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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國內外研究綜述

1.2.1 產業轉移研究綜述

從1930年開始,國外學者就對產業轉移進行了深入研究,Wahur Lewis(1984)從發展經濟學角度分析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發達國家的非熟練勞動密集型產業向發展中國家轉移的問題;Wheeler和Moody(1992)研究發現美國的跨國公司依據產業規模和集聚經濟的不同,決定是否向發展中國家進行產業轉移;Smith和Florida(1994)發現日本制造業選擇美國地區是因為產業具有空間集群特征;Paul Krugman和Anthony Venables(1995)則引入空間因素,建立模型動態模擬產業從一國轉移到另一國的產業擴散現象;Masahisa Fujita、Paul Krugman和J. Venables(2002)提出了更具普遍性的多個國家多種產業的產業擴展模式;Anselin(2005)用空間計量方法對空間外部性進行了研究,發現不同部門間的集群效應有明顯的差異性。

國內學者對產業轉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產業轉移的概念、動力機制、轉移模式以及轉移效應幾個方面,逐步形成了比較完整的理論研究成果。關于產業轉移的概念,現有研究尚無統一界定,但對產業轉移的解釋存在著一定的共識——產業轉移是產業的空間移動或者空間遷移現象,是一個具有時間和空間維度的動態過程。盧根鑫(1994)認為,產業轉移是一種新質經濟運動過程。產業轉移是經濟發展中區域比較優勢轉化的必然結果,在產業的空間分布上,實現發達地區不斷將喪失比較優勢的產業向落后地區轉移,從而實現衰退產業退出發達地區的現象(陳計旺,1999;王先慶,1997;鄭燕偉,2000)。

關于產業轉移的概念,陳建軍(2002)提出產業(區域)轉移是以企業為主導的經濟活動,是當企業生產產品的需求或生產所需資源的供給發生變化后,一些產業轉移到其他國家或其他地區的經濟行為和過程。產業(區域)轉移是一個包含商品流通過程以及不同國家之間與不同地區之間貿易與投資活動的綜合性的要素流動過程,是具有縱向時間維度和橫向空間維度的一個動態過程,是轉移國或地區與承接國或地區產業優化升級和產業結構調整的重要途徑,同時也是產業分工在國際和地區間形成的重要因素。魏后凱(2006)基于企業區位論視角,認為企業空間擴張以及企業區位調整的過程是產業轉移的本質所在。羊紹武(2008)則從兩個方面解釋產業轉移的過程。一方面是從產業縱向轉移的角度出發,即從生產要素在產業間轉移出發;另一方面是指產業的區域間轉移,是某一產業在空間布局上的移動,是產業的橫向轉移。陳曉濤(2009)則從產業演進角度,認為產業轉移實質是生產要素在全球范圍內的重新組合,即從低要素報酬、低市場容量、高成本的“兩低一高”區域轉向高要素報酬、高市場容量、低成本的“兩高一低”區域。任金玲(2010)則將產業轉移定位為市場需求變動后必然的經濟行為和過程,經濟要素的趨利性是產生產業轉移的重要原因。張公嵬(2010)認為產業轉移主要是指產業區域轉移,一般來說是由于資源供給和產業需求條件發生變化以后,將處于創新、成熟或衰退等不同發展階段的產業與行業的產品生產、銷售、研究開發甚至企業總部轉移到另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行為和過程,是一個具有時間和空間維度的動態過程。楊敏(2012)認為產業轉移是指由于資源、勞動力供給等生產要素發生變動,或因產品市場需求、市場競爭狀態、產業發展狀態等發生變化,而引起的某些產業從一個國家(或國內的一個地區)向另一個國家(或國內的另一個地區)轉移的活動或現象。周戈(2013)將產業轉移分為主動性產業轉移和被動性產業轉移。主動性產業轉移主要是指那些在原有區域仍有潛力的產業,出于擴大市場或規模等原因,將部分產業轉移到其他地區的過程;被動性產業轉移主要是指那些在原有地區屬于衰退性產業,由于外部競爭壓力或生產成本上升等原因,而發生的產業轉移現象。陳芬(2014)認為,產業轉移是在世界經濟發展的大環境下,資源供給和市場產品需求條件發生變動后,國內發達地區的企業按照區域的比較優勢,向發展中地區轉移的經濟行為,從而完成產業在空間布局上由發達地區向欠發達地區轉移過程的經濟現象。總之,產業轉移的定義在不斷演化,由單一的衰退型產業逐漸擴大到擴張型產業,分別從性質、效應、方式、范圍等不同角度給予更加全面的描述。

