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綁架了
- 不負(fù)斕夏
- 蘇慕安
- 3011字
- 2018-11-19 20:00:00
趙清輝立刻明白了晏秋離的意思。這晏秋離看著年紀(jì)不大,行事卻是個老辣狠毒的。都說晏嶺心狠手辣,從來不肯給對手一絲活路。看來這晏秋離是生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
趙清輝面露難色,“小晏總,這個只怕有點難。”
電話那頭聲音沉沉,“說。”
“警察應(yīng)該快要來了。這兩個人馬上就會交到警察手里。”
對話毫不遲疑的掛斷了電話。趙清輝收了線,轉(zhuǎn)身就看見蕭瑜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那少年眼底似有初秋涼薄的寒意,一字一句問道:“剛才跟你通電話的人是晏秋離?”
趙清輝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頭。
“那——被綁架的是夏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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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斕是在一陣顛簸中醒過來的。入目是一團(tuán)亂糟糟的扳手箱子方便面等,擺滿了整個后車廂。腦子里意識慢慢聚攏,她回想起昏迷最后幾秒。當(dāng)時她坐在后座,突然有人打開了門,還沒來得及呼叫,便被人捂住了死死捂住了口鼻。
她被人綁架了。
綁架者是她的父親。那個坐了五年牢剛剛被刑滿釋放的男人。
她躺在后備箱里,一動也不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里飛速轉(zhuǎn)動。眼睛一抬,光線依然刺眼,她昏迷的時間應(yīng)該不足一個小時。看兩側(cè)的景物枝繁葉茂,車身抖動顛簸,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離開了市區(qū)。
“老胡,你確定咱們這筆能掙幾千萬?”開車的男人聲音粗重,似乎帶著懷疑。“幾千萬那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你確定你那個老婆舍得拿?”
“她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女兒,就是讓她去死她也愿意。更何況只是區(qū)區(qū)幾千萬?”胡長因嘴里叼著煙,半只眼睛用眼罩遮起來,一張臉上溝壑縱橫,眼底似乎有嗜血的寒意,“她這些年過得可真好。嫁了個有錢的老頭不說,還當(dāng)上了什么公司的副總。”
他旁邊的男子嘿嘿笑了起來,“只怕人家現(xiàn)在榮華富貴,早就把你給忘了。”
“忘了?——我就讓她好好想起來。”
說罷這話,胡長因轉(zhuǎn)過頭忘了躺在后備箱的夏斕。他緊繃的臉上一只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幾分鐘,夏斕睜開了眼睛,故意發(fā)出了些動靜。
她聽見胡長因的聲音,“醒了?”
夏斕手腳被綁住,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少女眼中似乎有一瞬間的慌亂,“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哎呀,小姑娘別怕。我們求財不害命。更何況你好歹也是老胡的親生閨女,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會讓你完完整整的回家。”
夏斕望了一眼窗外,車子似乎經(jīng)過了一個鄉(xiāng)下的街道,她聽見有小朋友嬉笑的聲音。她看見窗外一閃而過的胡家鎮(zhèn)小學(xué)幾個字。
夏斕低低道,“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胡家鎮(zhèn)小學(xué)。這里好像變了樣,以前進(jìn)村不需要沿著河邊往上走。”
這里是她很小的時候待過的地方。那個時候爸爸還沒有投資失敗,一家人曾和和樂樂的住在這里一年過。
汽車一個轉(zhuǎn)彎,夏斕急忙道:“如果回以前住的地方,不應(yīng)該往右走。”
胡長因轉(zhuǎn)過頭來,眼底有一絲不耐,“誰說要回家了?老實呆著,別廢話。”
夏斕不說話,她似乎累極了,將頭偏在一側(cè)。她屏住呼吸,頭發(fā)披散如花,遮住了手機(jī)。屏幕還亮著,顯著晏秋離的名字,通話時間剛好兩分鐘。
她聽見晏秋離的聲音,沉沉的從電話那頭傳來,“夏斕,你做得非常好。警察正在詢問被抓住的同伙,我們很快就能趕來救你。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學(xué)會示弱,千萬不要激怒對方。”
夏斕面色蒼白,聽著那聽筒里傳過來的聲音,本來劇烈跳動的心竟然奇跡般的安寧了下來。她之前被拽下車的時候還好手機(jī)在兜里,她側(cè)躺在那里,從通話記錄的第一頁只找到了晏秋離的名字。
她試圖貼近手機(jī),貼得更近,她聽見晏秋離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別怕,我來了。”他輕聲說。
車子不知走了多久,在山路間七拐八拐,一路往上。夕陽如金,斜斜透過山坡,透過已經(jīng)漸黃的稻田,落在車窗前。直到天已經(jīng)麻麻黑了,面包車才在一輛廢棄的幾乎快要坍塌的鄉(xiāng)下泥瓦房面前停下。
她聽見那開車的胖子“哐”一聲把門砸得一聲巨響,隨后又發(fā)狠踢了幾下車門,“媽的,剛才那電話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老子一聽,就知道是警察的聲音。猴子和小四被抓了。”
胡長因斜斜靠在車子面前,抖落了煙灰,“怕什么。他們只要夠聰明,什么都不說。最多是個碰瓷。行政拘留十天就能出來。”
那胖子不信,“可萬一要是他們扛不住把咱們的計劃都……”
胡長因微微笑了,“那也無妨。他們不知道我們真正的落腳地是在這里。”
胖子一驚,臉漲得通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一抹驚恐。
“你不會——一開始就防備著他們,沒打算讓他們出來?”那胖子急了,上去就揪住了胡長因的衣領(lǐng),“老胡,你說過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你怎么能不管他們呢?!你還是個人嗎?!”
