有祈求任何神靈,但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用一些糖和酥油填飽肚子,用油把自己的兩件干凈衣服弄臟,把它們緊裹在身上,倚靠桅桿坐著。當船下沉時,桅桿保持直立狀態。甲板上的人成了魚和烏龜的美食,周圍的水變成了血色。”In Levi, “Manimekhala, ” 603.據說,儴佉“已經采取措施預防魚和烏龜造成的危險”,但這些可能發生的事情并沒有被揭示。In ibid., 599.用油把自己的身體和衣服弄臟以應對低溫是可行的。摩訶迦那迦遇到的意外也與此類似。摩訶迦那迦“全身都被曬傷,卻依然在海上生存了7天”,他準確地總結了自己遭受可怕的脫水,并在太陽和海水中暴露了1周。In ibid., 603-5.同時,《本生經》中描述的種種危險基本上都被主人公成功克服了,航海的危險是為了襯托英雄人物(如吉爾伽美什和奧德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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