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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暫時孤單的旅程

我們都曾在每一個陌生的城市里看著隨末班車的燈光在眼里流轉,也曾在黃昏的街角抿著嘴唇忍住淚水滲疼滿臉的傷疤??粗粋€個原本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退了色的流年里。開始學會了微微一笑,在黑夜里沉醉,猖狂。

年少代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在每一次的歡聲笑語里讀懂寂寞,在每一次的哭泣里看懂怯懦。我們都曾渴望觸碰最溫暖和安穩的暖陽,卻在每一次的碰撞里,被燒得得滿身傷疤。

和一個朋友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可那個時光里的她,依舊清晰地在我的腦海里流蕩,不會抹去,也不會忘記。究竟是為什么,那應該是再見到她的那一天吧。都說年幼時經歷的事到長大了會對某些事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事實也是如此,也難怪爸爸回憶起我的兒時時說著,那個在動物園看到大猩猩呼呼喘氣時被嚇得圈住他脖子的我。不過事實是我真的記不清了還有這回事。但我記得最清的是我曾在班里為一個人舉過的右手。她的名字里有一個杏字,且叫她為杏子吧。杏子的名字很好聽,就像她的笑,能讓人感受到片刻的滿足。再遇見杏子的時候,是在一個嘈雜的新班級里,當時的我坐在較靠后門的位置,和一個個新的朋友在聊些家常便飯。突然穿過嘈雜的聲音,我聽見了老師在前門問,誰是XXX,我仰頭看去,一個小女孩在老師的身邊哇哇大哭,那一刻仿佛世界開始靜止,連她哭泣的的聲音都開始消失,我迅速地舉起右手,就像抗日里的軍人勇敢地報名敢死隊,二話不說穿越人群向她走近,她看到我,好像有了片刻的安寧,原本刺耳的哭泣聲變成了輕微的啜泣聲。她是我幼兒園的朋友,再看到杏子,我一點都不驚訝,她還是老樣子,愛哭,也愛粘著我。

有一個完美而又讓人心疼的邂逅,卻并不代表會有一個長久的纏綿相伴,而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也有我們應該經歷的故事。玩伴這個詞,顯得那么模棱兩可,那時的感情顯得又那么廉價,我未曾肯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敞開心扉,不是不肯,而是注定會受到傷害與不理解。當我被他們猶如器物般玩弄,當身邊的人都開始疏遠我,只有杏子,在一旁為我固執。也只有杏子,能夠為我遠離那些人。她就像一朵安靜的蓮花,在盛夏灼灼烈日里依舊安然在水里劃起片片紋痕,嘴角邊的笑意隨著無味的肆意與張揚。她就這樣安靜地穿過我的生命,告別了六年的斷層。因為家里的原因,我轉學到了省外的學校讀書,沒有好好的道別,亦沒有留下任何的音訊,在那一年多的時間里,心里似乎沒有強烈的思念,那些人生總得面對離別的結局在這個小小的生命里早已被領悟。可是人又從來不是冷酷無情的,都是從一遍遍的淚流滿面蛻變成了一個戴著皇冠的女王,不懼眼淚,麻木離別。我知道我總有一天還會回來,可是回來的我早已釋然了曾經所受到的傷害,因為女王的眼光是看向遠方,而不是執迷于過往的云煙?;貋淼氖澜缭缫押碗x開時的不一樣,這似乎早已是事實的常態,可教人接受卻還是需要時間。當我再次走到那個對于我而言熟悉又陌生的班級時,我們的目光再次交接在一起,久別重逢的欣喜,眼里是不可言喻的溫柔,在那個時間里靜靜地流淌。

是不是歲月真的會讓人開始老去,是不是真的會把人的笑臉奪走,留下憂郁的眼神和不可告人的孤單。在每一次熱鬧的人群里滋養寂寞,開懷大笑的同時,掩飾傷疤。放學的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個人放學回家的杏子。那一年的秋天,大家都是短袖加一件外套,她也是。但是與我們不一樣的是,杏子總會把兩手放在口袋里,而她的外套大多數都是有口袋的。我想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可是這個念頭一下子就被打消了。她的眼里多了幾分憂郁與哀傷。我想過去,可是發現自己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有一天她說她要和別人打一架,在下午的某個胡同。看著第一次那么冷靜和我說話的杏子,我的腦海里在麻痹這個事情,心里暗自告訴自己,不是真的。我不肯保證這場事情的結局,也沒有想過退縮,如果是電視劇的劇情,應該是上演一場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奮不顧身的劇情吧。但是我并沒有,我笑了笑,告訴她,等你回來了,我請你吃好吃的?;蛟S是當時的懦弱和無知,也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現在想想,我應該變得更加成熟和懂得體諒杏子,理解她這些年來受到的傷痛。而不是需要她為我維護,為我固執。我想我應該成為寒冬里暖人脖子的圍巾。

最后杏子依舊安安靜靜得出現在我的青春里,開懷大笑的她,淚流滿面的她,憂郁傷神得她,冷酷的她,體貼的她。就像那天在街上看著兩手放在口袋里,慢慢消失在街道盡頭,說不盡的無奈和心疼,卻是最真實的樣子。我微微一笑,轉過身,投入屬于我的世界,她依舊在我的身邊,悄無聲息的陪伴,如此細水長流。

面對了無數次的分分合合,我們在一個個陌生的城市里哭泣,彼此卻不能替對方擦干眼淚,但是每每想起還是見面時滿足的樣子。去年她告訴我說,她在XZ。我不知道她跑那么遠是為了什么,但是看到她依舊安好,便是最好。照片上的她眼里多了幾分沉穩,XZ的天真的很美,那里的圣潔是無數人所向往的,遠離塵世的喧囂。正是如此,她才會那么喜歡吧。但是,離家是真的很遠。一個南方的小姑娘,去那么北的地方,孤獨,寒冷又怎么不會體會到。她曾對我說,她想家了,也想回家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些驚訝,曾經的杏子,就像一個恨不得飛出牢籠的鳥,就算沖破了萬千叢林弄到精疲力盡,也還是那么強悍。

既然想家了,那就回來,我們都很想你,杏子。

你害怕孤獨嗎,不用害怕,孤獨是暫時的,而我們的力量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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