關于產業轉移模式研究,夏禹龍和馮文浚(1982)提出了“梯度”與“技術梯度”的概念,認為不同等級產品的技術含量是不同的,各區域應該選擇與其經濟、技術梯度相符合的產品進行生產。之后,譚介輝(1998)、馬海霞(2001)等也做了這方面的研究。曹榮慶、蔣文軍和孫宏軍(2001)提出整體遷移模式和部分遷移模式,其中部分遷移模式的主要內容有市場拓展、商品輸出、產業關聯、人才聯合、資本輸出、要素嫁接和存量激活等。鄭勝利(2002)提出“集群式”產業轉移,即一些有產業聯系的上下游生產企業相繼由某一地區轉移至另一地區,是一種規模最大的產業轉移模式,這種集群轉移模式強調轉移的整體性和網絡關系的復制性。符正平(2008)認為網絡異質性和網絡中心性越強,集群企業就越傾向于選擇性轉移,而非復制性轉移;網絡聯系強度對企業轉移模式并沒有顯著影響;網絡異質性越強,網絡聯系強度越弱,集群企業轉移越傾向于采取獨立行動,而非集體行動。黃鐘儀(2009)分析重慶承接產業轉移的主要模式包括外商直接投資、企業一體化、集群轉移和園區模式等。張公嵬和梁琦(2010)通過測度我國區域間的產業區位變遷的情況,總結出我國產業轉移模式主要有梯度轉移和反梯度轉移兩種。其中,梯度轉移模式的具體路徑表現為欠發達地區的產業一般來說主要先在本省內部轉移,本地區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促進了地區經濟發展,進而產業開始在某個較大范圍的區域內轉移,隨著經濟水平的進一步提高,產業在某兩個區域之間轉移;反梯度轉移的具體路徑表現為欠發達地區經濟得到一定的發展之后,在相對發達地區建立并形成總部經濟。郭元晞和常曉鳴(2010)認為不同模式的產業轉移有其自身特點,可以分為五種類型,即配套型的產業轉移模式、以淘汰為目的的產業轉移模式、以擴張為目的的產業轉移模式、延伸型的產業轉移模式以及產能型的產業轉移模式。陶良虎(2010)將中部地區產業轉移總結為四種模式:資源導向型的轉移、產業鏈集群導向型的轉移、成本導向型的轉移以及市場導向型的轉移。傅允生(2011)考察了浙江省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轉移情況,進一步提出了分離式轉移和集群式轉移兩種模式。劉紅光等(2014)通過對不同類型產業區域間轉移機理的分析,提出了原料指向型、成本驅動型、投資拉動型、集聚依賴型四種產業轉移模式,并總結出了我國區域間產業轉移的梯度模式。關于產業轉移模式的理論不多,具有代表性的理論主要有雁行模式理論和梯度理論;從轉移范圍來看,關于城鄉之間產業轉移模式的研究比較欠缺,沒有引起學者的重視;從研究方向來看,缺乏產業轉移模式的實證研究,大多數學者是從定性的角度闡述自己的觀點,也沒有形成統一的分析框架。

