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便解相思
書名: 奈何,婆娑作者名: 愛月亮的光本章字數: 6085字更新時間: 2018-07-18 15:38:12
簡介:“我在公交上遇到一個短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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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等一個人,我知道,因為那個人的備注是念念不忘。
連我都看到了滿篇辛酸的喜歡,可念念不忘好像沒看到。
“人們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我只想對她說,姑娘,別等了。”
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縱使你卑微如塵去祈求。
姑娘卻說——我們重新認識好不好,見一面。
便解相思。
1.“短發姑娘也曾長發及腰?!?
姑娘有雙漆黑如夜的眼,里頭氤氳著不經年的大霧,深不見底,鋒芒畢露閃爍其中如同星芒。揚起眉抿著灼灼的紅唇,露出白牙一笑的眼睛像是墨濺在宣紙上,偏偏燒心,瞇著眼都攜帶驕傲的快活,好似是遇見的青山和云霧,嘗這世間的苦與獨最后都能和她相遇就好了。養著及腰的長發也不甘安靜,走路帶陣風。被很多人喜歡,寵出了不可一世的個性,但是仿佛這樣也并無過錯。
那時候的姑娘自在如神仙,有自己的小世界,還有維護她、愿意為她付出的人,多好。姑娘煙酒不沾,沒有人見她紅過眼眶,世事也本該如此??赡芩^的喜歡是一切痛苦之源,卻仍舊欺騙自己。
直至姑娘遇見少年,都被顛覆。后知后覺的姑娘在無人深宵嘗盡了苦澀的味道。
他是漆黑夜里唯一的光。
姑娘正抬頭與他人嬉笑,話沒說出口,盈盈笑眼,對上少年的目光,一時間哽住喉嚨,半句話也說不出。少年低頭垂眸,宛如全世界的春風。縱然此刻是夏天,那句話不知道是哪個人講的,“如玉少年郎”。
頭次——紅了臉,耷眉瞧著略有幾分薄繭的手指上全是汗。
“哎?你怎么了,臉好紅??!”眼前的扶正金絲眼鏡眶的女生輕輕拉住姑娘手。
“沒,沒事?!惫媚锫曇舭约簺]察覺的羞澀,想問問少年的名字,可是姑娘只能抿了唇,偷偷瞥一眼少年。佯裝不在意,發下的耳根卻泛著桃花色。汗濕了長發,撩起來,“楠楠,有頭繩嗎?”之前說話的正是楠楠,她抽出紙巾遞給姑娘,還拿根頭繩一并給了姑娘。姑娘扎了馬尾,更擋不住繾綣粉色。
一切都是合乎情理的。
姑娘眼里的少年身上有光,恍惚就好像宇宙里的星云。少年穿著白襯衫很是素凈,不僅如此,他的眉眼也干凈,如同新生的蓮,教姑娘移不開眼。皺起眉,心慌幾多,基本是慌張扯住楠楠,“走,回去換衣服?!?
不自知,這時她其實也很好看。
就和不明白她不能喜歡眼前比神祗差不多的少年郎一樣。
霧里看花。
費盡心力打聽,畫地為牢,已然無力被縛。
“哦,他家聽說最近有點事情,連學都不來上了?!薄笆菃??”姑娘不敢問下去,以為再也見不到少年。
再見才發現當初那個眉目間有星辰的少年郎磨掉了所有驕傲,被洪流吞的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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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大街只有幾輛車呼嘯而過。夏季的夜總是悶又冷,沒穿外套的姑娘正路過“my love”,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絢麗晃眼的燈光下丑態百出。
煙吐在姑娘臉上,嗆得泛著少許的淚,惡心得直反胃。挑起銳利的眉,正欲吼一句,下一秒燈光打在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搖搖欲墜。
巧了,是那一個月前的少年郎。
一個月之前是入夏最熱的一天,今天也分外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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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百無聊賴翻動屏幕,全心全意等念念不忘的回復,即使是半年不見。
“下次能不能換你,喜歡我到瘋掉?!?
