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守你百歲無憂,你卻化作黃土白骨。但我還想守著,守著曾經的回憶,守著我對你的誓言?!}記
春風駘蕩,泗州的三月柳絮飛揚,悠然且飄飄灑灑,吹拂著人們的心,舒心不已。
“揚零花而雪飛,或風回而游薄,或霧亂而飆零,野凈穢而同降,物均色而齊明”形容的柳絮就是如此。
“錫哥哥,練琴真的好無聊哎?!蹦陜H六歲的沈清兩手無力的趴在琴架上,不停地哀聲怨嘆,一雙幽怨的眼神盯著正在練劍練得神采飛揚的蔣錫。
輕揚的柳絮隨著蔣錫舞劍的動作上下翻飛,被劍攪得亂舞,零零散散,灑落在青草上,仿若給大地鋪上了一塊白絨布,美不勝收。
可沈清看他的眼神愈發得哀怨,又似乎是在為他不理會他她而生氣。
于是,她猛地拍案而起,因為力量的軟弱,聲音并不是很大,反而站起來之時腿被桌案磕碰到,疼得她是淚光閃閃,淚水掛滿了清秀的小臉,她直接坐在地上用稚嫩的小手輕揉痛處。
沈清嘟著小嘴,氣呼呼道:“錫哥哥,你干嘛不同我說話!”
一旁的蔣錫笑著不慌不忙地將劍收入劍鞘,踱步朝沈清走來。
“阿清妹妹,你別生氣?!笔畾q的蔣錫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摸了摸沈清的頭頂來安慰她。
沈清立馬傲嬌地別過頭“哼”的一聲,拭干淚水站起來,不理會蔣錫的體貼安慰。
蔣錫便有些著急,心里不斷埋怨責怪自己惹惱了沈清。
“阿清妹妹,是我不好,我就該不練劍,我本應同你講話,你……罰我罷?!笔Y錫眉目之間滿是自責,輕柔地對沈清說道。
沈清并沒有回頭理會他,但聽到最后一句話眼前一亮。
蔣錫一直在為自己惹惱了沈清而懊悔,此時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既然如此,就罰你教我練劍吧!”
沈清剛才掛滿淚痕的小臉旋即笑逐顏開,一蹦一跳地朝蔣錫去,朝他撒嬌。
“可是,阿清妹妹你的身子骨太弱,練劍所用的氣力太猛,委實是不適應,經不起的?!笔Y錫抿了抿嘴,看著那明麗的笑顏實在有些不忍說出口。
話落,剛才還興高采烈地期望著蔣錫教她練劍的沈清,臉上立刻被刻上了‘不高興’三字,似乎又要哭出來了,嘟著嘴,樣子可憐兮兮。
蔣錫一張小大人的臉在看到沈清楚楚可憐時變得愁眉苦臉,眉目緊蹙。
“嗚嗚……錫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定會教清兒的。”沈清站在蔣錫身旁哭訴,用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襟,苦苦哀求。
蔣錫這時不禁有些頭疼,知道她都是算計好了的,不禁感嘆她腦瓜子真是聰明。
“哎,我們家清兒又在纏著錫哥兒嗎?不理我這一把老骨頭的爹嗎?”靜謐的院子里傳來一陣戲謔的聲音。
“才不是呢,爹爹,我想讓錫哥哥教我練劍呢?!眲偛胚€扯著蔣錫衣襟不放的沈清,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到沈云培邊上去撒嬌。
“清兒,快別煩你錫哥哥,你錫哥哥是要長大當大將軍的?!鄙蛟婆鄳z愛地摸了摸沈清的發頂,諄諄教導。
“清兒將來也是要當將軍的,當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才不想練琴這種小家子玩意兒?!鄙蚯逡鈿怙L發的宣誓,神情嚴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好!好!好!”沈云培一連說了三個‘好’,眼里滿是贊嘆和自豪,“這才是我沈云培的好女兒!”
“錫兒,你爹把你留在我這里,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你疊的期望啊。”沈云培拍了拍蔣錫瘦小卻又堅韌的肩膀,溫聲教導。
“多謝沈叔叔,我蔣錫一定不負眾望。”蔣錫有點臉紅地點點頭。
“……”
這兩人聊得正歡,酣暢淋漓。可他們并沒有發現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正盯著蔣錫月牙白色綢緞衣上金絲鑲邊,白玉嵌內的腰帶下一塊碧亮通透的暖玉。
于是靈活的小手便伸到他的腰帶底下,輕而易舉地將玉佩摘下,一邊撫摸一邊欣喜,抬起頭打斷二人的談話:“錫哥哥,這個歸我了哦!”
“清兒,這是你錫哥哥的貼身暖玉,是傳家寶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還不快還回去!”沈云培看到這一幕,厲聲斥責道。
“嗚嗚爹爹你干嘛兇人家,清兒還回去就是了?!鄙蚯逶僖淮慰薇亲恿?,哭成了淚人兒。
”不用了,就送給阿清妹妹吧?!笔Y錫的臉有點紅,臉上的粉嫩蔓延到耳垂。
其實他心里想到下半句沒有說出口——
這是給兒媳婦的玉佩,反正是遲早要送出去的。
小小年紀,真是黑心得很啊。
“錫哥哥最好了!我去玩了。”沈清輕輕地將玉佩掛在衣側,輕柔地撫摸,如同珍寶一般,暖玉忽然在這時發出微乎其微的光芒,如同如同萬花鏡一般,美麗得如同虛幻,卻又僅僅是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發覺不了。
“這丫頭,唉貪玩。”沈云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任她去了。
蔣錫仍是緋紅著臉,咬著唇,卻還偷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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