在產業轉移效應的研究上,盧根鑫(1994)以價值鏈盈余為核心,從產業分化出發,深入研究了國際產業轉移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陳剛和張解放(2001)基于區際產業轉移效應的客觀存在,以C-D生產函數為基礎,構建了產業轉移效應計量模型,總結認為產業轉移效應總體上有由產業替代帶來的產業“優化效應”、轉移產業引致的就業“擴大效應”,以及轉移產業關聯帶動導致的產業“發展效應”三個主要來源,同時分析了影響產業轉移效應的幾個主要影響因素,分別是移入產業與本地已存產業的關聯度、移入產業技術的先進程度、具體的產業轉移方式、移入區域市場結構的合理程度、移入區域對移入產業的模仿以及在此基礎上的創新能力。陳紅兒(2002)認為對于欠發達地區,產業轉移會為這些地區帶來如結構優化效應、關聯帶動效應、技術溢出效應、要素注入效應、優勢升級效應、競爭引致效應、觀念更新效應等各種正面效應。陳剛(2006)對產業轉移帶來的效應的研究非常全面,認為此效應表現在多個方面,比如要素注入效應和技術溢出效應等。但是他指出的效應范圍界定過于寬泛,將經濟效應、社會效應和觀念效應混在一起,對產業轉移的效應理解有一定的偏差。王先慶(2007)認為產業轉移產生的效應體現在整合升級效應上,因為產業轉移會產生一種雙贏的結局,產業轉出方能實現自身產業結構的優化,而承接產業轉移一方則能夠引入新的經濟活躍成分,刺激產業變革。余慧倩(2008)的觀點與上述學者不太相同,她對產業轉移的看法不是很樂觀,畢竟產業轉移在帶來正向效應的同時也可能帶來負面效應。她認為承接產業轉移的地區可能在產業轉移過程中處于被動和不利的地位,因為產業分工和布局的決定權完全掌控在強者的手中,如果處于產業轉移的低端,對于發展來說意義有限,可能帶來消極影響。李衛東(2010)以廣西為例,認為在未來的10年中,產業承接對廣西GDP增長的貢獻率在40%左右。未來廣西應明確承接產業轉移的重點方向,加大人力資本投入,發展本地區的產業集群,推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彭范(2011)對產業轉移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重點探討了影響產業轉移的因素和其實際效應。徐琍(2014)從承接產業轉移的地區(或國家)的角度分析了產業轉移對承接地區(或國家)所產生的影響和作用,體現在產業、科技及經濟效應、就業效應和社會效應三方面。毛新雅等(2006)運用IOU模型及綜合發展主義、經濟K族主義、內生經濟增長理論等論述了關于FDI對發展中東道國經濟增長效應的主要觀點,釆用面板數據方法,對長三角地區FDI的區位選擇及經濟增長效應問題展開了分析。付娟(2008)從量的效應和質的效應兩個角度系統分析了外商直接投資的服務貿易效應。國內相關學者在產業轉移效應進行研究時主要從經濟因素方面著手分析,對社會效應、環境效應和政府的作用等的研究比較少,并且研究主要偏向于宏觀層面,即大多數從產業狀況、就業情況、產業的核心競爭力等方面入手,很少從微觀層面深入探討。

在產業轉移動力機制的研究上,吳少平和王先慶(1999)認為,空間之間存在經濟“成長差”,不同區域產業主體也存在“利益差”,而我國產業轉移的基礎正是由“成長差”和“利益差”共同構成的“產業差”。陳建軍(2002)結合浙江105家企業的問卷調查,研究了特定地區現階段產業區域轉移現象,認為影響企業進行產業轉移決策的主要因素分為兩類:市場擴張因素和資源利用因素。戴宏偉(2003)認為,由于生產要素稟賦的不同,不同地區在產業結構方面具有極大的差異性,這種產業梯度與要素稟賦的差異帶動了要素的跨區域流動與組合以及區域之間的經濟合作,推動產業在區際的轉移。魏后凱(2006)認為,導致產業轉移的外部環境因素包括來自轉出地的推力因素、來自轉入區的拉力因素;企業遷移與否取決于現在區位的推力因素、目標區位的拉力因素以及促使企業留在現在區位的阻力因素。王忠平和王懷宇(2007)提出區域間比較優勢差異是區域產業轉移的根本動力,并從區際產業轉移的動力角度提出區際產業轉移的定量衡量指標。周江洪(2009)提出區際產業轉移力的概念,即指作用于產業轉出主體和承接主體,促進或阻礙產業區際轉移的各種力量的總和,其構成要素包括推力(主要來自轉出地)、拉力(主要來自承接地)和阻力(來自轉出地和承接地)。劉友金、胡黎明和趙瑞霞(2011)從微觀企業的視角對國際產業轉移進行了分析,獲得專業化、生產要素優勢以及價值鏈優化升級優勢是企業進行產業轉移的主要目的。丁建軍(2011)結合新經濟地理學原理,主要從“規模報酬”和“壟斷競爭”這兩個方面對產業轉移的一般規律和動力機制進行了深入分析。他認為,在同等條件下,產業轉移的主要目的是進一步接近市場、降低轉出地和承接地的生活成本,避免市場擁擠。胡運祿(2013)從區域、產業、企業三個不同的視角來分析產業轉移的動因,具體表現為:不同區域間的相互作用,比較優勢和產業分工,企業戰略性擴張的內在需要,企業生產、運輸及制度因素。蘇華等(2014)認為產業轉移的動力機制包括產業轉移動力來源以及約束條件。產業轉移的動力來源是轉出地推力和承接地拉力共同作用的結果,來自轉出地和承接地的阻力又形成了產業轉移的約束條件。國內對產業轉移動力機制的研究主要基于比較優勢理論,雖然個別研究結合新經濟地理學、競爭理論和價值鏈,但研究不夠深入、系統,并且研究方法傾向于定性,缺乏一定的實證研究。