信誓旦旦跟所有人說會把自己的意中人追回來。深夜里點著根茶花,血絲布滿曾經如夜的眼睛,不喊難過,只有在喝到爛醉時才會哭著喊——我想你,你能不能看看我。
酒瓶破在地上,鮮血滴落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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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胡。
由于迷戀二胡才養了一頭長發。
“二胡拉再歡快的曲子都憂傷,就像是我遇到再好的人都不能喜歡?!?
姑娘為少年剪斷青絲的時候,強撐著微笑,以為自己付出最重要的就能換來所有想要的。第一撮頭發掉在姑娘身上,姑娘想和他一同長生不老。
錯的離譜。
姑娘或許知道,還一派天真,不撞南墻不回頭,不,撞了南墻,也咬著牙扛下所有苦痛。
感情,總有一方卑微入塵也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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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之前的少年郎還記得兩彎盈盈笑眼,叼著煙,頗帶戲謔的意味,不在乎似的朗聲:“怎么?仙子也來這種地方玩?”
姑娘快喘不過氣,嗓子里像是有團棉花,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十幾歲的少年眼下有明顯的烏青,變化大得嚇人。姑娘心疼到骨頭都有了刺痛感,仿佛一切也在她身上一樣,切膚之痛,無比深重。
強做鎮定憋住眼淚,手心卻又是汗。下意識搭上少年的手腕,用盡力氣也張不開口。
明明跟清風拂過明月一樣的笑聲,可沾染著世俗的沙啞。把姑娘輕輕摟進懷里,接著抽到一半的煙放進姑娘嘴里,嗆人苦味辛辣又濃重,布滿口中。少年彎著腰,似乎還有股煙的味道,姑娘耳旁是熱氣,“喜歡我?。俊睅缀跏强隙ǖ恼Z氣卻故意詢問。整個人都處于不醒狀態的姑娘耳根還是不成器地泛著明暗桃花色?!拔蚁矚g短頭發,怎么辦呢,長頭發膩人。會抽煙嗎?學會抽,我就喜歡你?!蹦﹃媚镩L發,“下次帶你見我哥們,頭發記得剪?!?
松開即將癱倒的姑娘,少年頭也不回地走進“my love”。門口有個吐著煙氣畫著大濃妝的女孩被他摟著腰帶進去,嬌聲笑罵清楚到姑娘每根神經都聽得見。
風吹過來,姑娘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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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嗎?”
理發師見人見多了也沒看過這么好的頭發,和她明麗的眼一樣,舍不下心去剪掉。
“剪?!薄伴L頭發配你的臉型,只要修一下——”“剪!”
生怕后悔姑娘幾乎是喊出來,眼瞧著頭發掉落在地上和身上,最后只到耳根子,以后再也沒有什么能遮住緋紅。倔強地扯起嘴角,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
鏡子里的盈盈笑眼里漸漸蓄滿淚水,眼邊紅腫著像是受了欺負。
點燃煙。
2.“他給了姑娘離開的機會,
可姑娘怎么肯?”
