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顧況作畫
- 寰宇大唐
- 星辰皇族
- 2579字
- 2019-01-27 19:42:29
第93章顧況作畫
一身僧衣頂著個大光頭的皎然和尚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與一名年輕文士交談甚歡,絲豪不知不遠處的李旭懷著惡趣味向他走來。
花了一千貫請來的大和尚怎么也得從他身上榨取對等的東西才能撫平李旭的肉疼,今天他若不能寫出一首名傳千古的佳句,李旭打定讓這個四大皆空的和尚體會紅塵六欲,在內心煎熬中寫下千古絕唱,再一腳把他踹出酒店。
李旭深知,那些名留青史的歷代文豪哪個不是經歷人生坎坷和磨難,在痛苦的煎熬中揮淚寫下傳唱千古的名詩佳句。初唐四大才子的王勃、詩圣杜甫、詩仙李白,宋代的李煜、蘇軾、柳永、李清照莫不如是。只有經歷人生的大起大落,他們才會對國家、社會、個人命運有深刻體悟,才會感同身激發才情運筆如神。
走近發現與皎然交談的文士一身儒雅氣質長相俊朗令李旭側目,問肖寧:“這是何人,為何某沒見過他?”
肖寧搖頭不知,請帖雖是他派發的,受邀來的世族代表不少人他也沒見過,具體是誰還得找手下人來問。
陪在李旭身邊的謝燕菡淺笑:“郞君,此人是吳郡顧氏青年一代的杰出人物顧況,別看他年紀輕輕在江浙一帶已有詩名。其幼年受佛經于其叔七覺和尚,故其飽讀儒學經典外,還通釋老之學,方能與皎然大師談笑風生。”
這個名字李旭好像在哪聽到過,只是想不起來,既然燕菡說他已有詩名,才華肯定是有的,那么詩也得留下一首。
李旭自來熟的上前打招呼,顧況和皎然和尚回首瞧見身高不比他倆成人低幾分的俊朗少年熱情洋溢的笑臉,明澈的眼神中透著對他倆的好奇。
越州的父母官主動向他倆打招呼,作為禮節兩人拱手作楫稱呼一聲:“見過李使君”。
李旭笑說:“兩位皆是越州的人杰,對鄙人的秦晉酒店不知有何觀感,可否說來聽聽?”
李旭的言外之意是要他倆以滿腹才學夸贊秦晉酒店一番,會意的皎然和尚含蓄的說:“九重天闕拔地起,光彩琉璃鶯歌燕舞的庭院,寒梅朵朵伴嬌人讓人喜不自勝,實乃江淮一帶又一勝景,日后必為天下文人雅士歡聚之地,李使君之名必在史書上留下一頁。”
謝燕菡美眉一挑,心道和尚還真會說話,瞧吧郞君樂的心花怒放。
“秦晉酒店能得大師的妙贊,乃某的幸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師為酒店賦詩一首。”
皎然和尚在江浙一帶的詩名是有的,只是還沒到名滿天下的地步,謝燕菡、肖寧聽李旭躬請皎然為酒店賦詩,十分訝異,不解郞君為何重視這個來自靈隱寺的年輕和尚。
對李旭請他賦詩,皎然也挺詫異,自認自己名聲還沒大到讓一個刺史看重的地步,何況眼前的少年使君聽聞來頭還不小,不知李旭看重的是他日后的盛名。
皎然還想推辭,來之前打聽過,李旭也是一個喜歡作詩的人,越州旬報上每期都刊登一首他作的小詩(水品泛善可陳),李旭開設的酒店開業肯定會自作一首,自己可不想學王勃搶了主人的風頭。
李旭卻十分堅持,“大師才學名揚江浙,秦晉酒店開業的盛典怎能缺了大師的手筆?”
