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牛奶面包。

胡曉北一口干了牛奶，兩口塞下面包。

“媽！今天我要雙人份！快！”

小北媽拿過來面包，一陣驚訝：“兒子這是咋了？今天這么能吃！”

胡曉北自己去熱牛奶，嘴里塞著面包，含糊不清的說：“你兒子從今天開始就是領操員了！多吃點，到時候有勁兒。”

噗！

老胡毫不猶豫的噴出一口牛奶面包混合液。

“就你？！”

吃過早餐，老胡開車送兒子。

路上，老胡還在懷疑：“你真是領操員了？”在他眼里，領操員屬于校級干部，相當風光的那種。

“騙你干嘛，你能多給點零花錢啊？”胡曉北一臉不樂意。

老胡抬手拍在兒子后腦勺上：“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學期零錢都要的少了，努力學習還能省錢，真有意思。”

胡曉北揉著腦袋，充滿怨念：“一萬塊的飯卡！我可是萬元戶！五位數的數字，食堂讀卡器上都顯示不出來，前一段時間那幾位食堂大媽看我的眼神……算了，一言難盡，好在現在就剩九千多。”

老胡嘿嘿直樂。

胡曉北瞥了他一眼：就不告訴你以前買裝備花了好多錢。

校門口百米外，老胡怕堵車，早早的停下，拉住要下車的胡曉北，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錢，拍在兒子手里：“拿去花，努力做事的人不能在我老胡手里吃虧。”

胡曉北下車，點了點老胡隨手從褲兜里掏出來的零錢，一千多……

“老胡啊，如果我是你員工，肯定感動的五體投地，但我只覺得……揣這么多零錢，你閑的啊！”

胡曉北不得不承認，盡管他努力控制情緒，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是一個早自習加兩節課還是基本浪費了。

老師的講課聲自動成為BGM，腦子里想到的都是廣播體操的動作。

煎熬了半個上午，第二節下課的鈴聲終于響起。

胡曉北深吸一口氣，正要站起來，突然，他發現所有童靴都看向他。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呱唧呱唧！”

雷鳴般的掌聲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在十五班教室內響起。

胡曉北站起來，滿臉昂揚斗志。

但是，隨后滿教室的“僵硬哥加油”的喊聲，又讓他哭笑不得：“大伙給點正能量的加油好么？”

“姜同學，請上主席臺領操，就這樣！”有同學學著某體育老師的語氣說道。

滿堂大笑。

“無聊！”胡曉北笑著擺了擺手，快步走出教室。

廣播里集合的進行曲響著，胡曉北率先走上主席臺，站在他印象中男領操員的位置。

很快，六班的女領操員季如云笑盈盈的走上來，對胡曉北擺擺手：“哈嘍啊！”

胡曉北點點頭：“前輩你好。”

季如云掩嘴一笑：“我們是同屆哎！”

果然是公認的校花，不只是臉蛋漂亮，笑起來也很青春動人。

胡曉北活動了一下手腳，笑道：“能者為師，達者為先，我這個領操員屬于給你抹黑的，體育老師都叫我姜穎閣。”

季如云樂不可支：“你可別逗了！體育老師是被大家搞蒙了，不過你也要有信心，你做操很認真。”

她指著十五班的位置：“等會列隊完畢你就知道了，在主席臺上看得很清楚，我每次都能看到十五班后面有一位同學做操很認真，嗯，不過你昨天做的好像不是那么……僵硬，難怪體育老師叫你上來領操。”

“不是那么僵硬……”胡曉北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他記得自己昨天溜號了，做操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老師點名的時候嚇得亡魂皆冒，還以為自己全做錯了。

既然沒做錯，那就是因為這段時間一天兩遍，每次都很認真，做到熟練，就能隨著音樂自然而然的做出來。

“沒錯，自然而然……自然！要的就是自然一點！”

“奇怪的家伙！”季如云看著這家伙跟自己說著話，突然就開始自言自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喂！不要那么緊張，做錯了就用眼角余光看我啊！”

胡曉北連忙點頭：“是！多謝！領操員前輩！”

噗！

季如云又忍不住笑了。

集合的進行曲結束，體育老師跳上主席臺，對幾個列隊慢的班級喊了兩嗓子，看了胡曉北一眼，沒說什么。

體操的前奏響起，胡曉北深吸一口氣，跟隨者喇叭里的提示和節奏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領操。

他沒有刻意的收著動作，幅度依舊很大，依舊是他僵硬哥的風格，但卻不再為了認真而認真。

伸展、擺臂或抬腿，依舊用力的去做，卻不再用盡全力。

做操就像練武，招式不可用老，用力不能過猛。

招式用老，容易被抓住破綻。

用力過猛，也容易扯到蛋。

其實不只是練操，學習也是如此，人生也是這樣。

學習要盡力，但也要勞逸結合。

人生要為了目標而奮斗，但也不能錯過身邊的美好。

叮！

“宿主學習體操有所感悟，獲得領悟點+1。”

胡曉北笑了：這個領操員當得值了！

課間操結束，各班級返回教室。

胡曉北又發現了一個當領操員的好處，不用在操場上等著其他班級，轉身就可以第一個跑進樓里。

當天中午，在江北一中的貼吧里，兩個貼子被迅速頂置、大量轉發。

一個是“認真做操也能逆襲，高二僵硬哥成就傳奇”，另一個是“凡事就怕認真，僵硬哥變身勵志哥”。

帖子里甚至還有個短視頻，正是胡曉北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主席臺下做操，而一個身影在不遠處默默的注視，這個身影正是經常管理課間操的那位體育老師！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位老師就已經注意到了胡曉北。

胡曉北也是到了晚上，跟王喆聊微信的時候，才知道這兩個帖子。

王喆喜歡陰謀論：“你肯定是雇了大批水軍！你家老胡要把你打造成明星學霸，沒錯，就是這樣！”

胡曉北信誓旦旦：“不！他們只是嫉妒我和校花站在一起，才不由自主的去灌水。”

王喆立即被轉移了視線：“校花近處看是不是沒那么好看了？”

胡曉北斷然否認：“季校花名副其實，近處看更漂亮。”

王喆：“羨慕！我理解那些說你逆襲的人了！”

胡曉北：“盡管我還沒有逆襲白富美，但在那些胸無大志者眼里，我已經接近人生贏家了。”

王喆：“你驕傲了。”

胡曉北：“并沒有。”

王喆：“你有！”

胡曉北：“好吧，我將繼續驕傲下去。”

王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