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官軍突現(xiàn)

自南向北流的淡水河寬闊的河面上，五艘千料大船依次溯流而上，距離地處河間的淡水寨十里便被瞭望塔上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在守衛(wèi)的記憶中，上次見到千料大船還是六年前追隨在吳令光麾下劫掠江南沿岸的日子。

南海太守劉巨鱗率滿載官兵的上百艘戰(zhàn)船對吳令光部圍追堵?lián)簦佘姷那Я洗蟠诤?zhàn)中發(fā)揮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海賊駕著眾多小船一擁而上對官軍展開圍攻之勢，千料大船仗著船身高大堅固在海賊中橫沖直撞，殺的吳令光大敗虧輸。曾經(jīng)的大當家吳令光更是在此役中被劉巨鱗斬殺。

千料大船的船影喚起了守衛(wèi)心中的恐懼，慌忙敲起手中小鼓示警。

正在田地間勞作的一眾城寨百姓聽聞鼓聲無不駭然變色，每逢鼓聲響起定是城寨發(fā)現(xiàn)大股敵情急喚城外居民回城守衛(wèi)。

田地間一時雞飛狗跳，不論青壯婦孺紛紛抗起農(nóng)具往南門跑去，諾是跑得慢了落在來襲的番人手里，男的當即被斬下頭顱，女人和小孩將被擄去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城寨中留守的青壯急沖沖的拿上刀槍弓箭登上城墻守衛(wèi)，以為又是番人來襲，登上城在值守的士卒指引下往北面的河面一瞧，無不嚇得一身冷汗，愕然的看著緩緩而來掛著李字大旗的五艘千料大船。目視之下，甲板上站滿了穿著甲胄的官兵。

番人來襲，城寨的士卒們憑著手中的刀箭尚且不懼那群持石矛骨箭的野人，可當敵人換成曾經(jīng)將他們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官軍時，士卒無不想起六年前那段苦澀的歲月。

“俺都拋棄祖宗躲到流求六年了，官府為何還緊追不舍？”

“六年前官軍殺俺兄長，今日還敢追來，俺要與爾等拼了……”

“六年了，官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袁頌來了之后第三天就來了，定是袁頌將官軍引來的。”

“不，不是袁頌引來官軍。”一名頭領(lǐng)怒火滔天的叫囂：“而是袁頌早已投靠了官府，先行潛入城寨準備拿俺等的性命獻給官府邀功。”

“袁頌勾結(jié)官府包藏禍心，欲害俺全寨性命。”頭領(lǐng)大聲急呼：“眾弟兄們，俺等速將袁頌此賊斬了以除內(nèi)患，再全力迎戰(zhàn)官軍。”

在三個心存不滿袁頌剛來就擔任二當家的頭領(lǐng)鼓噪下，上百個士卒擁著他們朝大當家的宅院涌去。

外敵尚未至，內(nèi)患先生，其他頭領(lǐng)一瞧大勢不妙，急派人去通知大當家和大小姐。

聽屬下來報來襲的不是番人而是官軍，剛走到門口的父女倆又急回屋將藏在箱子里的明光鎧拿出來往身上套，這可是城寨中僅剩下的兩套當年繳獲自官軍的制式甲胄。

剛套上甲，父女倆招呼院中親兵準備登城御敵，卻得知三個頭領(lǐng)突然鼓噪百多弟兄以斬殺袁頌以安內(nèi)患為名朝自家宅院而來。

帶著十幾個部下趕來助戰(zhàn)的袁頌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心中凄惶天要亡我也。

“混賬東西。”

索超氣得跳腳大罵，操起長柄大刀就要出門去會會這群不把他這大當家放在眼里的反骨仔。

索玥一瞧，心道氣頭上的父親操刀去見憤懣不平的弟兄定會生出大亂子，急拉著父親的胳膊大喊道：“爹不可意氣用事啊，容孩兒先去與三位叔伯眾弟兄談?wù)劇?

“大郞，還是聽聽侄女的建議，切莫沖動將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余地，眼下來犯的官軍才是當務(wù)之急。”

袁頌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上前抓住暴躁中的索超好言相勸，索玥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兩人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要發(fā)飆的索超，讓他回屋待著。

對于袁頌，索玥一句：“你和你的人也回屋待著，沒我的命令不要出來。”

同時派出六名心腹屬下去看住袁頌一行，諾有異動當即斬殺。

不滿而生冷的命令口吻令袁頌心中一陣憤恨，回屋的路上憤然虎落平陽被犬欺，放在數(shù)月前，給這小娘皮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他橫眉冷對。待渡過眼前劫難將來一旦翻身，定讓她長長記性，他袁頌不是那么好欺辱的。

索玥帶著一眾親兵打開院門，對聚在門前鼓噪的百多弟兄好言相勸，讓他們趕緊回城墻守衛(wèi)以防官軍乘亂攻城，一旦城破，全寨的人都難逃官軍毒手。

對于眾弟兄關(guān)切的袁頌是否是官軍的內(nèi)應引官軍來攻城，拿眾弟兄的人頭向官府邀功的事。索玥坦言袁頌以被她羈押在院中，待擊退官軍之后嚴加審問，諾真是他出賣了城寨定斬不饒，哪怕是她父親在證據(jù)面前也會以淡水寨的安危為重。

至于袁頌的二當家之位，索玥擅自作主將其撤銷，贏得了一眾弟兄的喝彩。

“假使袁頌不是官府內(nèi)應，如他所言被官軍追捕逃難至我們淡水寨，其逃奔我處的行蹤被追捕他的官軍獲悉尾隨而來，致使淡水寨遭此無妄之災。大小姐，你和大當家又當如何處置泄露我等藏身之地的袁頌？”

索玥正待回答，索超虎著個臉將女兒拉到一邊沉聲道：“俺定將他驅(qū)逐出去。”

眾弟兄見大當家露面了，黑著個臉手中還握著長柄大刀，平日的積威嚇得眾人怔怔無聲，三個頭領(lǐng)還想再發(fā)話。

索超直接大喝：“有事等擊退來敵再問，再敢亂言者，俺手中的刀可不認人。”

三個頭領(lǐng)一時被索超懾了聲勢，心中惴惴而退，其他弟兄見頭領(lǐng)都退了，自不敢再圍在大當家門前，紛紛回到城墻上御敵。

城寨的城墻距相間的大漢溪、北勢溪岸邊不足八十步，李旭的艦隊不敢靠近，以防被嚴陣以待的海賊火箭攻擊，只得在距淡水寨東北一里地的淡水東岸靠岸，并在岸上安營扎寨留百人鎮(zhèn)守。

李旭命將士將船上準備的救生艇放入河中，除了百人留守淡水東岸的營寨，另一百人隊看守船只外，余下六百將士乘小艇進入北勢溪，在淡水寨南面的平野登陸威逼城寨南門。

見官軍準備從南門進攻，索超立即把大隊人馬集中到南門，東西兩門只留少量人馬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