1.2.2 專業市場研究綜述

1.2.2.1 國外專業市場研究

專業市場是一種歷史悠久的市場形態。法國歷史學家學者Braudel指出,西方早在13世紀就有小麥市場形成。15~16世紀,葡萄酒、皮鞋、毛皮等專業市場在歐洲各國也先后出現;到17世紀,專業市場也是一種可以被普遍觀察到的形態。國外經濟學者對專業市場的研究始于西歐工業化早期。西歐是最早開始工業化的地方,專業市場在西方發達國家前工業化時期,尤其是工業化早期的經濟發展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專業市場在工業化興起之后逐漸為大工業的專業化銷售渠道或其他業態所替代乃至逐步消亡,因此,在西方經濟學研究者的視野中,專業市場一直是一個很不起眼的事物,也沒有成為西方主流經濟學的研究重點。盡管如此,因為市場與市場規模、交易效率、專業化交易組織等是西方經濟學的重要研究領域,無論是斯密提出的“分工受市場范圍限制”的“斯密定理”,還是楊格所提出的“分工與市場互動”的“楊格定理”,都揭示了分工與市場之間天然的密不可分的關系以及交易市場規模擴大和專業化程度增強的正向關系。當前,國外經濟學者對專業市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全球零售和電子商務、跨國貿易和管治、市場整合的動力機制、零售結構調整與消費者選擇行為、專業市場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等方面。

國外地理學者對專業市場的研究主要體現在對大型市場的空間分布方面,但相關文獻相對較少。從搜索到的現成文獻來看,有部分國外學者對相關領域進行了一些探索性的研究,如E. Hoover(1937)的“運費理論”指出,交通節點或運送中轉點是專業市場布局的潛在區位點,而接近消費地(或市場)的最近交通節點是專業市場的最佳區位選擇。從商品流通過程來看,專業市場是鏈接生產企業和消費企業(零售商)的紐帶。A. Ghosh(1982)基于“中心地理論”研究了商人在集貿式市場組織中的行為,據此提出了“商人流遷的生存策略模型”這樣一個周期性銷售一般化模型。G. W. Skinner(1964)認為,在一定的地理范圍內往往存在多個集貿式的市場組織,相互間具有比較緊密的內在聯系,通過地區、周期、功能上的競爭與互補,構成了一定集貿式的市場組織等級體系。B. W. Hodder和U. I. Ukwu(1999)研究了西非地區集市組織,通過實證研究證明了該地區的集市中區位距離和發展時間間距之間存在計量意義上的函數關系,市場發展的周期性結果就是用部分時間競爭取代空間競爭。同樣對于該問題,R. H. T. Smith和V. G. Fagerlund(1996)進一步做出研究并給出了“集市發展過程中時間上的分離將帶來空間上的接近”的結論。這種區位的空間間距和發展時間間距間相互取代的關系被稱為“時空協同效應”,且這種效應呈現一定的逆向關系,即兩個市場分割的距離越遠則它們趕集的時間將越長。R. E. Hall的“交易總數最小化原理”指出,在給定生產者和零售者的數量和交易總規模時,通過中介者批發業從業者可大量減少交易數量,從而節約流通費用,因此,生產者和消費者的空間布局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專業市場的區位選擇。M. Porter(1998)通過歷史分析方法對美國專業市場區位的形成和發展過程進行了實證研究,建立了獨自的地理理論,開辟了專業市場區位布局的新領域。Suma S. Athreye(2005)研究發現,近幾十年來的英國專業市場及其服務促進了英國東南部區域經濟的快速發展,并指出專業市場發育越好的地方,地方城市化率和競爭力越強。I. Clarke認為專業市場的發展推動了商業的繁榮,從而促使了城市的興起。D. Leah等從專業市場的組織結構角度分析了不同的市場機構有不同的商品銷售特點,從而影響一個地區經濟和社會的發展。