姑娘逃了課。
最心愛的二胡課,偏偏就約在了那天。為少年,姑娘下足心思,不敢拒絕。碰巧聽說少年最喜歡藍色,特意套上淺藍色外套,光打在上面,宛如大海翻浪。姑娘咬咬牙,壓根不會化妝,梳完頭發就跑出門。日頭隨著夏日的衰退而一抬頭變得不再毒辣,那天卻如同返潮一般,格外熱辣,知了有拼死叫喚起來,像死猶生。
黏膩的汗順著姑娘臉龐淌下來,手心里也鉆滿汗水。終于從小巷子七拐八拐找到了那個地址。她抬起頭看陽光照在斑駁破碎的排面恍然間手足無措生出退意,大概是因為辛辣的汗流進眼里太疼。此時的感覺就跟你自己以為帶著千軍萬馬去奪取喜歡的人的心,可猛然記起你孤身一人一模一樣再無二般。
黃毛女孩探出滿是青春痘的叼著煙的頭,笑里面頗帶嘲諷的氣味,臉上厚重的粉“唰唰”往下掉:“呦——真有個小女友,來,進來。”說話時她狹長的垂鳳眼瞇幾下,似乎是用力記住姑娘長相,淺薄的唇上涂抹濃烈的口紅,深陷下去的梨渦一圈仿佛要把人拽進去。姑娘不知是熱還是由于黃毛的話悄然臉紅幾分,低下眼去避開黃毛夾帶冷刺的目光,猶豫也沒幾秒踏出第一步。
很久之后姑娘還是記得初見黃毛,她庸俗的發色,艷俗的衣裳,配上凌厲的眼神竟融合嫵媚的氣質。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捅進姑娘生活,刀光劍影,亦是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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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群魔亂舞。
難聞的煙味好似滲透進身體每一處毛孔,使人逃避不得,幾近嘔吐。十幾平方的小房間混合麻將碰撞聲以及男人污穢的吵罵。姑娘只感覺想要逃離,想要逃離。姑娘更想不通,那樣如清風明月的少年怎么會在這種地方,這種姑娘一輩子都不想接觸的地獄。
蒼天饒過誰,姑娘怎么都不會明白,命運從此糾纏。
一道門隔開了煙麻館,是誰推姑娘一把,姑娘踉蹌差點摔進去。
映入眼簾,陳舊的破沙發散發著難言的皮臭,只是尺方的大小,卻有一對發色各異、奇裝異服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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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橋上偶爾有幾個人路過,對著姑娘調戲幾句,姑娘點煙,罵句“滾”后不了了之。握著酒瓶抿苦澀的酒幾口,拉出幾滴淚,勉強才到大腿的小裙子遮擋不了刺眼的刺青——“K”。
坐在冰涼的臺階上踩滅煙頭,晃一晃酒瓶,酒打在瓶壁上作響。姑娘覺得身后山河旋轉,目眩神馳。高跟鞋磨得腳跟生疼,干脆拔下鞋子摔在一邊,光著紅腫的腳走上階梯,刺激神經的冷。無力地趴在天橋欄桿上往嘴里灌酒,淚卻止不住地流,正好似天橋下仍有車在疾馳而過,不留退路。
“瞧,呦——這是哪個?”披著夜色的冷漠用嘲笑的口吻朗聲道。
姑娘也不回頭,盯著酒瓶,路燈暗淡昏昏光照著酒瓶折射出酴釄的酒色,暈暈發熱。
見姑娘不為所動,來人恰如大夢初醒,脫口而出:“呦——是你?!辈讲界H鏘,步步泛著深深的無望。依舊是一頭黃發,垂鳳眼底下厭惡沒被沖刷去半分。
姑娘想,這樣一個人,恐怕只有肉,沒有靈。仿佛地獄客滿剛剛回歸,體內的頹廢殺死熱情。
“怎么,喝悶酒,追不回來嗎?”可惡的人,可惡的語氣,明明是疑問句,硬生生扯成陳述句。陳述姑娘悲慘的歷程,耀武揚威,無聲怒號。黃毛搶過酒瓶自己吞下大半,瞇眼都能瞧見姑娘眼底的紅血絲,“我恨你,憑什么?就你能追他,我不能?聽到了,我不能!”幾乎貼著姑娘臉狂妄笑出淺薄的聲音。
活該,活該,活該!
姑娘又點燃苦氣的煙,淚不停地淌。黃毛掐滅自己快要燒手的煙丟下天橋,火花落下瞬間飛濺入漆黑好像無際黑夜中失去光彩的星星。
姑娘與黃毛皆愛而不得,于是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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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朋友——大家喊嫂子啊,”少年眼中浮上滿意又略帶諷刺的笑,姑娘心疼的看在眼里,佯裝微笑打招呼。好在不良少年大多回應喊了嫂子,一旁幾個少女沉臉置之不理。幾個人搭住少年的肩膀,嬉笑喊:“嫂子挺好看!可惜,穿得太厚,夏天呢!”猥瑣的笑仿佛含冰霜敲打姑娘心頭,陣陣痛楚。少年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意味深長掃了一眼姑娘。
黃毛抱胸佇立旁邊,姑娘清楚那無名卻有聲的敵意,女生靈敏的第六感讓姑娘知道——黃毛喜歡少年,或許是愛,將自己視為情敵。姑娘干澀地扯嘴角應付。
少年脫開搭住的手,攬住姑娘腰肢,姑娘一愣,若有若無的輕笑仿佛含沙,統統鉆進耳中。親昵地吻一下姑娘臉,些許侵略的意味,即使多少有做戲的成分,姑娘依然輕易紅臉,心狂跳起來。這一刻,姑娘想珍藏一生。也許,不是白努力,少年愿意付出。姑娘過早把一顆完整的心放進蜜罐子。
姑娘屏息歪頭踮腳獻上自己的初聞。
聞著少年的呼吸,是醉酒的暈眩,是無知的甜蜜。
“我甘愿?!?