盛情難怯,皎然只得在搬來的文案前拿起宣筆(唐代最好的筆)駐足好一會兒,才蘸上松煙墨在宣紙上揮筆灑下十八句七言詩,名《秦晉酒店開業典》。
詩意沒有李白的豪邁奔放、語言奇妙,沒有岑參的慷慨激昂、奇峻壯闊,有的是皎然情調閑適、語言簡淡所特有的風格。
詩句引經俱典用字新穎,簡簡十八句七言詩道盡了秦晉酒店九重高樓傲視江浙的風采,瓊樓玉宇間膚白貌美的越女彈唱風姿與異域風情的胡姬婀娜起舞,交相輝映令人浮想聯翩……
李旭唱起詩句瑯瑯上口,難掩心中的喜悅啪手叫好,有了《秦晉酒店開業典》何愁千百年世事變遷戰火焚毀。除非漢人像古巴比倫、古羅馬人一樣被外族取代失去對這片土地的主導地位,不然就會不斷有后輩子孫讀起《秦晉酒店開業典》聯想今天的盛世場景而重修秦晉酒店,及酒店的標志性建筑瀟湘閣。
“俱聞顧郞善畫,每次作畫必驚聞四里名動三鄉。郞君不妨請顧郞將今日秦晉酒店開業典禮作于畫中,再將大師的詩作賦于畫上豈不美哉!”
謝燕菡的提議讓李旭大喜過望,只是對顧況的繪畫水平有些懷疑,想著是不是去找名動天下的畫師來作畫,畫成一幅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一樣名傳后世,配上《秦晉酒店開業典》這首詩,將是華夏傳世文化瑰寶。
對于郞君的疑慮,謝燕菡笑說:“郞君放心好了,你面前的這位顧郞論作畫技藝之高,江浙恐難找與之睥睨的人,聲動之響恐縱論古今無人可比。”
“沒這么夸張吧?”
李旭有點懵,眼前這位二十來歲一身儒雅氣質的俏公子看起來跟燕菡口中的作畫驚聞四里名動三鄉的狂士搭不上關系。
“郞君你來越州不久,不知顧郞作畫的聲聞……”
謝燕菡笑著為李旭解釋,原來顧況作畫必作幾十幅畫絹拼在一起的巨幅畫。
這么大的畫布只能放在地上,而且要貼牢了,因為顧況要在畫布上折騰。
畫墨和各種顏料的用量也很大,用盆子和桶這一類的容器來盛裝。
顧況作畫前要大造聲勢,參加造勢活動的有鼓樂隊和啦啦隊,鼓樂隊有十幾個人,啦啦隊就要大一些,有上百人。
隨著現場指揮敲響第一聲鼓點,鼓樂隊吹起號角擂響鼓,啦啦隊則齊聲吶喊,這種吶喊是“叫”,扯著嗓門喊,跟后世的造勢差不多。
就在這一片鼓角吶喊聲中,顧況才出場。
他先用錦緞料子的襖子纏在自己的頭上,然后開始喝酒。
酒出性情,但要適量,喝的太多就醉成一攤泥了,即丟人又誤事。
一般來說喝過酒的人是不宜轉圈的,越轉越暈乎,顧況則不同,他要圍著畫布連續轉上十多圈兒,情緒就是這樣醞釀出來的。
圈子轉完了就正式作畫,顧況舀起墨汁和其他顏料隨意的潑到畫布上,然后拿出一條長的絹布,一頭放在剛剛潑過色彩的畫布上,找出一名志愿者坐在絹布上面壓住,自己則拽住絹布的另一頭來回拖動。
絹布那一頭坐著一個人,這種拖動是個力氣活,而且還要有技巧。
畫布上的顏料在拖動的過程中被抹開,一副畫作的雛形展現在眾人眼前,但僅僅是有雛形還不夠,在眾人眼中那只是一攤一攤色彩,關鍵還在后一道工序,就是勾勒。這時候才用的上畫筆,顧況拿起畫筆在一攤攤大快色彩上勾勒,山峰出現了,溪流出現了,郁郁蔥蔥的樹木出現了,這是在點睛,往畫布上潑色彩誰都會,但點睛卻大有學問。
最終,一幅大型的山水畫宣告完成。
聽完燕菡的解釋,李旭驚的目瞪口呆,天底下還有這樣作畫的人?
為了見識下,李旭舔著臉請顧況現場作畫,將秦晉酒店置于畫中,并承若豐厚的報酬。
顧況出自世家大族,家中錢不多但夠用,對李旭提出的酬勞并不在意,想拒絕卻在皎然眼神示意下還是應了下來。
“在下獻丑了,還請使君為某準備筆墨、畫絹和人手。”
顧況提出作畫需要的人、物,李旭一蓋讓肖寧趕緊準備好,賓客們聽聞顧況要現場作畫,十分驚喜圍攏了過來準備一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