1.2.2.2 國內專業市場研究

據考證,我國早在唐代就有關于專業市場的記載。國內經濟學者對專業市場的研究則是在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起步并逐步深化的,浙江、廣東、江蘇等東部沿海地區是專業市場主要的發源地,因而也成為研究區域市場化和工業化的一片沃土。早期階段,不少學者以專業市場與農村工業的互動為重點,對中國農村工業形成的動因、結構以及不同的區域經濟發展模式進行了比較研究。費孝通(1986)指出,專業市場促進了農村的專業化分工,家庭工廠生產的“小商品”通過專業市場的渠道占領了“大市場”。何榮飛(1989)主要針對溫州民間市場(專業市場)進行研究,據此給出了“溫州十大專業市場”。史晉川(2008)則將目光轉向浙江地區,全面地和經驗性地分析了浙江地區專業市場的發展情況,包括該地區專業市場的內部構成以及發展規模,分別描述了專業市場發展的幾個不同階段及其對應的特點,在此基礎上深入分析了專業市場發揮作用的內外部條件。

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農村自有工業的發展與專業市場的發展路徑產生了某種程度的沖突,該時期專家、學者對專業市場的未來發展趨勢產生了不同的看法。部分浙江的經濟學者基于專業市場運行的經濟學原理,試圖從專業市場的本質出發,探討浙江省專業市場未來的發展問題。他們共同關注的是專業市場興起的特殊國情,從制度層面思考專業市場發展所涉及的機制和功能,認為專業市場已經成為從傳統的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轉變的一條制度創新的路徑。隨著研究的深入,有些學者把新制度經濟學和交易費用經濟學的研究方法運用于研究專業市場的交易機制,在交易費用概念的基礎上建立了分析專業市場交易效率的數理模型,加深了人們對專業市場本質的認識,為后續專業市場的具體研究奠定了基礎。

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以來,許多地區逐漸建立以交易方式專業化和交易網絡設施共享化為基礎的專業市場。學者更加注重對專業市場發展前景及其具體問題的研究,著重探討專業市場與區域經濟發展的關系。一方面,少數學者開始認同西方工業化興起后的“專業市場消亡”觀點,但多數學者認為這種觀點是基于“規模報酬不變”的假設之上,認為持專業市場終將消亡觀點的學者沒有看到伴隨專業市場規模擴大產生的規模報酬遞增的內在機制,以及據此產生的跨區域分工協作以及投資協同網絡效應,因而“專業市場消亡”不可能在中國出現。另一方面,不少學者在探討江蘇、浙江等東部沿海區域經濟發展時認為,專業市場與產業集群的互動帶動了“塊狀”區域經濟增長,進而推動了城鎮化的進程。一般認為,專業市場帶來的需求引發了工業在地方上的集聚,反過來產業集聚的經濟性則降低產品生產成本,以低價格支撐專業市場的擴張。產業集群與專業市場的關聯強度受物流效率、技術水平及本地行政政策影響,一般在規模報酬遞增且在專業市場有強需求的行業,往往會導致同類企業在市場周邊的集聚,同時集聚經濟的形成能夠為專業市場提供價格低廉的商品。產業集聚帶來的專業化效應能正向促進專業市場的發展,然而競爭或壟斷程度過高的產業集群的市場結構不利于技術創新,阻礙專業市場轉型、升級,同樣一個現代化水平高的專業市場往往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決產業集群內部過度擁擠和過度競爭問題,并促進產業集群創新能力的提升,產業集群與專業市場存在著多層級、多階段共同演化的動態互動關系,專業市場對區域經濟發展有著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國內地理學者認為專業市場生成的實質是“微笑曲線”兩端高附加值服務業在某地集聚和壯大——產業集聚的形成過程,由空間因素產生的運輸成本是專業市場形成的決定性因素,而運輸成本包含兩部分內容:一是因純粹的物理上的運輸費用而產生的成本;二是源于不同地區之間的制度、文化差異而產生的成本。邱毅和鄭勇軍(2010)認為經濟融合度的提高(運輸成本的降低)會對貿易集聚度(專業市場集聚度)產生顯著影響,即隨著運輸成本下降,商品交易會不斷向那些具有較高交易效率的專業市場集聚,那些交易效率不高的市場組織將走向衰退,或者成為前者的次一級市場,從而形成了市場組織體系內的“中心—外圍”專業市場模式。石憶邵(2005)利用2002年專業市場密度(市場個數/省面積)和平均市場成交額密度(市場成交額/市場個數)分析了中國專業市場的空間差異,得出了中國專業市場存在東、中、西的地帶性差異,并指出該差異與地方經濟發展水平有關。任光輝(2008)從新經濟地理學視角剖析了“義烏商圈”的生成過程,即義烏小商品專業市場的不斷拓展及其主導下的區際分工協作格局逐步形成的過程。近年來,其他地理學者以新經濟地理的核心思想——本地市場效應為主線,闡述并構建了專業市場從實現本地市場效應到促進專業化產品及要素市場(專業市場)的形成,進而推動城鎮化發展的理論分析框架。本地市場效應是新經濟地理學的重要基石,一些學者從經濟地理學視角認為中國專業市場空間發展不平衡源于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不均衡。從空間發展上看,中國專業市場空間分布并非簡單地呈東中西遞減的態勢,而是呈現“胡煥庸線”弱帶的格局。中國專業市場的布局與城市群在空間上存在區域耦合性。從全國的角度來看,在中國專業市場在空間上的分布密度和分布強度層面,中國的專業市場發展與區域經濟的發達程度間存在相關關系,不同區域的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差異與中國專業市場在空間上的分布存在一定的空間耦合關系。從區域的角度來看,就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三大城市區域來看,中國專業市場密集區與這些城市區域的綜合實力有關,并且中國專業市場分布于這三大城市區域在空間上也存在一定的耦合性;從省域層面上看,專業市場的數量與距離各省域經濟中心的距離呈負相關關系,專業市場數量會隨著與省域經濟中心距離的增大而逐漸減少;從市域的角度來看,各市專業市場成交額與該地區的地區生產總值具有很高的相關性。

