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捕
- 我是梅花盜
- 我為鋒
- 2270字
- 2019-04-02 23:50:36
地上躺著三具尸體。
尸體尚溫。
血卻已凝固。
血在咽喉。
咽喉只有一絲血痕。
痕深淺一致。
……
三人橫七豎八,絕非并列而行。
看起來這人出了三劍,劍劍封喉。
但這人卻只出了一劍。
一劍了三人!
無人可分清劍軌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往左。
這一點很重要。
如能分清這一點,便可斷定兇手是用哪只手使劍。
這一點更重要。
左手與右手使劍者,性格各異。
但每個人又都有某種習慣。
一個人的習慣反應一個人的性格。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心理。
而從性格、心理,便可分析出人物形象。
這一點,絕沒有人能比得上洛英。
只因為她叫洛英。
——女神捕洛英。
她的邏輯與情商完全是天壤之別。
她的情商零下。
她的邏輯非常恐怖。
她的大腦就是一臺超級計算機,運算與分析是她特有的能力。
至于,
她為什么判定梅三是采花大盜?
只因一開始,她就先用零下的情商,將梅三定罪。
接著才用她恐怖的邏輯,為此加上千百條論據。
于是,
她的《女神捕案記》里就多了一篇幾十萬字的論文。
——《論梅三是采花大盜》。
其文有記:
論一,其人十六歲已窺視江湖三十六位絕色女子之身……
論二,其人貌勝潘安,笑絕佳人……
論三,其人巧言令色,身懷撩妹絕技……
論四,其人輕功高強,神出鬼沒……
論五,其人是個男人,正值青春期……
……
梅三曾多次解釋。
她卻更確定。
她的理解是:解釋就是掩飾。
她的思維是一道程序,認定的事從不認為錯。
她從未錯過。
但這次她偏偏錯了。
根據三人的死亡大致時間及兇手形象,便可推斷出一個她不愿接受的事實:
梅三不是采花大盜!
但她卻更恨梅三。
她的理由非常簡單。
只聽她已大罵。
“梅三,你個王八蛋!為什么不是采花大盜!”
……
她為什么一開始就認定梅三是采花大盜?
只因那夜……
那夜。
月很圓。
她在沐浴。
仰頭就見梅三在橫梁上飲酒,還對自己笑。
她一聲尖叫。
跑去拿衣。
抓房間東西,胡亂扔去。
房里一片狼藉。
她的衣,竟掉了多時。
她暈了過去。
醒來時,見被上的字。
——多吃木瓜。
然后,她又暈了過去。
……
僅半日。
她不僅查出那個王八蛋是誰,還追蹤殺來。
那時梅三在飲酒,已有七分醉。
她二話不說,瘋了一般將所有的火雷都扔了來。
酒肆夷為了平地。
掘地三尺。
不見梅三蹤跡。
這王八蛋還沒死!
她又暈了過去。
……
之后。
她僅用三個月,就已追殺梅三一百零八次。
但都無功而返。
這次好不容易逮住這王八蛋,天上地下誰也不能搶走他!
她看上的男人也不行!
這王八蛋必定親手將他碎尸萬段!
于是。
她伏地,像獵犬般嗅著。
她又聞到那王八蛋的氣味。
她豁然起身,徒然拔出手中的刀。
刀很亮,閃閃發亮。
刀上有字。
——梅三必死于此刀下。
八字如龍飛鳳舞,一氣呵成,殺氣凜然!
尤其“死”字,竟有入木三分之勢。
只有恨意到達了極致,才有如此的殺氣。
她的刀也似有一種不將梅三碎尸萬段,不得解脫的感覺。
她握著這刀,就越感覺得到。
感覺越強烈,就離梅三越近。
這種感覺竟似與生俱來。
于是,
她憑著這種感覺來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她很熟悉。
她今日就已來了幾次。
昨夜發生的一件大慘案,近百名江湖高手,就全都死在了這里。
他們都是被毒死的。
就在一個新婚之夜。
……
梅鎮月臺。
還是如此凄涼與肅殺。
還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息。
她覺察了這氣息。
她的臉色變了。
她知道這是什么氣息。
這是慘案的氣息。
她沒有錯。
這又是一場大慘案!
……
她跑進月臺明園。
園里橫七豎八的躺著二三十具尸體。
地很涼。
尸體更涼。
風中血腥刺鼻,陰冷刺骨。
……
明園很大。
卻已沒有一個活物。
發生如此大慘案,為什么還沒有衙役封鎖現場?
難道都已去追兇手?
她已不必想。
她一進入內院,就見到了衙門的人。
衙門的人卻再也見不到她。
他們都死了。
衙門里八成的人,一共四十二個都已死在了這里。
死的并不止他們。
還有十幾個江湖人士。
他們的兵器都還沒有拔出,就已沒有機會拔出。
他們都已死。
傷口也只有一處:咽喉。
一劍。
又是一劍。
又是就一劍。
每個人都只有一劍,都在同一個地方。
咽喉。
又是咽喉。
這個人體最脆弱又可以本能護住的地方。
現在他們都沒有本能護住,咽喉已被割斷。
一劍封喉!
一劍既出,只一劍,封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咽喉。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使出這樣的一劍?
她知道是誰。
也只有那個人。
她從沒見過那個人。
但那個的形象已在她腦海浮現。
她看見了那個人。
她的身體徒然發冷。
但她卻驟然怒火沖天,斯聲大喝。
“采花大盜!我一定殺了你!”
“是嗎?”
一聲譏笑忽從她身后傳來。
聲如劍。
笑如鋒。
人如鬼魅。
……
洛英豁然回頭,未見一人。
又豁然轉回,也未見一人。
她大喝一聲,“出來!我看見你了!”
琉璃樓角忽傳來一聲陰笑。
洛英應聲而望。
但見一人迎風獨立。
這人臉削高瘦。
他目如閃電,還帶著嗜血的邪惡。
他手中無劍。
他也不必有劍。
他本就如一柄出鞘的劍。
他立在那里,已與天地融為一體。
這人竟與她方才腦海所浮現之人相差無幾!
她不覺后退一步。
但又徒然昂首挺胸,刀指這人,大喝,“什么人!”
這人沒有開口,卻有一聲低啞回應,聲中帶著冷笑。
“明知故問。”
洛英眼珠一轉,竟道:“你不該來。”
采花大盜一怔,大笑,“我已來。”
洛英收刀,“很好。”
采花大盜又大笑,笑蕩八方,笑止,做了個請出手的動作。
“請!”
“不送!”
話落,洛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采花大盜表情僵住。
他定定看著洛英走出香閣內院。
半響,才大喝一聲,“站住!”
洛英站住。
采花大盜一個閃身,已到了她跟前。
“一定要送。”
洛英竟一臉懵逼,“不必麻煩。”
采花大盜一笑,“我不怕麻煩。”
洛英努嘴,“我怕麻煩。”
采花大盜道:“不用多麻煩。”
洛英道:“一點也不用麻煩。”
采花大盜在笑,笑得很奇怪,“有緣相識,不如一起飲酒賞月……”
洛英忽然抬眸看他,就像看著一個傻子一樣看著他。
“大叔,現在是中午。”
說著,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不必再送,后會無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