耳邊是正青春男女的口哨以及放浪的歡笑。
極其熱,指尖卻是冰涼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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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今晚一起出去?!?
姑娘正上課,偷偷聽語音,下一秒就被老師叫起來。
課堂上不曉得是誰開始大笑,接著傳染到班級各個角落。奚落與不屑。姑娘尷尬無措,頹然站著。
“站著!上課不聽!”老師微怒瞪姑娘,笑聲逐漸平息、姑娘心里頭惦記那語音,熬到下課拿出手機。突然手機被抽走,抬頭是最先笑的男生。
“還給我!”前排有人回頭看,竊竊私語。
他滑幾下屏幕,特意調大音量,完完全全落到同學而立。姑娘奮力奪過手機,腿在顫抖,瞬間便生出搬起椅子的欲望,扼制再扼制。
句句刺耳嘲諷。原來上課和小男友聊天,怪不得剪了頭發,是為男友高興嗎???
剎那靜寂無聲。姑娘并無他想象的惱羞成怒。
相反,僅僅漲紅了臉,倒坐在椅子上,囈語什么。
李楠楠推開一個女生,惹得女生叫苦不迭。沖過來用百米跑的速度,半跪摟住姑娘。“別哭,你別哭,我心疼。”
“楠楠啊,”姑娘蒼白無力地看著李楠楠,“我沒哭啊?!?
可是,少年貌似,生氣了。
緩慢黯然的屏幕上赫然顯示:
也可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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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雪月不過如此繾倦。
少年身上有光,姑娘覺得自己沉淪于此。
此間歲月,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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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后來,少年在喝醉的時候推開抱住的姑娘。
“我放你走,你也放下我,從此各生歡喜,披掛自我的驕傲,兩不相欠好不好?”
姑娘感到少年臉上的淚滑到自己臉上,與自己的淚混在一款,分不清是誰的。
“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不,我不要?!?
姑娘啞嗓顫抖,伸手抱住少年。
宛若信徒擁抱上帝。
3.“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完美?!?
姑娘被摟坐在破沙發上。
“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黃毛突然出聲,梨渦微微轉,可她貌似不經意看姑娘一眼,扔了一副牌,丟在桌子上,“抽到任務照做,不做干兩瓶酒?!?
“別慫別慫哈!誰慫誰是老慫b?!?
少男少女推推打打,只有在墻角的綠頭發少女不語,冷眼看著一切。她長得和黃毛太像,又同黃毛不一樣。同樣是鳳眼,她的卻是吊鳳眼,清冷孤傲斜睨眾人。
姑娘思索著翻牌,“親吻除男友意外任何的異性?!北澈笠粵?,這不是明擺著,故意的嗎?
“可不準反悔,”黃毛笑吟吟,像早已預料到,堵死了姑娘退路。
掄起酒瓶,姑娘只淡然地笑,橫豎都是這樣,何必呢?黃毛瞅著就奪下酒瓶?!斑稀橹惺裁??”
黃毛笑得無比舒心,仿佛積攢了多年的深仇大恨頃刻釋放,荒野中的毒蝎子都要前來拜謁,刺眼也是真切的。綠頭發默不作聲,只是擋住黃毛,似乎僅僅是微小的一聲:“你夠了?!秉S毛也不甘示弱,垂鳳眼緊瞇,梨渦也并不能壓下她的凌厲。
姑娘抬眼望綠頭發,才發現,還真的有人,為了喜歡不顧一切。
“喂!”姑娘接通電話,對面是李楠楠的焦急,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就像是秋天,疾風掃落葉。
對面的李楠楠眼看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捏緊拳頭,電話后面還有浪子肆意的笑聲,姑娘到底在哪?