胡長因有些厭惡的將他的手甩開,“你放心。只要他們夠忠誠,不說出我們的下落,出來后錢自然一分都不少。可要是他們出賣了我們,我自然也不能放過他們。”
胖子身子一晃,臉上青白交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并不了解這個所謂的朋友。他們只是在打牌的時候認(rèn)識的,這個男人似乎跟其他人很不一樣,他聰明而寡言,思慮周全,他甚至喜歡閑暇時候看書。
他聽人說,這個老胡學(xué)歷不低。
這也是為什么他說要干一票大的時候,他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可是如今,他卻有種驚恐的感覺。這個男人,連自己的女兒都算計。他的心究竟有多狠。
“看著干什么,過來幫忙。”胡長因叫了一聲。
這里是一座破敗的老房子,一面墻已經(jīng)塌了一部分,透著風(fēng)。四下都是大片大片的莊稼,夜風(fēng)一吹,發(fā)出沙沙之聲。房子里還通著電,一盞白熾燈亮著,搖搖晃晃的照得屋子里的一切都朦朦朧朧。
夏斕手腳被捆住,綁在一個椅子上動彈不得。她的手機(jī)落在了那面包車?yán)铮丝讨荒芄萝妸^戰(zhàn)。兩個人開始升起了火。那胖子煮了方便面,而胡長因則躲在外面打電話。
鄉(xiāng)下很安靜,她神思高度集中,側(cè)著耳朵仔細(xì)聽著。
她聽見胡長因聲音冷冷,一會兒說了“兩千萬。”一會兒又是“三千萬。”似乎在和那頭的人討價還價。
“夏卿,你敢報警你就試試。你知道我的,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只要你把錢給我,我可以保證斕斕安安全全回到你的身邊。”胡長因低笑一聲,“再怎么說,她身上也流著我的血。”
那胖子看了夏斕一眼,“老胡的眼睛是你戳瞎的?”
夏斕低頭不語。
“你個小姑娘怎么這么狠心。他畢竟是你的爹。你這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知道不?”
夏斕冷冷一笑,“如果你的父親每天除了喝酒賭博就是動手打人呢?我十歲那年夏天,他打斷了我媽幾根肋骨。如果沒有我,我媽已經(jīng)被他打死。我媽現(xiàn)在陰雨天都渾身發(fā)疼,知道為什么嗎?你問他就知道了。我們好不容易安寧了幾年,他一出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fù)自己的女兒。你覺得這樣的男人有什么資格當(dāng)一個父親?”
那胖子筷子在空中僵著老半天沒動,他眼中似乎有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緒。深深看了一眼夏斕,臉上露出復(fù)雜的情緒,他努了努唇,隨后只是將方便面推向她,“你餓不餓?”
夏斕看了一眼那快要融在一起的面,那少女瞳孔淡淡,復(fù)又抬頭望向那人。
“他這個人聰明,但是更心狠,從你那兩個伙伴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不管他許諾了你什么,你都不能相信。在他心里,你跟你的兩個同伙沒有任何區(qū)別,都只是他手里的棋子罷了。一旦有什么情況不對,他一定會立刻拋下你,甚至將所有罪過都推到你身上。你千萬不要被他利用。”
那胖子怔怔的望著她,面色卻已然有些許的猶疑。那少女的聲音在搖曳的燈光之下,愈發(fā)清冷,充滿了誘惑。
“我聽見我爸叫你胖子。我叫你胖叔叔可以嗎?”夏斕臉上笑得更甜,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我見猶憐,“胖叔叔,我看你心腸不壞,并不是非要綁了我不可。你悄悄放了我,我可以讓我媽媽私下把所有錢都給你,而且絕對不會報警。晏家有錢,區(qū)區(qū)幾千萬對于他們來說如九牛一毛。只要你……”
正在此時,胡長因走了進(jìn)來。
他面色泛紅,猶如一頭在暗處的一頭獵豹。銳利的眸光一掃四下,盡管只有一只眼睛,卻顯得愈發(fā)陰冷。他看向面色有異的胖子,忍不住問道:“你們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