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血液
- 年十八
- 蒔一樹
- 2213字
- 2019-03-20 21:44:44
壹
第二天一早再去拜見大皇子的時候,姜呂剛剛在門口站定,大皇子就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了房門,“這么早,國師有什么事嗎?”姜呂迎面走了上去,田桓的鞋上還有些泥濘。看見姜呂正在看著自己的鞋子,田桓才縮回了腳。
“昨日的事情,怎么樣了?”姜呂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沒睡好,臉上變得多了些蒼白。姜呂正想開口,隔壁院子卻傳來了東西碎裂的聲音,然后就是緊接著地一聲悶響。
“國師還是進屋再說,隔壁是驛站老板的傻孩子,說是經常這樣。”大皇子給了隨從一個眼神,等大皇子和姜呂進門之后,隨從很快地帶上門走了朝著隔壁的方向走了過去。姜呂看在眼里卻什么都沒說,只坐在了桌邊,掏出了自己衣袖里的一封信。
昨日讓大皇子先回去之后,姜呂并沒有直接去縣衙,而是去了縣里最繁華的青樓。
隨從不知道姜呂究竟是何意,這些年在姜呂身邊也沒見他進過一次青樓,如今他已經是齊國的駙馬,卻能這么正大光明的像個流浪詩人一樣走進青樓。若是這事被大皇子知道,定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進了青樓,姜呂沒包下樓上的包廂,而是在大堂的桌上坐了下來,四周熱鬧得不得了,不少姑娘都見著坐在這里的俊朗小生,不由地自己貼了上去。“公子,你這光喝酒可真是浪費了這么大好的地方。”說著一個女子已經一下坐到了姜呂身邊,纖細白皙的手指也已經開始摩挲著姜呂的肩膀,一旁的隨從正準備伸手去打掉女子的手,姜呂卻直接笑著將手放在了女子的手背上。
“這都快要硝煙四起了,姑娘怎么還有這樣的雅致?我這落魄的詩人,早已經開始流浪了。”姜呂說得一板一眼就好像他真的就是個來借酒消愁的愁苦文人,隨從在一邊已經有些微微地驚訝了,他知道姜呂擅長巫術和謀略,卻不知道他連演戲都能這么難辨真假。
姜呂說完之后女子一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還笑得花枝亂顫。
貳
“公子你是聽哪里的小道消息?你怕是還沒去臨鎮流浪過吧,有那地方環山饒水,還有齊國的軍隊在山中駐扎,怎么會硝煙四起?哈哈哈……”女子笑完了又開始把著姜呂的肩膀,在這青樓之中來的盡是些上了年紀的地方官紳,個個長得油頭肥耳,如今終于來了個長得清秀又文質彬彬的小生,定是不能輕易放他走了。
看著女子的動作越來越過分,隨從起身伸手拉開了她,“我家公子只是來喝個酒罷了,不需要你!”但是姜呂卻瞪了一眼隨從,又拍了拍女子的手臂,示意她坐下。
“哼,這世代狗都快比人兇了!”隨從聽著一個青樓女子說自己是狗,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拔出身上的佩劍,姜呂卻拿出了碎銀給隨從,“給姑娘買盒胭脂來,就當是相識一場的禮物了。”
聽見姜呂這么說,隨從生氣的跺了一腳地,轉身離開。
見隨從離開之后,女子一下子擁到了姜呂的懷里,“公子真是闊氣,哪是什么流浪書生。”她嬌嗔的聲音讓姜呂有些難以適應,只好伸手把她從懷里推開。
“我雖不富裕,但是對于像姑娘這樣的一面如故的人,還是該有這樣的禮數。”女子聽著姜呂這么說,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旁邊的女子們一個個看著都忍不住地瞪了一眼這女子憤憤地揮袖離開。
“公子不必擔心這會有什么戰亂之事……”說著女子將嘴巴湊近了姜呂的耳朵,“這縣城里,多的是齊軍佯裝打扮的人。”姜呂聽到這句話之后才猛地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公子,公子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女子在后面踩著碎步追著,到了門口卻已經沒了姜呂的人影,在店內坐了好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姜呂回來,更沒等到姜呂派隨從去買的作為初見禮物的胭脂。
叁
田桓打開姜呂給自己的那封信,眉頭漸漸地緊皺,“為什么這縣官會在這時候告老回鄉?國師這信是縣衙里的人給的?”
姜呂看著田桓緊皺的眉頭,知道大皇子現在跟自己有一樣的疑惑,“微臣看來,他們已經控制了縣衙。”姜呂的后話還沒說完,大皇子已經站起了身,兩只靴子原來都沾上了不少的泥土,可是大皇子昨日來的路是官道又騎著馬,怎會有這樣黑泥的痕跡?
“那國師覺得我們應該繼續查,還是先撤出縣衙?”隔壁院子的聲音又更加重了些,田桓瞥了一眼門外的走廊,幾人的身影匆匆地閃過,看身形和打扮并不是自己的隨從。
“大皇子應該先行撤出,我查完定會回去回話。”姜呂看見了田桓看著窗外的人匆匆過去之后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快速瞄了一眼之后轉身去收起放在桌子上的信,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大皇子見姜呂正在收起信紙,將自己的眉頭松了松,“那就聽國師的,我先去宜城等著國師。忙去吧!”說著田桓拍了拍姜呂的肩膀,這一瞬間,他覺得第一次像自己的父皇,可以這么從容地面對這些事,也這么從容地面對從小就讓自己羨慕他才華的姜呂。
長大了才知道,自己根本不用羨慕姜呂,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要低著頭叫自己一聲大皇子,自己跟他身上流著的血,從一出身就不一樣。
看著姜呂出門后不久,田桓立馬起身出門去了隔壁院子,院子里碎了一地的陶瓷花瓶讓驛站老板拉著隨從的手如何也不放。
“怎么回事?”隨從自然是聽出了大皇子語氣中的生氣,立馬跪了下去,“公子,公子她逃走了……”田桓幾步跨進了屋子,已經有個侍衛倒在了屋里,這次在他身邊的就不是一團粉末,一汩汩的鮮血正從他脖子往外冒著,驛站老板隨著進來看著這場景,一下子被嚇破了魂坐到了地上,“這……這怎么……怎么回事?”恐懼而又顫抖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嘶啞地出來,房間里彌漫地血腥味也顯得更加的詭異。
姜呂站在走廊上,剛剛田桓并不想讓自己知道隔壁是什么人,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如今看著門內坐在地上的驛站老板和站在一邊已經面色凝重的田桓,姜呂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立馬跑了上前。
“這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我這店子以后還怎么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