“聽著,你回來,求你,”李楠楠恐怕這輩子都舍不得對姑娘發脾氣,“真的,趕緊?!?
姑娘幾乎沒有半點遲疑掛斷電話。
其實,誰也沒看出來,李楠楠對于姑娘的喜歡,是另一種喜歡,是那種,在春光下,奮力生長的明媚的喜歡。亦或可以說成,青石板下沉重壓著的,陰暗潮濕,不見光日的喜歡。姑娘不知道,有什么用?李楠楠自己也明白,姑娘,至少這輩子都不會動這種心思,所以,才要放手,把自己的寶貝送給別人。
丟下金絲眼鏡,擼起袖子。
我死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求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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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喝了!喝了!哦——”少男少女起哄,眼見酒順著少年的脖子留下,浸濕衣衫。姑娘抓住少年的手,啞著嗓子,低聲嘶吼,叫他別喝。那模樣,活像什么弱小的野獸,無助又絕望地抵抗。少年眼眶赤紅,腳步不穩,輕狂地笑,“為什么為難我媳婦?我,替她喝?!?
一陣掌聲伴隨著酒瓶的碎裂聲。
黃毛急了眼,用盡力氣——那是一個人幾近撕裂的嗓音。清清楚楚回蕩在這狹小的屋子里。
“滾?!?
可笑的是,少年居高臨下,竟氣得黃毛渾身抖,憤恨的目光好像隔著空氣能掐死誰。黃毛轉身離去,剎那的寂靜,姑娘幾乎以為鬧劇該落下帷幕。
“回家。”
李楠楠最后的垂死掙扎,天昏地暗。怎么都成這個樣子了呢?姑娘咬住下唇,目光游移不定。少年已然松了手,姑娘卻執意拉住他的衣角。
“你會后悔的?!?
姑娘很委屈,因為李楠楠從來沒敢兇過自己。
所有人都聽到姑娘擲地有聲地說:“好?!被秀边€有李楠楠心碎的聲音。
李楠楠還是退縮,一而再,再而三,退到退無可退的地步,明明上一秒鼓足了涌起,還是在下一秒潰不成軍,滿心的喜歡就要拿出來,又硬生生塞回心里,揉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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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醉了,叫姑娘走。姑娘以前多么孤倨一個人,抱著少年,哭紅眼。
“你是我此生風光無量。”
姑娘特別難過,所以才會一下子紅了眼,眨眼掉眼淚。狀似無畏,想要一條路到黑,撞了南墻不回頭,見了黃河不死心。
他們都說,姑娘花了眼,迷了心,喜歡都染在眉目間,不加掩飾。
故事到最后,李楠楠還是低頭認輸,只有在無人深夜才會掉淚。
那個男生還在笑,李楠楠咬牙起身打上去——記過,賠錢。草草收場,不堪擾亂。
李楠楠能看到結局,還要笑著推姑娘出去,背后哭著退場。
可能是為了再喜歡你一點吧。李楠楠笑到心跟錐子扎了一般痛苦。
少年要分手,目空一切甩開姑娘手。
“最是討厭你,反抗我的樣子?!?
“好,我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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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變了,甚至放棄拉二胡。
有人說見過姑娘半夜在琴房瘋狂拉二胡。
手上覆蓋著厚重的尖子,有幾道血痕,整日醉醺醺的,越混越浪,左腿上紋著“K”,明目張膽公布自己的喜歡。這是姑娘現在的樣子。
跟所有人吼。
聲音越來越小。
只剩下嚶泣。
K少年沒刪掉姑娘。姑娘滿心希望,日日問候。
半年之后,有個女孩子看見。女孩只想祝姑娘萬事皆安,能不能放下他,不要聽著歌突然掉眼淚,讓人那么心疼。
姑娘,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