1.2.3 城鎮化發展研究綜述

城鎮化是人類社會現代化進程的必由之路,當前我國正處于城鎮化快速發展階段,國家提出了統籌城鄉、區域發展,促進城鄉發展一體化的戰略。城鎮化問題在國內外——特別是在國內的經濟學、地理學以及城鄉規劃等學科中得到了熱烈的討論,并留下了豐富的文獻。

1.2.3.1 城鎮化與農村發展研究綜述

在經濟學領域對城鎮化與農村經濟發展最先展開系統研究的是發展經濟學,其代表理論主要包括劉易斯等的“以城帶鄉”發展模型(W. A. Lewis, 1955; Fei, C. H., Ranis, G., 1961)、速水佑次郎的“東亞模式”(速水佑次郎,2007)等。國外學者多數認為,農村城鎮化主要是人口從城市向鄉村的流動,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農村城鎮化不是一個重要因素,只有城市化才是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例如美國學者帕辛(M. Paecione)認為,“鄉村城市化是城市的生活方式,城市思想、觀念通過鄉村城市化這一變動過程向鄉村地區擴散”,其中最為明顯的表現是城市人口向鄉村的逆向流動。法國學者安爾·麥蘭(Pierre Merlin)則認為鄉村的城市化是指隸屬于鄉村的空間緩慢轉向城市的過程,這種城市化發生在鄉村居住區周圍,其中鄉村城市化區的居民是從周邊城市內遷移而來。但是,國外學者只是將農村作為城市向鄉村延伸的一種區域,沒有將其作為社會經濟發展的一個變量予以研究,從而忽視了農村城鎮化在經濟發展中的作用。所以,在國外的相關文獻中,大多是城市化與經濟發展的實證檢驗,而鮮有將農村城鎮化作為一個獨立的變量予以檢驗。

