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軒通過窗戶的余光,看到屋里的人在走來走去,瘦弱的軀干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枯黃。趙逸軒示意讓旁邊的人退下,這人不敢不停趙逸軒的話,只能悻悻的離開了,他也能看的出來這個充滿怒氣的人并沒有什么惡意,如若不然,他的小命早就沒了。
趙逸軒隨手摘了房前長的茂盛紫藤的一片葉子,他輕輕一揮手,葉子隨著他內力的作用在眨眼之間就穿過薄薄的窗戶紙,削滅了屋里的燈。郡守很茫然的走到窗戶跟前,他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并沒有風,一切安靜極了,他或許想到可能是沒有燈油了吧。他準備打開房門喊人來給燈添油時,只聽房門輕輕的一聲悶響,房間的燈就一下子亮了,他定眼環顧了房間一周,發現書桌旁坐著一個年輕人,看上去精力充沛,給人神清氣爽的感覺。這時,郡守大人問來人道:“你是誰,怎么出現在我的房間。”“我是替外面那些忍饑挨餓的難民來的,更是為當前瘟疫肆虐,而你作為這個地方的父母官卻無能為力,眼看著情況一直如此下去,難道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趙逸軒故意激將了郡守一下,他想看看平日里這個口耳相傳的好官,在被誤解時是不是還會保持昔日的作風。看來情況并沒有讓趙逸軒失望,郡守慢悠悠的走到書桌前的椅子上,他很淡定的坐下,抬起頭看了看這個怒氣沖沖的年輕人,他嘆了一口氣說:“聽剛才的話,我就知道此時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心中是一腔熱血,這正是我們需要的,可是面對現實情況,光有熱血是不夠用的,難民的吃飯問題我還能盡綿薄之力,可是面對如此嚴重的疫情,我也無能為力,就像我一個血肉之軀要去搬一座大山,除非有仙人的幫助,否則我也會被壓死的。現在距離雨城較近的幾座城市,國君已經下令戒嚴,不準任何人進出,連對外貿易都暫時停止交易了。國君下旨讓我把所有虞城的人和物要嚴格把控,不能讓他們再流動了,糧食會源源不斷的運來,也派來了許多的醫官,可是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抑制疫情的傳播,而現在疾病更是一天比一天嚴重,我還能怎么辦,每天愁的吃不下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郡守說著說著就情不自禁的老淚縱橫,他的話讓趙逸軒也跟著傷感起來。是啊,他也盡了他最大的能力了,面對壓力,誰又能超出真正的境界之外呢。他覺定不再難為郡守了,他就直接了當的說:“在下冒昧,剛才言語之間有點生硬,還望郡守大人恕罪。我今晚前來,主要是這幾日我也在虞城內留意著疫情的發展,通過幾日的小心求證,在下不才,向給大人報喜,我找到了醫治這次瘟疫的藥房。”郡守認真的聽著這個年輕人說的每一句話,他知道此人這么晚來到他的府衙,肯定不是為了發幾句牢騷話的,而且他很容易餓就找到了他,那么他來說的事情肯定非同尋常。盡管吳華心里做了充分的估計,但是當他聽到找到治療疫情的藥方時,還是很驚訝的問道:“你說什么,我沒有聽錯吧,你找到了治療疫情的辦法,”很顯然,他的神情中帶著懷疑和驚訝,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更加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現在他管不了這些,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相信眼前的這個人。
其實,現在的吳華是有病亂投醫,就當下的這個疫情,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說過自己找到了辦法,可是那些所謂的辦法根本沒用,這就導致了今天的局面。現在這個人能如此膽大的找他,或許可以一試,他也就沒有再問其他的什么,就讓趙逸軒把藥方寫下來。趙逸軒也沒有再拖延,他在書桌上的紙上飛快的寫下了配方,他對吳華說到:“大人是一個高官,虞城百姓有您這樣的父母官,是虞城的福氣,放心吧,這次的疫情一定會得到控制的。”話音剛落,房子的燈又一下子熄滅了,門又應聲作響。這次,吳華沒有感到任何驚訝,這個年輕人已經走了,他來去的方式很特別,倒是很人留下了許多的神秘感。
他推開房門,叫了幾聲管家的名字,管家聽到后就趕緊跑了過來。管家氣喘吁吁的問:“老爺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呢?”吳華讓管家先把房間的燈點著,然后對管家說:“現在你跟我去同仁藥鋪,我們把虞城所有的草藥都集中在那里,是為了找到醫治疫情的藥方后能夠第一時間抓藥治病的,現在我們就要馬上過去,耽擱不得,你把桌上的藥方帶上,記住,這是關乎全城老幼生命的保證,可不能丟了。”管家小心的把桌上的紙收了起來,可是吳華有點不放心,轉過頭對管家說:“還是給我吧,你帶著我有點不放心。”于是,管家就把藥方給了吳華,兩人出府門,騎上快馬向藥鋪走去。
天剛剛放亮,虞城大街小巷上所有的官兵都在大桶小桶的運送著湯藥,讓所有人喝下。與此同時,又在城里的幾個其他地方和城外都支起了幾口大鍋,藥材在沸水里煮的作響,鍋下的柴火正在飛竄著火苗。所有這一切的景象,所有人都感覺,這次我們得救了。
幾天過后,得病的人都慢慢的痊愈了,疫情得到控制,吳華下令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做成了饅頭,在各個分發點散發給了災民,通過這次疫情,虞城本地人也不再仇視外來的災民了。此時,虞城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吳華來到城外的泰湖旁,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他感慨萬千。他又登上挨著湖旁的太白山,微風拂面,他回想著這些天的經歷,就好像胸口壓著一塊大石頭,現在終于被拿開了,他舒心極了。當然,他始終記得那天夜里餓那個少年。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再見過那個人,也沒有再打聽到那個人,只是聽災民說過,在他們喝藥的幾天里,那個年輕人還詢問過病情的變化,親自查看過湯藥的效果,最后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時,虞城的天空正烈日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