1.2.3.2 城鎮化道路選擇研究綜述

我國城鎮化的研究主要是自改革開放以后開始的。中共中央在“十五”規劃建議中提出要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特別是黨的十六大強調這一點以后,我國出現了研究城鎮化和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的熱潮,國內絕大部分的研究側重點集中在中國城鎮化的路徑選擇方面,對此我國學者持有以下幾方面的觀點。首先是小城鎮優先發展論。20世紀80年代,費孝通(1996)依據中國農村的實際情況,提出了優先發展小城鎮的觀點,在此之后我國小城鎮發展迅速,數量激增。小城鎮優先發展的城市化道路模式得到許多國內學者的支持,優先發展小城鎮也成為這一時期我國城鎮化的主要論調。其次是中等城市論,該觀點認為中等城市同時具備大、小城市的優點,也避開大、小城市存在的弊端。中等城市既沒有大城市普遍存在的人口膨脹、交通擁堵和環境污染等“大城市病”,也不存在小城鎮的資源浪費、生產要素流通不足以及集聚效應低等缺點。發展中等城市,一方面能夠得到大城市的輻射帶動,另一方面可以將這種輻射作用通過中等城市這一紐帶傳送到農村,這種方式既發揮了大城市經濟效益好、生產要素快速流通、資源利用率(特別是土地利用率及投入產出率)高的優勢,同時保留了小城鎮貼近農村、便于農民進城等較大城市更為靈活的特點。發展中等城市在中國城鎮化的道路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再次是優先發展大城市論,認為大中城市應該得到優先發展,大、中城市可以通過其本身存在的“擴散效應”實現城鎮化。小城市較大城市相對缺乏活力,而且城市越大,規模效益的存在導致的內耗越小,個人和企業的自由度較小城鎮也可得到很大的提升,城市的聚集效應更大。在客觀的自然條件差不多的地區,人口相對越稠密,地區經濟越發達。一方面,城市化水平越高其基礎設施以及土地的利用率就越高,同時也有利于處理環境污染;另一方面,在大城市,產業間的聯系更加密切,產業鏈加長會帶來就業增加,消費增多。最后一種是多元道路論,這種觀點認為只有大、中、小城市的共同發展方能更高效地推進城鎮化,個中關系如下,通過大城市發展的輻射作用帶動中、小城市的發展,反過來以中、小城市的發展引導擴大大城市的規模。大、中、小城市相互促進,協調發展,進而不斷提高城鎮化水平。

1.2.3.3 城鎮化與經濟發展研究綜述

國外一些學者通過深入研究新古典經濟增長模型,認為該模型存在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為此提出了內生經濟增長模型,首次把城市化的發展與經濟增長聯系起來,其中心內容是城市化水平提高通過促進人力資本和知識的積累加快地區經濟增長(Lucas, 1988; Romer, 1986)。他們通過大量的比較研究發現,城市居民的教育投入遠高于農村居民,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遷移到城市的人口,其平均受教育程度普遍會高于不向城市遷移的人口。Black和Henderson(1999)通過建立內生城市增長模型,以集聚經濟為基礎隨機抽取了一些國家作為研究對象,最后得出:城市數量的多少和城市規模的大小很大程度上是由人均資本累積決定的。Henderson(2003)以多個國家為研究對象,找出每個國家的人均GDP與人口城市化率數據,并做對數處理,發現二者之間的相關系數平均可達到0.85。美國地理學家貝里(1965)選用了95個國家的43個變量進行主成分分析,解釋城鎮化水平與這些因素之間的關系,最后導出經濟、技術、人口和教育等因子,他的研究證實了經濟增長與城鎮化之間的關系。

國內學者認為城鎮化的發展離不開經濟的增長,經濟的增長離不開城鎮化的推動。陳淑清(2003)認為影響經濟增長的因素有三個方面,分別是產業、需求和供給,通過比較得出以下幾個結論:首先,在城市化水平不斷提高的過程中,農村的剩余勞動力開始向城市地區遷移,從而提高了整體勞動生產率;其次,隨著城市的發展,地區的消費需求和投資需求得到解放,可以擴大內需;最后,伴隨著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服務業和信息產業得到再次發展,促使地區產業升級,不斷拉動區域經濟的增長。錢陳和史晉川(2006)通過改進內生城市增長模型,將經濟系統中的單位分為農村和城市兩個部門,得到了一個僅有兩部門的動態模型,分析結果表明地區城市化率的上升有助于提高人均GDP。

張景華(2007)通過分析我國城市化的發展歷程,發現目前中國城市化已進入快速發展階段,但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能滿足城市發展的需要,不會產生供不應求的現象,而且人力資本是城市化與經濟增長的關聯機制。程開明(2008)運用統計方法分析中國城市化與經濟增長得出:第一,城市化水平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密切的正相關性;第二,集聚經濟是經濟增長與城市化相互作用的內在機制;第三,城市化水平的提高能促進地區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陽立高和廖進忠(2009)選用了我國1983~2006年的城市化、人均GDP、農業產業化與工業化的相關指標數據,借助計量模型得出:在上述幾個因素中,城市化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效果最大,通過測算得出,城市化水平每上升1個百分點,人均GDP將增加540.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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